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所有的想法通通都在白夜的腦海之中浮現，又隨著白夜將一切都理清理順，徹底的消失。白夜也發現，他整個人，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靜。
盡管，那些光柱直沖天際，用以相互聯絡的時候，發出的轟鳴之聲還在接連不斷地響起，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喧囂。可是白夜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靜。
連白夜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是，就在他覺得，他只是在他自己的心中將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。他自己，在現實世界之中，其實也正在喃喃自語。
以前的時候，白夜完全看不清那段因果。
他不斷追尋，得到的與最初的時候知道的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同。冰川、黃泥……他最初知道的東西，就只有這麼多。而在追尋了一段時間之後，他所知道的東西似乎沒有變。
就算是在最近的一段歲月之中，他也只是在不知不覺中，想起了一個神秘的女子。他除卻是知道，那個女子名為姜曦之外，其他的事情，他也是一概不知了。
在過往，他還是沒有辦法將他所知道的這些事串聯起來，想清楚前因後果。因為他始終都覺得，他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，根本就沒有辦法串聯，還有聯想。
但是現在不一樣了。現在，他已經想通了很多事，他甚至能夠猜測出一個所謂的真相。雖然說，這個真相是他猜測出來的。
可是他覺得，這個真相與真正的真相，未必就完全不同。而前前後後，讓他發生了如此變化的，只是他猛然間發覺，並且直接就重視起來的一種感覺。
這種感覺，就是所謂的「守護」。
白夜回味自己曾經歷的所有人生，他也是猛然發現，他的人生，不是在追尋，就是在守護。他為青帝時，他所追尋的就是一段源自于他本身的因果。
那個時候，他要找的其實就是曾經的相柳蘇黎，其實就是雨凌薇。但是這段姻緣，是在這一世才得到圓滿的。
而他那一生，苦苦追尋之後的結果，也就是身死道消，以一種無比離奇的方式離開洪荒紀元。不過，像他那樣的生靈，終究還是太過于特殊了。
在那個紀元，像青帝這樣的生靈，只要能夠從一開始就走上所謂的正道，那麼在最後證道成聖，似乎也就只是一種必然。
可他沒有成就那樣的境界，因為他從沒有將修行當成是特別重要的事情。他為青帝時的一生，就只是不斷地前行，不斷地追尋，最終又失敗，留下遺憾，僅此而已。
那一世，他雖生來強大，卻還是未曾能夠尋到一個所謂的圓滿。而後來，他為墨承時，他的處境便逆轉了。因為墨承並不是什麼天生的至強者。
最初的墨承，也不過是與洪荒的許多生靈一樣，卑微至極，宛若螻蟻。可偏偏就是那個螻蟻一樣的小人物，他憑借著仇恨，憑借著為數不多的溫暖，震撼了許多強大的生靈。
在墨承弱小的時候，在墨承的成長路上的確是有許多生靈，曾用輕蔑的目光凝視他，將他看成是一個小人物，看成是一個螻蟻。
可是後來的墨承證明了自己，他鑄就了他自己的輝煌，留住了殺帝一脈的榮光，更是一度讓洪荒的眾多修士認定，他是殺帝一脈唯一可以成就聖道的人。
在墨承失敗，身死道消的時候，曾有無數生靈，無數修士，無數所謂的強者，發出嘆息和怒罵。對墨承，他們哀其不幸，卻也怒其不爭。可他們不知道，墨承到底想要什麼。
聖人的境界，的確是墨承曾一度想要的東西。可是墨承真正想要的，是溫暖。是只有他的姐姐，只有他的師尊才能帶給他的，能讓他安心沉睡，不必為明天擔憂的溫暖。
然而，有些東西只要失去了，便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找回來。有一句話，叫做
，人終將因少年不可得之物，而困其一生的。
那種溫暖，那種在很多修士看來，根本就不值得珍惜的溫暖。其實就是困擾了墨承一生的東西。墨承是不幸的，因為他一生，都在經歷失去。
然而墨承又是幸運的，因為他在他這一生最為重要，也是最後的時刻，終于做對了一次至關重要的選擇。
他沒有犧牲那個被他救下的丫頭，他沒有讓她成為什麼犧牲品。至關重要的時刻，他讓他們位置互換，他選擇犧牲自己，來成就最為在意的她，他得到了，真正的溫暖。
……
再度回首自己的過往，白夜猛然發現，從以前到現在，亦或者是到未來，追尋與守護始終都是他生命中不曾變革的真意。而那段未知的因果，它存在的時間，或許是洪荒之前。
白夜覺得，在許久許久以前，他或許也和今天一樣，在守護著他所珍視的一切。那個名為姜曦的女子，或許真的同他有過一段誰都不曾知曉的過往。
以前，他雖然想起了這個女子，可是因為種種原因，他都不想回想。因為他覺得，他這樣去回想，這樣去沉思，就是在背叛自己正在守護的那些人。
可是，為了真相，他不得不去想。
界葬之地驚雷起，白夜方知他是他。那些光柱還在接連不斷地涌現，在光柱涌現的時候所發出的轟鳴之音，便是白夜所听到的雷霆之音。而這段時間里的白夜，看上去頗為恍惚。
「修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」
然而，就在白夜的心境剛剛恢復時，月的聲音，卻是在白夜的耳邊響起。而這一下，也是讓白夜徹底清醒過來。只是在清醒過來的同時，白夜也意識到，他剛才好像說了什麼。
「沒什麼，我只是想起了過去。」
沉默片刻，白夜還是轉過頭來，看向了不遠處的月。白夜微微一笑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。而月卻是覺得，眼前的白夜，似乎是在突然之間，變得與原來不同了。
只是這所謂的不同，到底是哪里不同，她在一時之間，還真的沒有辦法說出來。只是與此同時，月也發現，白夜又將他的目光，停滯在北冥風仙的身上了。
「小子，我們該走了。」
白夜突然開口，聲音也滿是沉穩之感。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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