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︰皇城帝都 第九章︰將府明心

少年俯在閣樓的欄桿上,看得津津有味。

這少年一頭墨綠鬢發,中長卷,簇簇擁擁。發絲間點綴翡翠飾品,華麗耀人。一雙墨綠色瞳孔泛起微微紫色,深邃而幽沉。他眼中的熠熠寒光,更添了一分冷漠。

此人名寸草心,是寸輝族嫡系絕代天才,是帝都學院某個初級勢力的統領。

寸草心身穿上好絲綢所制的綠羅衣,上面繡著雅致五葉草花紋。他手持綠色水晶杯,杯中液體晶瑩剔透。這是清晨時,從五葉草上收取的露珠。寸草心一邊細品,一邊欣賞王晅源被群毆。

「少主,您浪費寶貴的時間,就是看這個?」寸草心身後的高挑秀雅少年訝異地問道。

此人名為三春暉,是核心禁區學生。他是寸輝族網羅的外族天才,亦是寸草心的心月復,雖為外人,卻可與寸輝族普通嫡系平起平坐。

三春暉,與寸草心年齡相同,風度翩翩,面容溫和,其風采並不遜于寸草心。

「浪費時間?」寸草心微皺的眉頭逐漸舒展,淡淡一笑,「適當的放松下,或許更好。」

帝都學院核心禁區,競爭激烈,各天才之間的差距不大,因此,時間對他們而言顯得更加寶貴。

「我們是不是猜錯了?」三春暉話題一轉,「我們針對王晅源這麼久了,也沒發現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。」

寸草心晃動手中的水晶杯,幽幽道︰「捕捉獵物最重要的是耐心。」

「在有價值的獵物身上,花費再多耐心也是值得的。」三春暉道,「但,我們把精力浪費在這樣的一個廢柴身上,值嗎?」

「值與不值,不要看表面。為了家族,一切都值得。」寸草心嘴角微翹,道,「飛虎府,是唯一一個沒有家族支撐的帝都勢力。單從這一點,就值得深挖。」

家族資質是評判一個家族強弱的標準。家族資質極限越高,潛力越大,勢力越大,官職也就越高。在帝都,所有擁有府宅賞賜的核心官職,其背後都有家族支撐,但,飛虎府除外!

沒有背後家族支撐的飛虎將軍王猛,能穩壓其他家族,坐穩將軍職位,的確讓帝都諸多勢力為之驚訝。許多人都曾調查過王猛的身世,終是一無所獲。

這件事,三春暉心知肚明,可他心有疑惑︰「可過了這麼久,我們也沒從王晅源身上挖掘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。」

「真的沒有嗎?」寸草心似笑非笑地看向三春暉。

三春暉眉頭微皺,略一思索恍然道︰「原來如此,是我疏忽了!」

「王晅源不管被毆打的多淒慘,到了第二天,他又生龍活虎。」寸草心臉上有一絲凝重,「換做我們,能做到這一點嗎?」

三春暉倒吸一口涼氣,輕輕搖頭︰「就算有家族名醫治療,也難以做到。」

「寸土雖有留手,但那種程度的毆打,也沒幾個人受得了。王晅源能扛下來,這本身就是異常。」寸草心雙目炯炯地看向王晅源,似乎想要將他看透。

三春暉臉色也逐漸凝重,他自然知曉寸土的下手到底有多狠。

就在一個月前,寸土將一名普通的帝都學院的學員打的雙腿骨折,整整數十日下不了床。若不是顧及學院的院規,將其活活打死也不無可能!

「幾次被群毆沒事,可以理解,但每次都沒有事,那肯定有異常。」三春暉道,「或許,這與王晅源背後的那個老者有關。」

寸草心目光幽深︰「那老者的身份已被證實,他是毒醫。」

「毒醫?」三春暉大感驚愕,「怎麼會是他?這王晅源到底有何本事,能得到他的青睞?」

「王晅源的心髒先天有缺。毒醫留在他的身邊,或許只是為了研究。」寸草心嘴上雖這麼說,但他心知此事絕非如此簡單。

三春暉唏噓道︰「毒醫,舉世無雙的最強者之一,竟會留在廢柴的身邊,這可真是世事無常。不過,毒醫性格怪異,做出這種事,也不奇怪。」

「王晅源身上的水,深得很,需要一點點地把水放出來,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。」寸草心一邊品味水晶杯中的露珠,一邊道。

三春暉看向寸草心的目光,帶著敬畏。雖然同被稱之為天才,但他心知,他與寸草心之間的差距,不是一般的大。

寸草心面帶怪異道︰「我每次見到王晅源,都會出現有一絲異樣感覺。從他的身上,我能隱約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。」

「怎麼可能!一個廢柴能給少主您帶來這種感覺?」三春暉難以置信道。

「或許只是錯覺。好了,是時候該離開了。」寸草心伸了個懶腰,看了眼不遠處的少女,淡笑道。

三春暉也早已發現了不遠處的少女︰「將明心,也是個麻煩。」

「麻煩的不是她,是與將府有千絲萬縷關系的故然族。這個家族,千萬不可招惹。」說著,寸草心與三春暉消失在樓閣上。

站在不遠處的少女,正是宰相將天明之女,將明心。將明心的年齡比王晅源還要小兩歲,但她自幼聰慧,接連跳級,現在與王晅源一個學堂。

宰相將天明與飛虎將軍王猛同屬皇帝一系,二人互為知己,他們的後輩也常有往來。王晅源小的時候,幾乎天天與將明心黏在一起,二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。只是,二人年齡變大,往來也逐漸減少。

將明心容貌如雪,黛眉傾城,一雙亮晶晶眼眸,瑩然有光。雅秀月兌俗的垂肩青絲,點綴翡翠玉簪。玉簪翠綠,透著幾絲女乃白,幾條月白色流蘇垂下,隨著風吹動,文秀儒雅。

她身穿一襲天青衣裙,玲瓏秀致,舉手投足間盡顯自信;腳踏一雙雪青色短靴,細膩精巧,干淨利落。

將明心站在不遠處,看著王晅源被狠狠地擊打,眉頭緊皺︰「這擺明了是將晅源往死里打。」

她一咬牙,向場中央走去︰「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家伙。」

王晅源被群毆時,將明心曾數次出手相助。只是王晅源愛面子,反而與將明心大吵幾次。

將明心一氣之下,當著王晅源的面發誓,再也不幫他。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,將明心還是忍不住走上前。

「住手!」將明心輕喝一聲。

寸土轉頭看向將明心,面帶不快,稍一猶豫,對著倒地的王晅源吐了一口唾液,冷哼道︰「哼,今日就先放過你,來日方長!」

「走。」寸土帶著眾人轉身離去。

將明心忙走上前,將王晅源慢慢扶起,焦急道︰「你沒事吧?」

「咳咳。」王晅源劇烈咳嗽,嘴中涌起絲絲甘甜,而後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,一口濃濃的鮮血噴射而出。王晅源想轉頭卻也來不及了,血液噴了將明心一身。

「呼呼。」王晅源劇烈喘息者,他擦了擦嘴角道,「抱歉,濺了一你身。」

「你傷得很重,跟我走。」將明心將王晅源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,盡力將王晅源拽起。二人就這樣,不顧其他人的目光,向前走去。

王晅源感覺自己渾身乏力,像垮掉一般,他的身體無意識地跟隨將明心的腳步,向前走。

「咳咳。」王晅源忍不住又咳嗽幾聲,捂住嘴巴的手沾滿了咳出來的血液。他轉頭看向將明心道;「你怎麼來了?」

「如果我不來,說不定你已經被他們活活打死了。」將明心喘著粗氣道,「呼,你可真沉。」

「對不起。」王晅源再次道歉。

將明心不解地看向王晅源︰「啊,什麼?為什麼要道歉?」

王晅源不好意思道︰「我衣服上的土,沾了你一身。」在王晅源的印象中,將明心一直是一個非常愛干淨的女孩,容不得衣服上有半點污漬。

「就這?」將明心輕哼一聲,「有力氣說話,不如自己多走兩步。」

王晅源默然不語。就這樣,二人朝著圖書藏館走去。

走進圖書藏館,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高約數丈的龐大金屬書架,上面擺滿了各種厚重的書籍。層層書架,排列有序,頗為壯觀。

王晅源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,使勁聞著書本發霉的味道和略帶淡香的墨水味。王晅源很喜歡這種味道,可他並不喜歡看書。

將明心架著王晅源繞過層層書架,來到一處牆壁邊,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白色玉佩,在牆壁面前輕輕一晃。

「轟隆」聲音響起,一扇小木門忽然打開。木門後面是一個長長的走廊。走廊兩側布滿了幽暗的熒光石,為四周封閉的走廊帶來了些許光亮。

走入木門內,將明心與王晅源一同站在了一塊小木板上。木板大約有半丈寬,足夠兩三個人並排而立。

木板上面有許多欄桿,可供人抓握。整體看起來更像一個沒有屋頂的小亭子。

王晅源站在木板上四處打量,感到新奇。他雖早已知曉圖書藏館內有各種秘密,可第一次接觸到,心情頗為激動,一時間竟忘記了身體的疼痛。

「抓好欄桿。」將明心話語剛落,整個木板迅速滑動,向著長廊深處走去。

王晅源身體微晃,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烈風,發出一陣感慨︰「好快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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