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手持一柄八面劍,以一敵數十,不落下風。
「沒想到平夷城內還藏著如此高手?!」
亡洢策馬走到魚豐面前,瞪了魚豐一眼,冷冷的道。
亡洢在責怪魚豐沒有听從她的吩咐,沒有留活口。
魚豐面無表情,也沒有搭話。
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正在撕殺的那個人。
他在猜測那個人的身份,也在思考魚禾是什麼時候背著他招攬了如此厲害的一個高手。
如此高手,魚禾居然讓他出來當死士,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。
他覺得他有必要回去以後找魚禾好好問個清楚。
亡洢見魚豐不搭話,沒有再搭理魚豐,她盯著那個手持八面劍,正在撕殺的人,冷聲下令,「給我生擒了他!」
魚豐帶的人,莊敏的人,都沒有動。
亡洢面色一冷,「我的話不管用?」
魚豐趕忙擺擺手,六盤水義軍瞬間撲了出去。
莊敏對圍繞在她身邊的藤甲兵也吩咐了一聲,「你們也去……」
上百人瞬間圍上了那人。
魚豐和莊敏看到那人陷入到了絕境,心里有些緊張。
那人若是被抓住,被亡洢問出一些什麼,那他們都完了。
魚豐和莊敏希望那人立馬被殺死,或者自知不敵拔劍自刎。
可那人越戰越勇。
不僅沒有被瞬間拿下,反而硬生生的盯著上百人的攻伐,殺出去了一丈多遠。
亡洢下令,必須生擒,反而給了那人機會。
六盤水義軍和藤甲兵雖然圍困著他,可卻沒辦法痛下殺手。
他們不僅不能全力出手,反而得處處留手,生怕傷到對方性命。
眼看著那人從城門洞子的一頭殺到了另一頭,亡洢終于意識到此人生擒的機會十分渺茫。
她果斷下令,「宰了他!」
可惜,似乎有點晚了。
那人在沖出了城門口以後,先是往東一個猛撲,將圍困他的人注意力吸引住了以後,快速的回身,砍翻了幾個攔在西側的人,殺出了一條路逃竄而去。
藤甲兵追不上。
六盤水義軍策馬去追,不僅沒能將人拿下,反而還丟了一匹馬。
那人跨上了馬背以後,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當中。
魚豐和莊敏見那人逃了,心里長出了一口氣。
「廢物!一群廢物!」
亡洢跨坐在馬背上,憤怒的罵著六盤水義軍和藤甲兵。
「上百人,居然留不住一個人!」
「……」
魚豐見亡洢越罵越起勁,忍不住道︰「我手底下的人,只是尋常的縣卒,拼殺了十數賊人,已經精疲力竭,再對上那等高手,自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。」
亡洢瞪著眼,怒喝道︰「平夷城內,有如此強賊潛伏,你不覺得你得給我一個交代嗎?」
魚豐苦著一張臉,「我可沒辦法給殿下一個交代。」
亡洢听到這話,意識到自己被氣糊涂了。
魚豐確實沒辦法給她一個交代,準確的說是沒資格給她一個交代。
她想要交代,也得問縣宰任方去要。
畢竟,明面上,任方才是平夷的主官。
亡洢惡狠狠的瞪了魚豐一眼,策馬上前去看亡波。
亡波有點失魂落魄。
倒不是在剛才的混亂中受傷了。
而是在剛才的混亂中,他不僅沒能保護好莊敏,反倒被莊敏保護,他心里有一種恥辱感,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莊敏。
他想在莊敏面前表現出自己英勇的一面,可最後莊敏看到的卻是懦弱的一面。
「波兒,是不是受傷了?」
亡洢策馬到了亡波身前,跳下馬背,關切的詢問。
她一邊詢問,一邊在亡波身上仔細檢查。
發現亡波沒有受傷以後,心里才松了一口氣。
「阿……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沒事……」
亡波緩緩回神,吞吞吐吐的丟下了一句話後,悶頭離開了此地。
亡洢見亡波沒有受傷,大致也猜倒了亡波為何會如此反常。
「哎……」
亡洢嘆了一口氣,神色復雜的看向了莊敏,「莊姑娘沒有受傷吧?」
莊敏緩緩搖頭。
亡洢干笑著幫亡波解釋了一句,「我那個傻佷兒一直在王宮里學習漢人的學問,從沒經歷過戰事,第一次踫到此事,難免有些慌神……」
一個句町人,還是一個句町王子,沒經歷過戰事?
莊敏不信。
但亡洢特地解釋這此事。
莊敏就假裝信了,「亡波殿下剛才很英勇,刺客出現以後,他就攔在了我的身前,幫我擋住了刺客。可惜刺客人數太多,亡波殿下帶的人又少,所以才落了下風。」
莊敏不僅假裝信了亡洢的話,還順著亡洢的話說。
亡洢听到莊敏這話,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,有些驕傲的道︰「沒想到我那傻佷兒還是有些擔當的,踫到了刺客,居然懂得先保護你。
就是武藝不濟,回頭得找人好好操練一番。」
莊敏附和著點點頭。
待到亡洢說完話。
莊敏對魚豐一禮,「此次多謝魚主簿搭救。若非魚主簿搭救,莊敏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。」
魚豐很客氣的擺擺手,「這是魚某應該做的……」
亡洢有些意外,但並沒有發火,只能冷哼了一聲道︰「敏兒不必謝他,保護我們,本就是他的職責。」
亡洢之所以沒有發火,是因為她覺得莊敏把魚豐當成了一個外人,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。
這說明他那個傻佷兒還有機會。
畢竟,救莊敏的不只有魚豐,還有她。
但是莊敏只想魚豐道謝,那就說明莊敏對魚豐很客氣。
一個人,唯有對客人,才會十分客氣。
魚豐听到亡洢的話,干笑著道︰「殿下說的對,保護莊姑娘,是我們的職責。」
莊敏緩緩搖頭,「魚主簿保護兩位殿下,自然是職責。可保護我,並不是職責。」
魚豐知道莊敏這是在為隨後的事情鋪路,所以沒有再多言。
只是笑了笑,道了一句‘不客氣’。
亡洢皺了皺眉頭,也沒有多說什麼。
莊敏最先說出的話,有點將他們姑佷當自己人的意思,可隨後的話又十分見外。
亡洢一瞬間有點猜不透莊敏的心思。
「敏兒受驚了,先隨我會縣衙,看我幫你討一個說法。」
亡洢朗聲說了一句,跨上了馬背,氣勢洶洶的直奔縣衙。
……
縣衙里。
任方正側躺在涼席上飲酒,他絲毫不知道,麻煩已經上們了。
老僕釀的酒雖然有些寡淡,但是用小火爐溫一下後,別有一番風味。
任方最喜歡抱著溫酒,躺在涼席上獨飲。
「阿耶,出事了!」
就在任方獨飲到了微醺的地步的時候,任舒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屋內,一進門就驚聲喊著。
任方瞪著有點迷糊的眼楮,看著兒子,「難民們已經安置妥當,魚氏父子也被句町人給盯上了,能出什麼事?」
任舒急吼吼的道︰「句町王子亡波和莊氏的莊敏剛才在北城門口遇刺。賊人十分強橫,差點傷了他們二人性命。
句町王妹亡洢正氣勢洶洶的向衙門奔來,看架勢,像是來找您討說法的。」
任方的醉意瞬間就沒了,他愕然的瞪大眼,「平夷縣還有這等強人,我怎麼不知道?」
任舒點著頭道︰「魚主記說,應該是前些日子襲擊曹、張、牆三家的強人所為。雖然衙門剿滅了一部分,但有一部分還藏在城內。句町人到了以後,封了四門,他們要出去,就只能從句町人身上下手。」
任方听到這話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任舒不知道襲擊曹、張、牆三家的強人是誰,但他知道。
分明就是魚禾父子和那些夜郎人。
分贓的時候,他還從中分潤了一份。
至于城里潛藏著強人,那是他放出去迷惑其他大戶的假消息。
如今魚禾告訴任舒,說是潛藏在城里的強人,襲擊了句町王子亡波和莊氏的莊敏。
任方怎麼可能會信?
分明就是魚禾父子讓人襲擊了句町王子亡波和莊敏。
魚禾讓任舒給他帶這句話的意思,分明就是讓他幫著擦。
任方當即就惱了,「無恥!惡心!臭狗屎!」
任方破口大罵。
你們父子去闖禍也就算了,為何要拉我下水?!
我是欠你們父子的?
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?!
你們還要不要臉?!
任方幾乎將難听的話全部罵了一遍。
狗日的魚禾父子,明明已經攀上了句町王妹,居然還要鬧蛾子,給他找麻煩。
「阿耶,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。還是想想怎麼應付亡洢殿下吧。」
任舒一臉擔憂的道。
任方倔強的道︰「誰惹出的麻煩,誰去解決,我不管!」
任舒苦著臉道︰「可魚主記說了,城里的強人都是從難民當中出來的。亡洢殿下如果知道了此事,肯定向難民開刀。」
「 !」
任方憤怒的將手里的酒壺甩了出去,「狗東西,就知道威脅我!」
任舒愕然的看向任方。
任方吹胡子瞪眼的道︰「看什麼看,還不準備準備,迎接亡洢殿下。」
任舒急忙點頭,下去做準備。
任方在任舒離開以後,指著魚禾父子居住的地方,就是一通謾罵。
狗日的魚禾不當人子,逮住他的痛處以後,就使勁的捏,一點兒留手的意思也沒有。
任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,甚至還有拉著魚禾父子一起死的決心。
但他不能不在乎城外的那些難民。
魚禾用城外的難民威脅他,幾乎是一威脅一個準。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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