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剛才去哪兒了?」
「剛才我去找了秦固,讓她把老太太病情有異樣的事情傳出去,如此一來,岳家自會主動上門。」
雲舒眯了眯眸子︰「咱們時間不多了,司九擇也想拿到夜明珠,我們必須爭分奪秒。」
「嗯。」
吃過晚飯,傅南璟去了浴室洗漱。
雲舒拿著手機,躺在沙發上,果不其然,今天的事情已經被傳了出去。
岳鶯冒名頂替,被打臉的消息,一經傳出。
岳鶯立刻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敗類,笑話。
要知道,岳鶯之前仗著這一層身份,沒少得罪人。
此事一出,看好戲的人全都涌現出來了,各種難听的話,全都落在了岳鶯身上。
岳鶯看著這些新聞,氣得渾身直哆嗦。
她當初冒認身份,壓根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天。
雲袖神出鬼沒,一戰成名之後,銷聲匿跡。
她壓根就沒想過有一天,真正的雲袖會出現在鹿城,甚至打了她的臉!
她咬著牙,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。
雲舒那一巴掌,不僅打在了她的臉上,還打在了她的心上。
又疼,又屈辱!
叩叩叩。
敲門聲響起。
岳媽的聲音傳來︰「小姐,老太太想見您。」
听到這話,岳鶯臉色驟變,她知道,女乃女乃坐不住了。
她咬著牙,「我知道了。」
她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,這才打開房門,跟著岳媽走出去。
岳媽一改先前的和善,冷著一張臉,壓迫感頓生。
到了老太太房間門口,岳媽推開門︰「老太太,小姐來了。」
「進來。」
岳鶯看著臥室,深吸一口氣,幾乎是咬著牙,走了進去。
剛一進去,老太太手一揚,手中的茶杯直直的朝著她飛了過來!
「孽障!」
一聲怒斥,老太太雙眼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。
岳鶯不敢閃躲,被打了個正著,額頭裂開了一個口子,鮮血蜿蜒而下。
老太太眼神一沉︰「混賬東西,你居然冒認身份?」
岳鶯站在原地︰「我若是不冒認身份,女乃女乃你會正眼看我嗎?」
此話一出,老太太被噎的說不出話來。
「你!」
「女乃女乃,您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,還是注意點,氣大傷身。」
听到這話,老太太臉色更差了。
岳鶯顯然沒了耐心,眯著眸子︰「女乃女乃,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問題,但您也有問題,這些年,但凡您對我好一點,我都不會走上這條路——」
岳鶯受夠了被人看不起的日子。
別人當她是大小姐,可在這岳家,過得人的日子嗎?
她像一條狗,被任意羞辱,打罵。
老太太打心眼里看不上她,就因為她是女孩兒!
岳老太太沉著臉,身體狠狠地顫抖著,許久之後,她才顫顫巍巍的看向了岳鶯︰「岳鶯,你太讓我失望了!」
失望?
岳鶯笑了笑︰「女乃女乃,您別忘了,若不是我幫您調養身體,您早就——」
她若是再狠一點,老太太早就死了。
怎麼可能站在這兒質問她?
此時,嘈雜的腳步聲響起,岳媽走了進來,臉色格外難看。
「老太太,出事了。」
「什麼?」
老太太眼眸一沉。
「外界傳聞,說您的病是小姐一手策劃,說的有鼻子有眼的……」
岳媽沉聲道,這個消息是傅二爺的人送來的。
岳家上下都知道了。
話音落下,岳永強夫婦走了進來,臉色很是難堪。
听到這話,岳鶯臉色驟變。
這件事,為什麼會被扒出來?
老太太坐在床上,陰晴不定︰「岳鶯?」
岳鶯看著老太太難看的臉色,連掙扎都放棄了,她冷笑幾聲。
隨手拿起一包紙巾,抽出幾張紙,捂住了額頭上的傷口,自己則是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。
「女乃女乃,您可不能怪我呀,我做這些,都是為了自己——」
「岳鶯,你在說些什麼,閉嘴!」
鐘紅看著女兒,目眥欲裂,低斥出聲。
岳鶯卻好像察覺不到她的怒意,目光灼灼地盯著老太太。
「女乃女乃,您打小就不喜歡我,對我非打即罵,把我當做佣人一般使喚,您不會真的覺得我一點恨意都沒有吧?」
老太太半坐在床上,听到這些,臉色慘白。
看到這一幕,唯一開心的,大概只有金巧巧了。
金巧巧冷笑連連︰「大哥,大嫂,你們還真是養出了一個好女兒,居然敢對老太太下手!」
嘖嘖嘖……
岳鶯還真是不知死活,居然敢謀殺老太太。
這可是死罪!
岳永強沉著臉︰「閉嘴!」
他看向岳鶯,眼神銳利︰「岳鶯,起來,跪下向你女乃女乃道歉!」
現在道歉,還來得及。
听到這話,岳鶯冷笑出聲︰「道歉?我為什麼要道歉?」
「當然是因為你做錯了事情——」
「爸爸,我真的做錯了嗎?」岳鶯看向岳永強,一雙眼楮飽含控訴︰「爸爸,您覺得我真的做錯了嗎?」
「從我出生那一刻起,岳家就沒人真正喜歡我,你們打小說疼我,卻只花心思在大哥身上,給了我最好的物質條件,卻連一點點愛都不曾給我!」
「小時候,我開家長會,你們永遠不會去,因為女乃女乃不允許!長大了,我想去帝都上大學,你們不答應,因為女乃女乃不允許!
我喜歡音樂,喜歡藝術,你們改了我的志願,讓我學醫,還說什麼以後方便照顧女乃女乃——」
岳鶯雙眼猩紅,怒瞪著眼前的父母︰「從小到大,你們有真心替我想過嗎?女乃女乃,女乃女乃,什麼都是女乃女乃,我從小被當做佣人一般,女乃女乃心情不好,可以打我,可以罵我,甚至可以隨意欺負我,你們做父母的在哪兒!」
鐘紅看著女兒扭曲的臉,眼眶瞬間就紅了︰「小鶯,你女乃女乃是長輩——」
「長輩就能打人?」
岳鶯冷笑連連︰「媽媽,您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穿裙子?」
鐘紅噎住了。
尋常人家的姑娘都喜歡穿裙子,可岳鶯從沒穿過。
一直都是長衣長褲,甚至有時候還要系圍巾。
岳鶯看著她怔愣的樣子,嘴角高高勾起,她伸手,擼起袖子。
鐘紅看到那一刻,眼淚滂沱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