第368章 他喝醉了

權御明顯一愣,眼里露出了歡喜的光。

這種光芒忽然提醒了我,令我醒悟了過來︰我真是太幼稚,太蠢了……怎麼能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騙他這種事……

想到這兒,我連忙掛斷手機,說︰「不,阿御,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……」

權御已經站起了身。

他個頭比我高得多,猛地一站起來真是把我嚇了一跳,正想退一步,他已經一把將我擁進了懷里。

他抱得很緊,我簡直發不出聲音,甚至連胸口都是悶的,呼吸都有些不暢。

我試圖推開他,但毫無作用,反而令他越抱越緊。

無奈之下,我只得放棄。

幸好這時,權御松開手,轉而握住了我的肩膀。

「我真高興。」他低頭看著我的眼楮,雖然臉上沒有笑容,但目光確實是極度欣喜的,「我真高興……你願意承認你愛我。」

「不,」我忙說,「我剛剛說錯了,我不是說我愛你,我的意思是只是……」

我真是昏頭了,為什麼要說這種話?

我好蠢。

這下該怎麼解釋?

「只是什麼?」權御並沒有打斷我的話,而是在我說不下去後,才微微彎起了唇角,看著我問。

「只是……」算了,我解釋不清楚,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繁華惹我生氣,導致我昏頭吧?只好跳過話題,「這也不重要,我們是不可能的。阿御……除非我爸爸活過來,除非他同意,否則我真的……」

權御斂起了笑容,但神色並不顯得失望,他點了點頭,說︰「我理解你的猶豫。」

「不是猶豫,」我說,「是決定。」

「我理解。」權御說到這兒,低了低頭,沉默片刻,又道,「那麼你還願意來陪我麼?醫生說,我需要住一陣子醫院。」

我說︰「頸椎病不需要住院很久吧?」

權御牽了牽嘴角,溫柔地注視著我。

這一刻,他的目光和繁華有時看我的目光很像,或許是因為這樣,我不禁有點走神。

「你是關心我的,雖然你不想承認。」權御說,「我的真實情況確實比頸椎病要嚴重些,所以要多住一段日子,進行復查。」

話題轉移了,我也確實比較關注這個︰「你患的到底是什麼病?」

權御抿了抿嘴,微微彎起了眼楮︰「我只告訴我的未婚妻。」

「……」

我沒說話。

他的病我會想辦法從其他渠道打听,但我們復合是絕不可能。

氣氛陷入沉默,稍久,權御放開了手,說︰「抱歉,我明白我給了你很大的壓力。但你是我的唯一,以前是心理意義上的,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。」

「……」

這也是我沒有辦法說狠話的原因。

我真的覺得很心疼他,而且他今年確實是太不容易了。

「我對你爸爸做過的承諾仍然有效,我的財產可以與你共享。」他殷切地說,「我也不需要孩子,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,我會愛他們,他們也可以繼承我的一切。」

「別再說了。」我听不下去了,「讓我靜一靜。」

權御住了口,點了點頭,說︰「明天可以來看我麼?或者只打個電話。」

我說︰「不一定有空。」

回家的路上,我心煩意亂,整個人都不在狀態。

腦子里渾渾噩噩,既覺得今天這事真是對不起權御,又覺得自己真是出了XUG,怎麼會做出這種糊涂到了極點的事情?

我到家時,範伯伯已經醒了,正在花園里跑步。

他雖然一把年紀,身體卻始終相當棒,每天早晨雷打不動地跑步,我爸爸出事前,我也跟著他跑了一陣子,起初還有點跟不上。

我去跟他問早安,等了至少四十多分鐘,才看到他從後山跑回來了。

遠遠看去,真是精神抖擻啊。

唉……

如果我爸爸還在,還有這樣強健的體魄……

我沒有讓自己想下去。

範伯伯見到我便停了下來,接過女佣遞的毛巾,一邊擦著汗一邊笑著問︰「回來了呀?累了吧?吃過早餐就去睡覺吧。」

我點了點頭,問︰「孩子們好點了嗎?」

「退燒了,你不用操心,繁華正看著呢。」範伯伯說,「你休息重要,身體本來就不好,還一夜不睡。」

「繁華?」我問,「他怎麼會在?」

「我叫回來的呀。」範伯伯說,「我早晨一起來,見孩子病著,你有事出去,那小子又跑出去不知道干什麼了,我就給他打電話。」

我問︰「然後他就回來了?」

「他敢不回來!」範伯伯理直氣壯地說,「孩子都病了!」

我覺得很牽強︰「那也不是他的孩子呀,怎麼您一叫就回來了……」

「二爸爸是白當的啊?」範伯伯笑道,「這個凡是跟爹有關的稱呼都是帶著責任的,你看,師父、岳父、教父、姨父,哪個不得擔責任?」

我小聲說︰「姨夫是丈夫的那個字……」

「你管他是什麼。」範伯伯奸笑道,「反正他顛顛跑回來了,又是請醫生又是喂喝湯,現在還盯著呢。你就去休息,我讓你休息的。」

我點了點頭,說︰「我知道了。對了,範伯伯,我覺得是時候搬回去了。」

「搬回哪啊?」範伯伯問。

「就我家,總住繁華的房子也不好。」我是指那棟別墅,雖然呆在那里確實會想起我爸爸,畢竟我爸爸非常喜歡那棟房子,也親手布置了很多地方。

這也是我之前听從繁華建議搬出來的原因,那段日子我情緒太壓抑了。

「這不是他的房子了。」範伯伯說,「是我的。」

「您的?」

「對啊,」他說,「蠢小子說這房子他用不著,我看你喜歡,就要過來了。你呀,想住多久就住多久,等我死了就送給你。」

「別說那種不吉利的。」我現在不想從老人嘴里听到「死」這個字,「繁華怎麼會給您送房子?」

「小禮物嘛,你呀,當然也可以搬回去,但我看你還是住在這兒情緒好些。」範伯伯說,「總之房子是咱們的,盡情地住,絕不要有壓力。」

範伯伯總不可能騙我,于是我放了心,說︰「那……能讓繁華搬走嗎?」

範伯伯一愣,問︰「這是……又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那天我對範伯伯說我和繁華越界的事時,就沒有說他有未婚妻的事,我感覺即便是被下藥,這也太可恥了。

今天這事也沒法說,于是我只能搖了搖頭,說︰「也沒什麼……」

我自然是無法直接回去睡覺的,當然要看看孩子。

我想繁華多半在穆雨的房間,便先去了男孩子們的房間,誰知一推開房門,就看到了繁華。

這會兒天還沒大亮,屋里的光線很暗,彌漫著很淡的酒氣。

這棟房子的每個房間都有設備進行換氣,絕無異味,由此可見這家伙真的喝了不少。

繁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用毛巾輕輕擦拭著穆騰的額頭,听到聲音,他側了側臉,顯然是看到了我,說︰「你去休息吧。」

我沒理他,來到穆騰床前,他小臉紅彤彤的,一模額頭,果然燒著。

不遠處的穆雲也在睡覺,但臉色是很好的,也沒有汗。

至于穆雨,我走近了才看清,她正窩在繁華的懷里,被他用毯子裹著,臉色倒是很好。

我說︰「你把穆雨放下,我來照顧孩子們。」

繁華抬起眼看向我,說︰「去睡覺吧。」

我正要說話,他又道︰「畢竟為了心愛的男人忙了一夜,忙到嘴都腫了,再不讓你休息好,明天怎麼再去照顧呢?」

陰陽怪氣的,分明就是在嘲諷我。

我忍不住反唇相譏︰「我忙了一夜,那是因為我心愛的男人生了病,繁先生忙了一夜,是跟未婚妻鬼混、醉酒,我看還是你比較需要休息。」

「你都說是未婚妻了。」繁華瞧著我,譏諷一笑,「怎麼能叫鬼混呢?那是光明正大地履行責任,說到鬼混,跟某些女人才是……」

雖然告誡自己要冷靜,但的確,此刻我確實已經失去理智了,忍不住低吼︰「那你在這里干什麼!滾回你家履行你的責任啊!」

似乎繁華一愣。

我氣得要命,也沒太看清他的表情,繼續說︰「某些女人不歡迎你,巴不得你趕快滾蛋!有未婚妻還騷擾別人,真以為全世界人都稀罕你嗎!」

說完這句,我感覺有點呼吸不暢,其實還有很多話想罵他,但還是不得不停下來用力喘了幾口。

這時,听到繁華的聲音,很輕,很溫柔︰「你是在嫉妒麼?」

我愕然看向他。

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我,在我看他的時候,就像在忍笑似的,抿了抿嘴。

看到他這幅表情就來氣,而且,他問的那是什麼話?

「我嫉妒?我嫉妒什麼?」我幾乎都要笑出來了︰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」

繁華沒說話,只是看著我的眼楮。

「你分不清喜歡跟討厭的區別嗎?」我質問道,「如果我有未婚夫還一直跟你糾纏不清,你就高興嗎?」

「你不就是這麼做的麼?」繁華挑起了眉梢,似笑非笑道,「我嫉妒得心都碎了好幾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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