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琦和董研聞言。
二人作為兩大派系的代表。
他們卻是忍不住對視了一眼。
楚雲要將談判內容，全部公開？
這首先，就不會得到帝國的允許。
其次，哪怕是支持楚雲的華夏，也未必會答應。
高層談判，牽涉到的東西太多了。
甚至九成以上的談判內容，都是秘密。
是不可能對外泄露的。
「這已經不僅僅是反對的聲音了。」李琦吐出口濁氣，意味深長的說道。「而是根本無法執行的計劃。」
董研也是深深看了楚雲一眼︰「這麼做，的確在某種層面上，尊重了民眾的知情權。但國家有些時候，必須要釋放一些善意的謊言。否則，國家將會陷入無休止的混亂。畢竟，高層與民眾之間的信息接收量，是不對等的。而是充滿了不對等的。」
董研說道︰「我個人不建議全部公開。」
「當然。就像李主任所說的那樣。這已經不是反對的聲音那麼簡單了。而是根本沒辦法去執行。不論是面對帝國的壓力，還是面對紅牆高層的壓力。我們都不太可能執行下去。」董研說罷，話鋒一轉道。「甚至。就楚老板在這個問題是的看法。不論是我還是李琦，都會找時間向紅牆匯報。」
這件事。
絕不是他們三個人就能決定的。
更不是楚雲憑一己之力，就可以搞定的。
一旦對外公布。
會造成多大恐怖的國際輿論？
不論是帝國還是華夏，都是無法承受的。
楚雲聞言，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說道︰「我需要的，只是你們的建議。而不是意見。」
「在有些問題上，我們應該對你提供意見。」董研說道。「華夏，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華夏。華夏，也不允許你一個人肆意妄為。」
「你在擔心什麼？或者說，你在顧慮什麼？」楚雲問道。
他說罷，視線從李琦以及董研的臉上一一掃過︰「你們有什麼談話內容，是不可以被外界所知道的嗎？我們華夏，又有什麼內幕，是不能夠被公眾所知道的嗎？」
「你們大可以向紅牆匯報。哪怕扭曲一些事實，我都可以接受。」楚雲說道。「但這就是我此次談判的態度。只要有可能，我會全部公開。」
董研聞言，眉頭深鎖道︰「我也想知道。楚老板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？你又想因此，而得到什麼？」
董研的態度。
楚雲並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妥。
反倒是李琦，卻深深看了董研一眼。
他感受到了董研對楚雲的不滿意。
甚至是某種成見。
他不確定董研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態度。
但作為三人小組的成員之一。
他必須給予一定的指正，以及提醒。
「董部長。不論楚老板這一次的態度如何。又想執行怎樣的計劃。至少對我們二人來說，都是應該支持的。哪怕有明顯違背了本意的計劃。我們最多，就是向紅牆進行匯報。而不是當面指責楚老板，甚至是質疑。」李琦平靜地說道。「這會影響我們這一次的談判團結，以及凝聚力。」
董研聞言，當即陷入了沉默。
她對楚雲的成見，是非常明顯的。
但她與李琦之間，卻並沒有任何矛盾。
就像李琦所說的那樣。他們這一次的談判，是非常重要的。
不論任何人，都不會想要制造矛盾，甚至影響團結。
可董研此刻卻因為個人態度，而讓三人組的情緒變得詭譎起來。
李琦不得不開口。
董研，也很識趣地短暫閉上了嘴巴。
她知道。
是否公開談判內容，哪怕再重要，再敏感，也是次要的。
真正重要的，是這一次的談判。
以及華夏將表達的態度。
除此之外，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。
飛機內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但楚雲卻並沒有因為李琦的這番話，而放棄自己的態度。
他放下水杯，目光平靜地說道︰「我有這樣的計劃，也有這樣的想法。我甚至沒考慮把這樣的計劃，透露給帝國。我不在意他們是否關心，是否會因此而緊張，甚至憤怒。」
「即便如此。紅牆也未必會接受。」董研說道。
「如果我能說服李北牧，能夠說服屠鹿。乃至于紅牆內的其他高層呢？」楚雲反問道。
「你如何能夠說服他們？」董研問道。
「我自然有我的辦法。」楚雲說罷，抬眸看了二人一眼。「在這個問題上，我們不必做過多的糾結了。當務之急，是準備接下來的談判。是否公開，本只是一件小事。至少對我而言，只是一件小事。」
談判的內容，以及態度，才是大事。
下了飛機之後。
董研比較著急。
她第一時間打給了屠鹿。
董家，是薛老的嫡系。
也是薛老一手扶持起來的。
他們對薛老的忠誠，沒有任何人會質疑。
而董研對楚殤的惡劣態度，也是因此產生的。
但這一次。
她並沒有任何私人態度。
她僅僅認為，談判內容，不適合公開。
這在當今文明社會，也是不存在任何先例的。
她很完整地匯報給了屠鹿。抿唇說道︰「我認為，他這麼做是愚蠢的，也是魯莽的。更是毫無道理的。」
「我認為。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兒。」屠鹿說道。「你目前唯一需要關心的，是談判內容。至于內容是否公開。帝國那邊的反應又是如何。這不在你的工作範疇之內。他楚雲想怎麼做，是他的事兒。而你，卻不應該帶有太多的私心與偏見。你要搞清楚，他目前是你的領導。而不是你領導他。」
董研萬萬沒想到。
屠鹿竟然會向著楚雲說話。
而且對自己的態度，竟然如此的惡劣。
她微微皺眉。沉聲說道︰「您放心，我不會把私人情緒放到工作上。我只是向您匯報這件事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屠鹿說罷，徑直掛斷了電話。
董研怔愣在原地。
不多時，耳畔響起李琦調侃的嗓音︰「怎麼？在老板那邊踫了一鼻子灰？」
董研皺眉道︰「你想看我笑話？」
「我不是已經在看你笑話了嗎？」李琦的眼中，閃過一道冷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