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琦這忽然的變化。
倒是讓董研的表情有些微妙波動。
「你看我的笑話，有什麼意義？」董研反問道。
「看一個自作聰明的人笑話。我覺得挺有意思的。」李琦冷冷說道。
「你什麼意思？」董研皺眉。冷冷掃視了李琦一眼。
「這也是我想問的。你什麼意思？」李琦質問都。「現如今大敵當前。我們即將與帝國展開激烈的對決。你卻在這兒搞窩里橫？處處針對楚雲？我很想知道，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楚雲？」
「我質疑誰，是我的權利。與你無關。」董研淡漠地說道。
「你可以質疑別人，哪怕是我。你也一樣可以質疑。」李琦說道。「但楚雲是戰斗英雄，更是我們民族的戰士。你質疑他，就是與國家作對，就是與紅牆為敵。」
「讓我想一想。就算是屠鹿那邊，也沒有給你好臉色。對嗎？」李琦眯眼問道。
「他只不過是薛老臨時提拔起來的一個工具人而已。」董研說道。「他的態度，他的決策，我並不關心。也不會太過在意。」
「這麼說來。你們這幫薛老培養的心月復，現在還在暗中集結，想發起紅牆政變？」李琦質問道。「是這個意思嗎？」
「你不要含血噴人。」董研沉聲說道。「我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這個國家。為了紅牆。」
「我沒有感受到。」李琦說道。「我只是覺得，你所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你自己的情緒。」
「我的情緒？」董研質問道。「我的什麼情緒？」
「你討厭楚雲。明眼人都能看出來。」李琦點了一支煙，目光鋒利地說道。「你對他有很大的成見，甚至是偏執。這一點，我在那天晚上的聚餐，就感受到了。雖然楚雲什麼也沒多說，也沒有和你起爭執。但我必須提醒你。這一次，你是他的部下。你是在他的指揮下工作。而且我們的工作內容，不是為了自己。是為了這個國家。」
「如果讓帝國察覺出我們內部的不和。你覺得，我們的談判還會順利嗎？」李琦一字一頓地說道。「你認為，帝國會不會對我們內部進行破壞？甚至，妨礙我們的談判？」
「你如果真的擔心，就去提前給楚雲打預防針。至少我這邊，不會出任何的差錯。」董研說道。
「你在懷疑楚雲？你認為楚雲會出差錯？」李琦冷冷掃視李琦。「你在質疑一個民族英雄？戰斗英雄？」
「董研。我真的很想知道。是不是和你一伙的人，都是這麼看待楚雲的？」李琦不快地說道。
「這只是我個人的態度。」董研搖頭說道。「算了，有些信息你並不了解。我也不想和你探討太多。」
「什麼是我不了解的？」李琦反問道。「你是想說，這場血戰，楚殤就是背後的始作俑者？是他這個民族的叛徒，罪人，引導了這一切。而楚雲之所以能夠站在今天的高度，也是因為他的父親。對嗎？」
「董研。別覺得所有人都不如你聰明。更不如你的消息渠道。你知道的。大家都知道。你不知道的，大家也未必不知道。」李琦冷冷說道。「你知道楚雲在那一戰，親手殺死了他的親弟弟嗎？理由，就是因為他的弟弟楚河，與亡靈軍團有關？這件事，你了解過嗎？你又知道多少？」
董研聞言，微微皺眉道︰「還有這事兒？」
「不要在這兒空談誤國了。」李琦斬釘截鐵地說道。「楚雲能得到李北牧的支持，能得到屠鹿的支持。成為這次談判的全權代表。你真以為，他會是一個你們所想象中的那種人？你真以為，他的內心，會有那麼多的陰暗，以及陰謀？」
「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們一樣。至少他楚雲，比你們任何人都要正直，都要光明正大。」李琦掐滅了手中的香煙。擲地有聲的說道。「我不管你如何看待楚雲。但在未來的談判中，如果讓我看到你依舊在針對楚雲，我會向紅牆提出申請，把你調回華夏。我不認為屠鹿會因為你，而破壞這一場的談判。你董研，也沒那麼大的面子。」
說罷，李琦轉身走了。
可他還沒走多遠。
便遠遠瞧見了沖他微笑的楚雲。
「上車。」楚雲坐上車，把李琦叫了上去。
「都听見了？」李琦模了模鼻子，有些無奈地說道。
「沒听。但大概知道你們聊了什麼。」楚雲笑著說道。「其實沒必要。這場談判，咱們還是很需要董部長的專業。而且，她對我的偏見，也並非空穴來風。咱們能控制一個人的行為，豈能真的控制一個人的思想你？」
「我不認為你應該接受這樣的待遇。」李琦說道。
「我該不該接受。不重要。」楚雲搖搖頭。說道。「我只知道，我們的目的是什麼。我們未來要做的是什麼。這世上，哪有那麼多一帆風順的事兒。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孩子，也未必足夠了解自己。何況是一個外人？」
「你對董研的態度，無所謂？」李琦有些匪夷所思地說道。
「我非但無所謂。」楚雲說道。「還會引以為戒。只要她不是真的有私心。只要她對未來的談判會全力以赴。我不在意她如何看待我。」
李琦吐出口濁氣，緩緩說道︰「你很大度。」
「不。我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。」楚雲說道。「在很多問題上，我都是狹隘的，是小心眼的。」
「除了對待國之大事。」楚雲微笑道。「在這方面，我承認，我的確極度的大度。也極度的，錙銖必較。」
說罷，楚雲拍了拍李琦的肩膀，微笑道︰「別想那麼多。把心思放在談判上。那才是我們的主要工作。人際關系這塊，以後有的是機會去爭論。」
李琦聞言，微微點了點頭。沒有再說什麼。
他實在沒想到。年僅三十出頭的楚雲，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胸襟。
對董研這種步步緊逼的態度，都可以如此的無所謂。
而且，在李琦看來。
如果楚雲真的想針對董研的話。
後者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。
哪怕是屠鹿，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董研，而去招惹楚雲。
「我們在做華夏建國以來的一次勇敢的嘗試。」楚雲一字一頓地說道。「我們必須全神貫注，也必須全力以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