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  荒界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  金鱗豈是池中物

作者︰燃燒的礦泉水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水面,浩瀚無垠,閃耀著金色的波光,哪怕是幾十位元嬰期修士的大型混戰,它也依舊平靜,不起一絲波瀾。

「那是什麼?」

隨著眾修中其中一人的呢喃,眾修齊齊低頭朝著那平靜的金色水面望去。金紅色的光影,一道接著一道,逐漸在不起一絲波瀾的水面下映現,成群結隊,猶如一股洪流一般,火紅之中夾帶著鎏金色澤。

那是白夜先前所看到的大鯉魚,此刻它們正成群結隊地朝著水面游來,形似洪流,速若流光。

「青炎,別動。」面對即將沖出水面的魚群,白夜對著葉青炎吼了一聲,自己卻是渾身妖血沸騰,瞬間擺出了自己的最強戰斗姿態。

白夜知道,有時候對于別人來說是機緣的東西,對于自己來說可能就是一場殺伐之局。現在看來,這詛咒咒印所帶來的黑運,才是最麻煩的事情。

鯉魚,金鱗火紋,每一條都足有九米之長,沒人知道它們為何會于此時突然出現,所有的修士,哪怕身受重傷,在這一刻都或多或少地有幾分慌亂。

身為一名人族修士,他們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得出來,那並不是什麼力量凝聚出來的死物,而是一頭又一頭不知來路不知目的的恐怖妖獸。

「不…………」

一名修士發出哀嚎,他的實力在眾人之中也只能算是一般,但是在先前的廝殺之中,他已經被白發青年以恐怖力量轟成重傷。

此刻面對朝著他吞噬而來的巨型魚口,他僅僅只能看著自己被這條鯉魚妖獸一口吞下而已。

所有修士,除了白夜、葉青炎與佛洛以外,幾乎都立刻施展各自的身法,開始逃竄,避免被魚口吞噬。即使他們中有些人已經重傷,甚至元嬰都碎了,但是他們依舊掙扎著,不惜用出禁法,只為逃出生天。

「這群傻女圭女圭啊,跑什麼啊,這可是連老頭子我也沒有想到的福澤,沒想到這破樹這次會這麼慷慨。」

「誒,不對啊,那個小子怎麼不跑啊,這個才是真傻,真是急死老頭子我了。」

悟道池中的巨木之上,骨杖老者靜靜地立于一片巨大的樹葉之上,此刻他正一臉焦急地看著那靜立于半空之中的白發青年,別人不知道這些魚群的目的,他身為器靈,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
悟道池的上空,除卻白夜,幾乎所有人都被那身長九米的恐怖金鱗鯉魚吞下,下一刻,魚群帶著它們月復中眾修,重新落回池水中。

「就這麼…………吞了?」

「可憐我教弟子…………」

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
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
………………

金鱗榜圖卷之中發生的事,都被這些圍觀者看在眼中,這不禁使得他們一陣錯愕,在歷代想傳的傳說中,可從未說過會有這樣的事發生。

對于他們來說,這倒是一場機緣。黑白二色的妖力,自白夜的身軀之上升騰,幽綠色的咒印光芒透過他衣衫的遮擋,幽綠色的詛咒之焰,再度燃起,無形中盡顯詭異和恐怖。

強盛的戰意出現在白夜的重瞳里,白夜知道,這算是黑運帶來的連鎖反應,如果他能以自己的方式安然度過,對于他而言,這也將是一場機緣。

但是他的力量,已經被禁錮五成,與眾修對抗,原本連剩下的五成也已經消磨殆盡。但是他為樊離之體,短短的數十息時間,隨著身體的自我修復,他的實力已經回復兩成。

「拼了。」

白夜左目重瞳閃過一絲猩紅的光澤,一幅大鐵城人熟悉無比的圖景在淡淡的金色霧靄中演化著。無數生靈、無盡枯骨,血雨腥風…………一瞬間,整片金鱗榜圖卷世界的天空都為這血色圖景所渲染。

無數撲向白夜的金鱗火紋鯉魚都被這血色圖景所吞噬,猩紅的光澤自白夜的左目之中閃耀著,這是重瞳法,亦是修羅道的演化,血蒼穹,是這一神通的名字。

這些自池底躍出的鯉魚妖獸,會將試煉者吞下,讓他們在池底悟道,等時機成熟,會帶著他們一起高高躍起,用盡全力,躍過一道門。

因為體內的樊離之血,白夜可以清晰地從這些鯉魚的體內感覺到龍族的血脈氣息,金鱗本是池中物,一遇風雲化成龍,說的,就是這種情景。

這是一種雙贏的做法,金鱗鯉吞噬試煉者,助其修煉,待躍龍門時,試煉者幫其跳門,成功的幾率就會大上許多。

但是卻沒有一條鯉魚想要吞噬白夜,但是它們不得不爭先恐後去吞噬白夜,也不能不去吞噬。

這是金鱗榜的規則使然,白夜破壞其他才子的悟道鍛體問心,這在規則的意志看來就是一種忤逆,敢于忤逆規則者,就會被制裁。

但是對于白夜而言,這種所謂的規則,無法使他順心。他雖然感受到過前一任主人的心境,但是他從未認同過那個老瘋子的做法。

甚至可以說,他的心與道,與這個所謂的金鱗榜之主的理想與信念都是相悖的。刺耳的金屬摩擦音響起,血色濃霧之中,白夜伸手抽出一把長鐮。

那鐮不是焚情,那鐮形似焚情。那是修羅道的力量凝結,十二柄修羅刃鋒合而為一。墨夜雪太累了,他不想她在為了眼前的局面奔波,她需要休息。

沒有八道虛影,也沒有九輪大月。有的,是一個身燃黑白之火、幽綠之焰的白發青年,他揮動著手中血色長鐮,橫擊一切朝著他吞噬而來的金鱗火紋鯉。

沒有足夠的妖力,殺道修羅之力尚存,冰珠完全陷入類似沉睡的狀態之中不能動用,這就是他現在的實力。

猩紅的光澤自他左目之中閃耀不息,那瞳孔的周圍,有著七道金紋。七重煉獄,配合妖神變的全力施展,他要全力搏殺這些金鯉。

「既然你已經違背了主人的意志,那就不要阻擋我來執行。」金色雲海之巔,一道蒼老的女聲響起,言語之中盡是不滿與斥責。

「樹姐,給小老兒一個面子,放那年輕人一條生路吧。」

「不行,沒得商量!」

骨杖老者不由得十分無言,他低頭看向那個于無盡血色圖景中怒起搏殺的青年,眼中不由得透出一絲無奈。

雖然他才是器靈,可是有些事情,他是做不了主的。這些年來,金鱗榜的每一次出世,能夠看到主人一生經歷者,少之又少,幾乎絕跡。

哪怕是偶爾出現的那麼一兩個,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失之交臂。他知道,這株樹,其實不過是在等一個同那個老瘋子一樣的人出現罷了。

「我靠,重瞳者無敵了。」

「這是人能干的事嗎?」

………………

外界,圍觀的人群早已沸騰。白夜所展現的實力,已經大大地超出了他們的認知。只見血色圖景之中,白夜飛身而起,奮然一口,咬在金鱗鯉的身上,直接撕扯下一塊魚肉,大口咀嚼。

這很令人無語,卻也不失為是最為有效的方法之一。白夜的每一次揮鐮,每一次神通,都在損耗他的氣血,黑運固然可怕,可他就是要如此面對。

這些金鱗鯉,每一條的實力,都可以說是四階之上,五階未滿。它們是真實的妖獸,所以它們的血肉對于白夜而言就是最好的補給品。

它們的頭顱之上,都有著一道血色的紋路。那是奴印,是禁錮,是金鱗榜規則的烙印。故而,它們可以對白夜出手。

自從突破了元嬰期以後,白夜發現,有些妖獸,根本不敢對他出手。這些妖獸,要麼修為低下,要麼血脈低下,即便是同階甚至高階,也不好對他這妖中神明出手。

元嬰期,是一個修行之路上的分水嶺。這句話不僅對人族修士適用,對于妖修同樣如此,只不過對于妖修而言,只認兩種,實力與血脈。

「來,助我突破。」

白夜自血色的天穹之中怒吼,道道黑色和白色的妖力將他繚繞,升騰不息。這是一個瘋狂地舉動,這一刻,他放棄了血脈上的壓制。

甚至,他還通過血脈上的傳遞,呼喚著這金鱗鯉整個族群對他發起猛攻。何謂戰?何謂殺?既分生死,也分高下。

這是一種執著,亦是一種執念。想要一路攀爬而上,不畏高山滾石,就只能通過努力,一步一步,以癲狂的意志,溯流而上。

短暫的停頓之後,魚群,動了。瘋狂、憤怒、拼盡全力,朝著血圖中央的白發青年沖殺而去,不留一絲余地,哪怕對面是自己的族人。

「修羅道。」白夜沉吟,手中血鐮強勢出擊,同這洪流一般的魚群廝殺在一起。血液,染紅了悟道池水,白夜之姿,也徹底震懾著一眾才子的內心。

血色的霧氣在空氣之中飄散,悄悄地渲染開來。對于白夜來說,這是一種療傷聖藥,可以被他通過戮聖荒天訣所吸取,不斷地補充著他的消耗。

一顆血色金紋舍利子在他的丹田之中飛速旋轉著,一方面鎮壓咒印,一方面為白夜提供強大的殺戮之力。

就在此時此刻,天穹之巔,片片五色祥雲涌現,在眾修凝視之中,一道黃金光門,緩緩浮現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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