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4章 背後的黑手

作者︰剎時紅瘦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彭氏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
「全是因為梁氏所生的嫡子,倒不像梁氏的性情,隨了元郎中,且元郎中現在還只有元大郎一個獨子了,要是休了梁氏,元大郎的婚事也好還是將來的仕程也罷,多半會受影響,再則講老安人還不得不顧及元郎中,就怕梁氏真在外頭胡說八道,這樣的事也難以跟外人證實,若事鬧大了,元郎中被彈劾懲處,老安人也會自責。」

芳期搖了搖頭︰「說到底還是元母和元郎中心地軟,換一人,便是不休梁氏這惡媳,往莊子里一送,著人看守她不許外出便是。」

「老安人心中也有愧意,她不知江夏侯府的內況,真以為長孫的婚事是被王娘連累才導致梁氏這般的氣急敗壞,且元郎中訓斥了梁氏,罰了梁氏跪求高堂寬恕,梁氏依言而行,又被禁足了些日子,收斂多了,老安人就更是狠不下心來再施責罰。」

當然要是梁氏真有心悔改,後來也不會發生那起禍變了。

「我猜正因為元郎中這回懲罰了梁氏,讓梁氏恨毒了他,才生了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心腸,經上回事故,梁氏還知道了元公患有隱疾經不得氣,她佯裝悔改,其實正是在籌劃著陰謀。」芳期道。

「王妃心中明白,可老安人直到如今還不相信梁氏竟會狠毒至此,事發的那天,元郎中外出……」

這回外出,是相邀晏遲去西湖泛舟觀賞秋葉了。

「梁氏身邊有個婢女,嫁了人,生的小兒才三歲,那日帶著孩子去拜望梁氏,不知怎麼的就跑去了王娘的屋子外頭嬉耍,王娘听聞孩子的笑聲,就被引發了心癥,沖出來抱著孩子不撒手,孩子被嚇得放聲大哭。

梁氏去奪那孩子,王娘不撒手,老安人也不知道梁氏究竟跟王娘說了些什麼話,等老安人去的時候,就見梁氏披頭散發的,還捂著腳腕,梁氏身邊的婢女都說是為王娘所傷,老安人急了,又怕王娘真傷了孩子,上前勸王娘松手,王娘喊了句‘誰也別想傷我孩子’,推搡了老安人一把。

後來僕婦們一擁而上,把孩子從王娘手里奪走,王娘還想上前爭搶,那孩子的娘就叫嚷著瘋婦要殺人,抱著孩子一邊走一邊罵,說要告去官衙。

那人本是良雇,嫁人後就不在元家做工了,不犯僕告主先當杖責的律條,老安人很是擔憂,就想求梁氏去說和,孩子只是受了一場驚嚇,又沒有被傷著,老安人打算賠些錢財了事,梁氏怎麼肯?說王娘就該被送去惡 所,指責老安人老糊涂了,不是元郎中的親娘,指使自家的佷女引惑元郎中,離間他們的夫妻關系,現在還要毀了元郎中的官途。

元公被驚動,梁氏又罵元公是登徒子、采花賊,元郎中之所以這般愚孝老安人,定是與嫡母……那些話比上番的更加惡毒。」

芳期扶著額頭︰「元郎中喪父,一時間況怕也顧不上處治梁氏,卻沒想到梁氏趁這時機會先使人中傷他,先下手為強。不過我怎麼想,怎麼覺得這事情還透著古怪,梁氏不管家,手里並無財權,就算她還有些積蓄收買人手散布謠言,可哪來的本事買通御史彈劾元郎中呢?她除了夫家,也可謂無依無靠了,又哪里來的底氣一定能把元郎中給謗殺?」

彭氏默默頷首。

御史可以風聞劾事,但不是個個御史都會行此特權,真有操守的言官,還是需要察證後才會奏劾的,而那些並不稱職的御史,從不干損人不利己之事,像元紫東這樣的官員,空有官位,並無差職,成不了別人的絆腳石,又未與他人結仇,僅憑風言風語,按理說是不會有御史跳出來彈劾他。

梁氏背後,應當有人在替她撐腰。

「不管這背後有什麼蹊蹺,外子既聞知了此事,就絕對不會撒手不問,梁氏嘔亡翁父,狂悖不孝,若元老安人舉告,外子便可審訊此案。」彭氏的態度倒是堅決。

芳期也覺不管梁氏背後有什麼人,大抵都不會是沖著葛時簡去的,倒是她家晏大王和元紫東時有走動,且結仇頗廣,說不定和這件事月兌不了干系,看來晏遲雖然已經有了跟元紫東「生份」的打算,但元紫東到底還是已經被人留意上了。

恐怕要「洗清」元紫東身上的「標印」還得費些周折。

芳期送走了彭氏,連忙將這邊兒的進展告訴了晏遲,當然也說了她的懷疑。

「這回倒是王妃比我更加細心了。」晏遲思忖了一番︰「梁氏背後的確有人撐腰,不過應當不是司馬芸兩姐弟,他們現在攢著力道對付羿杜呢,抽不出空來沖我使絆子,再說我雖和元紫東有了幾次來往,打算把他引薦給徐太傅的事只是跟王妃提了一提,消息絕無可能走漏,元紫東還不至于引起司馬氏的留意。

現在羿杜已被軟禁在府里,司馬修更急如熱鍋上的螞蟻,他現在連自己都被司馬權給鎖在了興國公府,哪還顧得上梁氏,應當也不是他。

我琢磨著這個人,興許是王爍。」

芳期一听,就知道晏大王不僅僅是推測,元紫東家中禍事一生,他恐怕就先料到了梁氏背後有人在作妖,且就這兩日間,還察實了作妖的人是誰。

沒好氣地推了晏遲一把,往榻上坐下來︰「王爍不會直接和梁氏交道,多半是馬氏在後頭煽風點火了,不過王爍定然也是主謀,究竟他是怎麼留意上元郎中這麼個不起眼的空餃官的?」

「元紫東的官餃可是禮部郎中,雖未領差職,論來也算王爍的屬官吧,他肯定是生怕我故意提拔元紫東,在禮部安插黨徒跟他作對,才至于未雨綢繆。要說起來梁氏之父梁徹,當初跟王爍還算有幾分交情,不過梁徹死後,王爍顯然忘了梁氏這位故人遺孤,在臨安這些年,就從來不曾和元家走動過。

也就是近期吧,得知元紫東意圖攀交我,他才留上了心,馬氏約過幾回梁氏在外頭踫面,只不過我起先雖探知了元紫東家中的內情,卻壓根沒把梁氏放在眼里,她再如何狂橫,元紫東並不會由得她鬧騰,我也懶得盯著梁氏,竟未察覺她跟馬氏勾搭上了,不過王爍家中卻一直有我的人,事後求證也是易如反掌的。」

芳期便問︰「那馬氏是如何躥掇梁氏的,晏郎想必也了如指掌?」

「王妃想听?」

「我想借這起事,給馬氏一個教訓,自然要打听清楚她點了什麼邪火,才撩撥得梁氏一門心思要把丈夫置之死地,她也不想想,元郎中要真被判了個不孝大罪,被判斬決,她兒子的前程也就毀了,元母便是再仁善,也必容不下她,她日後會落得個什麼處境?」

晏遲冷笑道︰「不是個個當娘的都會為子女著想的,元紫東的小兒子一直沒尋回,就只有嫡長子一個獨丁,他心里還算有準見,沒由得梁氏把兒子慣縱得愚狂狠毒,所以元大郎其實跟梁氏不那樣親近,梁氏為何想高攀江夏侯府?那是因為申青虞之母,跟梁氏的大伯母是姐妹,梁氏以為申青虞會念舊情,兒媳婦就會她同心合力,震壓住元家人。

這盤算落了空,梁氏又恨兒子是非不分,不長進,才讓申青虞看不入眼,且她經那一回鬧騰,可算徹底跟元紫東反目成仇了,把這些事一股腦都抱怨給馬氏听,馬氏假模假樣的勸他,說元大郎不是不孝順,只是也不敢忤逆祖母和父親,說到底還是元紫東有寵妾滅妻的念頭,元母一味偏心自家的佷女兒。

馬氏勸梁氏,要想出頭,還得爭回丈夫的心,畢竟元母年事已高,作威作福不得多久,王氏呢又已經患了失心瘋,不再成為威脅,只要挽回元紫東的心,不怕日子沒有指望。」

「也是,馬氏還沒有愚蠢到直接慫恿梁氏氣死翁爹陷害丈夫的地步。」芳期道。

晏遲繼續道︰「可梁氏自己卻清楚,元紫東一直懷疑是她的毒計導致庶子走失,那年元紫東從嶺南回臨安後,就再沒踏進過梁氏的屋子一步,夫婦二人早就已經是形同陌路,如今更是有如仇敵,哪里還有挽回的可能?她自己就咬牙說,只有元紫東死了她才能出頭。」

「我猜馬氏肯定會笑話梁氏的傻念頭,讓她莫說氣話。」

「王妃真是料事如神。」晏遲笑道︰「元紫東即便死了,上有高堂在,梁氏母子兩個可不能分家別居,元紫東底下還有手足兄弟呢,哪怕是元父元母都過了世,家產分成幾份,梁氏連現在的錦衣玉食都休想了,只好節衣縮食的活著,元大郎要是日後考取了功名,日子寬裕一些,可娶妻就得是官宦門第的女兒,不是大家閨秀也必小家碧玉,有娘家人倚仗,梁氏不能做威做福,要是元大郎沒法子考取功名,她倒是可以擺擺婆家的架子,不過日子過得苦,光擺架子算出的哪個頭?

馬氏干脆就勸她,既然真無法跟元紫東過下去了,不如和離,馬氏還跟梁氏講,她有個族兄,兩年前喪妻,現在想著續弦,她那族兄還不是白身,梁氏若改嫁,同樣也是官家娘子。

梁氏就動了意,不過卻不想就這樣放過元紫東,自己琢磨出一個毒計來,硬求著馬氏配合幫手,馬氏百般推月兌不過,才勉勉強強答應了。」

芳期听完這番來龍去脈,心里立時就有了計較,擊掌道︰「我有法子了,雖不能定馬氏個同謀共犯,不過也管保讓她嘗嘗被世人指責的滋味。」

像王氏和馬氏這樣的人,沒少為謗陷他人的伎倆,可休想回回都能全身而退。

芳期在那兒摩拳擦掌的完善計劃。

晏遲「哈哈中」笑著把人摟進懷里︰「王妃放手去干,捅了漏子也不怕,還有為夫在後頭替你撐著呢,大不必廢這麼多腦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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