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天山(八)

那穿著盔甲之人被敖澤三人圍攻,敖澤本以為那人必定避無可避,那人就算修為境界再高,但是畢竟行動緩慢,一時間也是不能避開他們三人上中下三路攻擊。

可是事實卻是出人意料,只見那人突然向地上到了去,倒下的同時,雙腳突然抬起,手中的鐵錘也狠狠地向地上的石塊砸去。

這樣一來,敖澤三人的攻擊便全然落空,那人行動雖然有些緩慢,但是倒下的速度卻是迅速,一眨眼便已經倒在地上,手上重錘砸在地上,竟將石塊砸得破碎,然後石塊飛起,向著敖澤三人激射而去,似乎還能听到隱隱的風聲。

敖澤三人看到那人竟以這樣的方式避開他們的攻擊,而且還有法子反擊,真是出人意料。

看到石塊襲來,敖澤幾人盡是駭然,哪里敢去接那石塊,皆是伏子向一旁避了去,石塊就擦著三人身子馳過。就在三人本以為逼開石塊的時候,就听「砰砰砰」地幾聲響,就在幾人身旁炸了開,然後幾人就被這炸開的氣浪掀起,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向地上摔去。

那人則趁著這個機會,緩緩地站起身子,緩緩地扭了一下頭,便提著重錘向席姑娘走去。

敖澤三人在地上滾了幾圈,這才止住身形,心中駭然不已,那人的修為見識實在是他們不能理解的,哪怕行動不便,只是以最簡單的方法就能破掉幾人看似完美無缺的圍攻之策,而且還能順勢反擊,這已經不是功法上的差距了,而是境界見識上的差距,這種差距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填平的。

席姑娘就地站起身子,看到那人提著重錘,偏偏只向自己走來,心道,我不就是砸了你幾塊石頭,就這麼記仇,連忙向後退了幾步,退到深溝邊緣,心想,就算你境界再高,但是行動不便,想要爬出這深溝,恐怕也不是什麼易事。

那人也似乎看出了席姑娘的意圖,見席姑娘走到深溝邊緣,便停了下來,抬起腳踢起一塊石塊,那石塊速度雖然不快,可是卻能听到上面呼呼的響聲,就知道上面蘊含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。

席姑娘看到石塊襲來,心中駭然不已,想要閃身避開,可是卻見那石塊裂成兩半,斜斜地襲去,正好封住了自己的退路,心中突然焦急了起來,自己可是見過那石塊的威力的,若是被其擊中,定然非要受傷不可,早知道這樣,就早早地離開,為什麼非要去惹此人,現在竟成了狗皮膏藥般,甩都甩不掉了。

想到這里,席姑娘抬起手中長槍,就向那石塊砸去。

敖澤看到石塊裂開,不知道那人如何控制石塊在裂開的,而且裂開之後還能向不同的方向襲去,心中也是詫然不已。

席姑娘長槍砸在石塊之上,只听「 」地一聲巨響,石塊炸開,然後就見席姑娘的長槍也斷了開來,槍上傳來的力道,帶著席姑娘的身子就向後面重重地跌去。

可是另半塊石塊,仍是不急不緩地向著席姑娘倒下的地方襲去。

敖澤看到只是半塊石塊就有那麼大的威力,直接將席姑娘的長槍砸斷,如果再被這半塊石塊砸中,那是非受重傷不可。連忙伸出長槍,也不管長槍會不會損毀,此時也不管那麼多了,只要能把人救下,這長槍還可以再重新打造。長槍呼嘯,就向那石塊砸去。

長槍砸中石塊,石塊粉碎,只是長槍之上冒出一串火花,好在長槍沒有斷開,可見這長槍的堅韌,不愧是玄天赤金打造的。

敖澤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,自己雖然運盡全力,卻也不能卸下這股力道,再這麼硬抗下去,自己非要筋脈受損不可,只能任由力道傳來,只覺心口氣血一滯,呼吸不暢,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地上狠狠地摔去。

一口氣血吐出,敖澤這才覺著呼吸通暢了一些,本以為力道已經完全卸去,誰知道又有一股力道竟向著自己識海中襲去。

敖澤暗道一聲不好,這可不是什麼力道,而是一種神魂技,攻擊是他人的神識魂魄,識海頓時如遭雷擊一般,意識也幾乎一片混沌起來。敖澤連忙運氣煉魂決來抵御。

席姑娘摔在地上,神魂也遭到了攻擊,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抵抗,眼前便一黑,就昏死了過去。

敖澤躺在地上,咬緊牙關,煉魂決在體內飛速地運轉,勉力抵抗那神魂攻擊,瞬間額頭之上便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。

明已和尚看到席姑娘和敖澤都被擊倒在地,心中也是駭然不已,那人一擊之下,竟然連傷兩人,不禁心道,好厲害的招式。

可是席姑娘和敖澤躺在地上,一動也不動,不知是死是活,忙喊道︰「席姑娘,敖公子,你們怎麼了?」又看到敖澤滿頭的汗水,臉頰不住地顫抖,知道敖澤還活著,又喊道︰「敖公子,敖公子!」

只是,敖澤正在全力抵抗那道神魂攻擊,五感遲鈍,哪里能听到明已和尚的喊話。敖澤知道,若是身體受傷,修養一段時日還能恢復過來,若是神魂受傷,自己的修為雖然無礙,但是今後自己的修為就休想再進一步了,因為修行需要靈性,但是神魂受損,哪里還有什麼靈性,沒有靈性就不能有所感悟,再想增進修為,就是難如登天了。

因為修行就是逆天而行,需要不斷地感悟天地,從中找出天地運轉的規律,然後再從這規律中,找出增進修為的方法。

若是神魂受損,神識也必然減弱,再想細致入微地去感悟天地,那就像盲人走路一般,一路模索跌跌撞撞,也走不多遠。

所以,敖澤此時只能拼盡全力,來抵御那道神魂攻擊,而不敢有一絲的松懈。

明已和尚心中焦急不堪,看到那人站起身來提著重錘,又向席姑娘緩緩走去,知道那人行為不善,自己又叫不醒席姑娘,也不敢向那人攻去。

剛才那人順勢跌倒在地,砸起一塊石頭,就一連傷了兩人,明已和尚哪里還敢向那人攻去,可是看到那人向席姑娘走去,心中焦急不堪,想了一陣,最後還要咬咬牙,快速奔到席姑娘身旁,抱起席姑娘就向深溝外跳去。

那人看到明已和尚抱起席姑娘向一旁跑去,口中又發出陣陣「嘶嘶」的響聲,手中重錘又是順勢向地上砸去。

明已和尚听到那人口中的「嘶嘶」聲,這時才明白過來,那人口中的「嘶嘶」聲,竟是在說「死——死——」,聲音之中充滿了陣陣殺伐之勢,就像是處在戰陣之中,金戈鐵馬,生死就在一瞬間。

那人重錘落下,砸起一塊石頭就像明已和尚背後襲去。

明已和尚听到背後聲響,扭頭看了一眼,見道一枚石塊向著自己後背襲來,心道,這席姑娘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這人,竟是如此窮追不舍。

石塊襲來,明已和尚也不敢硬接,從懷中取出一支缽盂來,就向石塊擲去。

缽盂朝著石塊撞去,剛好將石塊罩在缽盂內,然後就听砰地一聲巨響,缽盂穩穩地落在地上,可是仔細看去,那缽盂此時已是面目全非,就像是被撐得腫脹起來了一樣,可是缽盂卻沒有破碎,不知道這缽盂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,竟是如此堅韌。

明已和尚看到缽盂竟是變得如此模樣,心疼得嘴角不禁有些抽搐,那可是小僧的飯碗,吃飯化緣靠的就是那只缽盂,此時,缽盂變成那般模樣,今後小僧可怎麼化緣啊,等席姑娘醒了,這姑娘得賠,這可是為了救她,才舍了小僧的缽盂的。

那人看到石塊落地,並沒有擊中明已和尚,也是怔了一下,空洞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一絲精光,似乎是想不明白,那和尚到底是怎麼就接下了自己一擊的,呆呆地盯著明已和尚離去,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。

明已和尚抱著席姑娘跳出深溝,遠遠地跑了開去,大概跑了六七里的樣子,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,將席姑娘放下,又想,敖澤還在那里,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子,便又趕緊折了回去。

敖澤此時滿頭的汗水,此時煉魂決在體內滾滾運轉,護住心神不被侵蝕,承受著巨大的痛苦,不敢有一絲的松懈,一點一滴消磨那人的神魂攻擊的力道。

那人站在那里呆立了一陣,這才回過頭來,空洞的眼眶盯著敖澤,過了好一陣,邁開步子,緩緩地向敖澤走去。

明已和尚撿起自己的缽盂,來到深溝邊,看到那人正向敖澤緩緩走去,心道,敖公子怎麼還不醒轉過來,連忙跳到深溝中,擎著缽盂就像那人後背砸去。

那人听到背後響動,也不回身,只是將重錘護在後背之上,重錘速度雖然緩慢,但是卻在缽盂砸來的時候,剛好抵住了缽盂,沒有多費一絲力氣和一分時間。

明已和尚雖然早就知道那人功法精妙,可是自己從其背後全力一擊,卻是像其早就預料到了似的,抬起重錘就攔下了自己的缽盂,真是匪夷所思。

那人也不向後看,只是用腳後跟踢起一塊石子,那石塊像是長了眼楮一般,直直地就向明已和尚襲去。

明已和尚知道厲害,哪里敢去接那石塊,忙取下脖子上的佛珠,大喝一聲,身上隱隱流出一絲金光,擎起佛珠就向石塊攔去。

敖澤運轉煉魂決,此時終于卸下那股力道,心神終于不再緊繃,稍稍松了一口氣,忙正看眼楮,正好看到那人踢起一塊石頭,向著明已和尚襲去,心道不好,那石頭上蘊含著神魂攻擊的力道,若是擊中明已和尚,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,可是會出事的,連忙挺起身子,擎著長槍就像那人胸口刺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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