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98章 滾刀肉?!(求首訂!)

作者︰聖誕稻草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任方在任舒和夫人伺候下,穿戴上了官服官帽以後,亡洢氣勢洶洶的殺進了衙門。

任方恭恭敬敬的站在正堂內等候。

亡洢入了正堂,大馬金刀的往正堂的官幾上一坐,冷著臉,質問,「任方,我兄長看你恭順,讓你繼續充任平夷縣宰,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兄長的?」

任方對亡洢遙遙一禮,認真的道︰「外臣對句町王殿下恭敬有加,不知道殿下這話從何說起?」

任方睜著眼楮說瞎話。

但他也沒辦法,他總不能一開口就說自己有錯吧?

那跟找虐有什麼區別?

「從何說起?」亡洢冷哼,「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,有賊人在北門口,刺殺我佷兒和莊姑娘?」

任方‘大驚失色’,「竟有此事?何人如此大膽,居然敢刺殺王子殿下和莊姑娘?」

「 !」

亡洢拍桌而起,瞪著任方,惱怒的質問,「你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?平夷縣內有什麼賊人,你難道不知道嗎?」

任方一臉遲疑。

站在門口的魚豐闖進了正堂,趴在任方耳邊,假裝低聲道︰「縣宰,經過卑職調查,發現刺殺王子殿下和莊姑娘的是襲擊曹、張、牆三家的流寇……」

魚豐的聲音很低,但是坐在高處的亡洢卻听的清清楚楚。

顯然,魚豐的話就是說給亡洢听的。

任方瞪著魚豐直翻白眼。

他很想質問魚豐,還有沒有點良心。

你兒子已經說了一遍了,你再說一遍,是覺得我好欺負?

「 !」

就在任方看著魚豐翻白眼的時候,亡洢拍著案幾,冷聲質問,「任方,你還有什麼話說?」

任方心里嘆了一口氣,有苦難言。

上了賊船了,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,不僅不能揭穿賊人,還得幫賊人擦。

造孽啊!

任方臉上擺出了一副難看的神色,道︰「殿下,外臣記得,城內確實有一股流寇。只是那流寇勢大,又善于躲藏。外臣手里的數十人手,實在難以查清他們身在何處。」

說到此處,任方一臉幽怨的盯著亡洢,「此事……此事也怪不得外臣……外臣也有心將平夷城里的賊人清除的干干淨淨。

可外臣手里人手有限,外臣又沒得到句町王殿下許可,不敢隨意在平夷征召兵卒。

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賊人在平夷肆虐……」

任方此話一出,亡洢愣了,魚豐和莊敏也愣了。

他們不得不承認,任方還真是個人才。

天大的麻煩,從他嘴里轉一圈,倒成了別人的責任了。

亡洢在短暫的愣神過後,氣的發抖,她咬著牙,一字一句的道︰「听你的意思,平夷出了刺客,到成了我兄長的錯?!」

「不敢……實在是外臣手里人手有限。此前賊人在城里肆虐,外臣帶人清剿,剿滅了一部分賊人,但衙門里的人手也損傷不少。

原本外臣想著,打開城門,放那些賊人離去,就當是花錢賣了個太平。

可殿下到了以後,帶人堵在了城門口。

衙門里剩下的人又要時時刻刻此後在兩位殿下和莊姑娘身邊,這才給了賊人可乘之機。」

「听你的意思,不僅我兄長有錯,我也有錯?!」

亡洢氣、抖、冷,她想將任方大卸八塊。

明明是任方保護不力,怎麼到了任方嘴里,成了他們兄妹拖累了任方擒賊的進度。

任方一本正經的道︰「外臣絕無此意!」

亡洢指著任方,怒道︰「你就是這個意思!」

任方一臉鄭重的道︰「殿下非要將此事強加給外臣,外臣也認了。請殿下責罰!」

亡洢憤恨的道︰「你就不怕我殺了你!」

任方站在原地沒有言語,大有一副‘你殺吧,我累了’的意思。

亡洢真想宰了任方。

可宰了任方以後,他們又沒有合適的人手掌管平夷。

牂柯郡其他幾縣的漢官,大部分都被他兄長殺了,剩下的那一些,不是為他兄長引為了幕僚,就是留在句町縣當起了教書先生。

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重任,而且不比任方輕。

他兄長絕對不可能讓他們離開句町縣。

平夷縣情況特殊,又不適合被句町人掌管。

一旦句町人坐上了平夷縣縣宰的位置,很容易挑動馮茂的神經。

平夷縣漢人又多,句町人坐上了平夷縣縣宰的位置,難保平夷縣的人不會鬧事。

平夷縣的人一鬧,就沒辦法如數上繳一萬匹布。

這對句町而言,是一個巨大的損失。

他兄長當初答應讓任方繼續充任平夷縣宰,可不僅僅是因為任方親自跑了一趟句町縣。

更重要的是,任方繼續充任平夷縣縣宰,不僅不會觸動馮茂的神經,還能讓他們句町在平夷縣獲取巨大的利益。

他兄長倒是能扶持一個漢人代替任方,可扶持起的人會不會跟他們一條心很難說。

其他人的軟肋是什麼,他兄長很難猜。

任方的軟肋是什麼,幾乎擺在了明面上,根本不需要猜。

只要拿平夷的百姓威脅任方,任方就不得不對他們唯命是從。

總之,留著任方,好處多多。

殺了任方,他們很有可能會失去平夷。

亡洢面對任方求死的架勢,有點騎虎難下,心中的怒火也因此變得更勝,「你真當我不敢殺你?今日有一個賊人逃了,我給你三日,抓住他。抓不到他,我就讓你去死。」

亡洢給了任方一個機會,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。

她給了任方三日,讓任方將功贖罪。

任方若是不能抓到那個賊人,那她就只能痛下殺手。

到時候丟了平夷,被她兄長責罰,她也認了。

她堂堂一個王女,總不能被一個小小的縣宰給制住。

任方心里長出了一口氣,拱手道︰「喏……」

亡洢冷哼,「別想著找一個人蒙混過關。那賊人的武藝,我親眼見過。抓到他以後,我要讓句町武卒一起上,試一試他的分量。

到時候你抓的人實力不濟,又或者對不上號,我就將你扔到軍陣中,亂刀分尸。」

任方再次拱手,應允了一聲。

亡洢丟下了任方和魚豐等人,氣呼呼的離開了正堂。

亡洢一走,魚豐忍不住夸贊,「縣宰真是厲害……」

任方礙于莊敏在場,只是瞪了魚豐一眼,沒有言語。

等到莊敏道了一聲‘告辭’,離開以後。

任方撲上前,拽著魚豐的衣領,氣急敗壞的道︰「你們父子到底想做什麼?你們父子玩死我才甘心嗎?你明明已經攀上了亡洢,為何還要鬧妖?!」

事到如今,魚豐也只能跟任方實話實說了,他苦著臉道︰「我真要是攀上了亡洢,又何必鬧妖呢?」

任方一愣,惱怒的道︰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難道你們父子之前是在戲耍我?」

任方指的是魚禾父子為了魚豐納妾爭吵的事情。

魚豐嘆了一口氣,正色道︰「是縣宰誤會了……當日我和禾兒說的是滇地莊氏,而非句町亡氏。」

任方愕然的盯著魚豐,「你們攀上的是莊氏?」

魚豐點點頭。

任方愣愣的道︰「那今日莊敏遇刺……」

魚豐不等任方把話說完,就坦誠道︰「是禾兒和莊姑娘的謀劃……目的是讓我們父子名正言順的加入到莊氏門下。」

任方略微思量了一下,就大致猜倒了魚禾和莊敏謀劃的內容,他盯著魚豐,顫聲道︰「所以……你們父子隨後會跟著莊敏離開,將所有的麻煩全丟給我。讓我和平夷上下的百姓在句町人手里自生自滅?!」

魚禾父子若是真的借機跟著莊敏離開,將所有麻煩丟給任方的話,那任方樂子就大了。

任方心里充滿了恐懼和膽寒。

恐懼的是,魚禾父子一走,他就要面對句町人所有的狂風暴雨。

句町人又不傻,他們或許會被魚禾父子蒙蔽一時,但絕對不會被魚禾父子蒙蔽一世。

一旦句町人明白了魚禾父子和莊敏算計了他們,他們又奈何不了魚禾父子和莊敏的話,就會將所有怒火發泄在他和平夷百姓身上。

任方不認為句町人徹底怒了以後,還會心慈手軟。

膽寒的是,魚禾父子太過狠辣。

狠辣到他為魚禾父子鞍前馬後多日,不僅沒能從魚禾父子手里討到半分情誼,反而被推入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淵。

魚豐听出了任方的恐懼和膽寒,他知道任方又多想了,「縣宰不必擔心,我們父子不會走。我們父子結交莊氏,只是為了借助莊氏,擺月兌句町人糾纏。」

任方慘笑一聲,「我還能信?我還敢信嗎?」

魚豐盯著任方,認真的道︰「我魚豐說話,雖然談不上一言九鼎,但絕對不會出爾反爾。」

「……」

任方沉默了一會兒,自嘲的一笑,「但願如此……」

正堂外。

得知亡洢興師問罪已經被任方應付過去了以後,趕過來問消息的魚禾,听到了魚豐和任方的對話,腳下一頓。

「哎……該死的亂世,能把人逼瘋了……」

若是太平盛世,魚禾父子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跟任方有交際,縱然有交集,魚禾父子有很大的幾率會將任方這個好官引為至交。

可這是亂世。

亂世,命比什麼都重要。

任方不敢相信魚豐的話。

可魚禾信,因為魚禾听出了魚豐是認真的。

他沒有進正堂,而是折道去了莊敏的住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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