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位先天神聖在龍城當中鎮壓水眼?」雲中君心中冷笑起來,他可不信,那些先天神聖,會有這樣的覺悟!
「龍族無影無蹤,連帶著消息,都不曾在這天地之間流傳,而龍城,也被人佔據,改做神城。」
「看來,那位坐鎮于龍城的先天神聖,鎮守的不是水眼,而是退入了水眼當中的龍族吧!」只是片刻,雲中君就從那幾位逍遙真仙的談論之間,推測出了龍族如今的境況。
「天地萬族共同的壓制麼?」雲中君暗自搖了搖頭,對于龍族,他也有一些想法。
若是他什麼也不管的話,按照他的記憶,太一道人和如今的那位東王,必然會有一戰。
而他所想要的,則是阻止這一戰。
——在他的力量,不能同時壓制太一道人和東王的情況下,想要阻止這一戰的辦法,只有一個!
那就是在這一戰之前,幫助雙方當中的一方,壓下另一方,以此終結他們彼此之間的爭端。
在現在的東王和未來的東皇之前,雲中君應該選擇誰,不言而喻!
東王如今的勢頭雖強,但終究只是曇花一現。
而那位東皇,才是之後建立天庭,君臨天下之輩。
「我先前,過于的急切了。」思索著天地之間未來的局勢,雲中君將自己之前內心當中的焦躁壓下。
在東皇和東王的爭端之前,天地之間,還有另一樁大事——鴻鈞道人傳道于天地,也即是後世的傳說當中,最為濃墨重彩的,紫霄傳道!
「也就是說,我完全不用急著去尋找太一的道場,只需要在一個地方安心修行,等著那位道祖傳道紫霄宮也就是了。」
龍漢大劫之後,天地之間的波瀾,正是從這位道祖傳道紫霄以後開始。
一位又一位的先天神聖綻放自己的光芒,一位又一位的先天神聖隕落……
而先天神聖之間,最大的恩怨,也正是源自于紫霄宮!
「險些本末倒置!」雲中君心中一震,目光當中的迷茫,一掃而空!
他去尋找太一道人,何如等太一道人來尋他?
「其號為東皇,必然是自東海起家!」
「而現在,東海之爭,那位東王已經佔了先手,也即是說,在這爭端當中,其實那位東皇,是以一種挑戰者的姿態,拿下了東海!」
「是他需要羽翼,而不是羽翼需要他!」雲中君沉下目光,籌謀起來。
就算太一道人在閉關之前,有所安排,但他絕對想不到,在他閉關的過程當中,天地之間,會發生這樣近乎是天翻地覆的變故!
是以,太一道人出關之後,很可能就會面臨一個無人可用的窘境!
而一個有志于天地之人,無人可用的時候,他會干什麼?
當然是招攬這天地當中的修行者,以為羽翼。
而招攬的第一對象,首先是那些閑散的,不曾效忠于他人麾下之人,然後才會想著挖別人的牆角。
「也就是說,在太一道人招攬羽翼之前,我要先闖出自己的名聲來,如此,才能令他在萬眾當中,注意到我的存在!」
從迷茫當中,陡然找到了破局的法子,雲中君的嘴角,也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來。
「怎麼,雲道友緣何突然發笑?」
「可是覺得這些手段,頗為貽笑大方?」巫祁輕佻無比的聲音,伴隨著手掌在桌案上拍擊的聲音響起。
雲中君這才發現,他一思考,就是整整一個多時辰,而這個時候,已經是有一些逍遙真仙,在游治和那兩位不朽金仙的面前,演練自己的手段,而那兩位不朽金仙,在這之後,也不吝于以傳音之法,指點其中的錯誤疏漏。
雲中君抬起頭,目光飛快的在宮中掃了一眼,卻是有一位穿著流雲玉帶袍的修行者,正駕馭了天地元氣,在兩位不朽金仙的面前,引動風雨,試圖衍化天地之相來。
這秘法的立意和雲中君之前引聚風雷,誅殺凶獸倉的手段,有些相似,但論及其中的氣魄,以及手段的精妙,卻是遠遠不如。
若是第一次見,難免會有人覺得此法精妙高遠,但有了雲中君珠玉在前,巫祁自然就看不上這等賣弄的手段了。
加上他的性子素來偏激,和這位正在賣弄的逍遙真仙,也有些恩怨,于是此時一見雲中君嘴角的笑意,巫祁便以為雲中君也和他一般,看不起這樣的手段,遂出聲諷刺起來。
「我道是誰,原來是整個東海當中,目光最為長遠的巫島主!」被巫祁的言語一刺,那位逍遙真仙握在掌中的風雨,頃刻之間,便是消散于無形,于是這位逍遙真仙,也毫不客氣的回應著巫祁的諷刺。
「連那些先天神聖,不朽金仙們,都不認為巫族有多大的威脅,偏生我們目光長遠的巫島主,卻認為巫族沒有容人的氣度。」
那逍遙真仙的言語當中,甚是氣急敗壞——這也難怪。
他們這些逍遙真仙們,對敵的手段,修行的功法,大多都是自己苦心孤詣推演而來,難免會有所疏漏殘缺,此時難得有不朽金仙願意對他們有所指點,以傳音之法,指出他們法門的疏漏之處,叫他們知曉改進的方向,結果卻被巫祁給打擾了,這令這位逍遙真仙,如何壓的下心中的火氣?
「以人身而衍天地之象,正是大道之正途,比之好勇斗狠,不知好了多少,你這廝,怎敢因一己之好惡,亂他人之道途?」左邊的一位不朽金仙,此刻也是毫不猶豫的出聲訓斥道,「听聞應府主對你多有倚重之處,待得應府主從蓬萊島歸來,我必然是要在應府主面前詰問一番,他所倚重之人,就是這般的不知所謂麼!」
一個人的靈感想法,始終都是有限的,這些逍遙真仙們在不朽金仙面前,演練自己的手段,展示自己的靈感,這兩位不朽金仙們,在指點他們的時候,自己也能夠博采眾長,觸類旁通,這對于他們而言,既能傳名,又能得利,當然也是有好處的。
如今,巫祁橫生波折,這兩位不朽金仙,當然也不會給巫祁一個好臉色。
「我之過,我之過。」巫祁伏案于前,強自忍住自己的笑意。
「只是,明明吃過了醴泉練食,結果突然看到有人拿出了一個爛果子,在我面前遮遮掩掩,生怕是我搶了他的果子一般,這等行徑,實在是令人忍不住捧月復大笑。」
「巫祁,你敢說我的手段是個爛果子?」听著巫祁的話,那位逍遙真仙,已經是怒不可遏。
而雲中君此時也明白了,為什麼巫祁會跟他說,找不到一個能夠值得他信任的同伴。
雲中君在腦海當中設想了一下,若是易地而處,自己在得意滿滿的演示手段的時候,有人對自己這般冷嘲熱諷,各種貶低,那自己若是有了機會的話,也絕對會給這人來一個狠的,叫他知曉,什麼叫做‘禍從口出’!
「怎麼就不是爛果子了?」
「你以法力引動天地元氣,模擬天象之變,可有什麼用處?」
「可能引動真正的天威浩蕩?」
「我告訴你,真正的手段,乃是以此之法,引動天地之威,而後凝萬里天地之浩蕩,化作一劍一掌,如此方有沛然之威,凜凜不可阻擋。」
「至于你這樣的手段,一味貪圖精巧,除了能夠博人一笑之外,還能有什麼用?」
「引動天象變化,已然不易,再得天地之威,無異于笑話。」
「至于說將萬里天地浩蕩,凝于一掌一劍之間,更是天方夜譚。」
「巫祁,你以為你是不朽金仙麼!」這個時候,坐在主位上的游治,也是沉下臉色冷聲道,「你難得來一次連心島,就是這般胡鬧的嗎?」
「實在是妄自尊大!」
「我妄自尊大?」
「我看,是你們夜郎自大才對!」
「逍遙真仙?」
「怎麼,游治以身為天生神聖,就以為自己已經模到了逍遙真仙的極限了嗎?」听著游治的‘訓斥’,巫祁同樣是起身,一巴掌將面前的幾案,拍得粉碎。
巫祁和游治,雖然彼此之間,對巫族的態度不同,但他們之間,最初的時候,並沒有什麼恩怨。
畢竟,巫祁再如何的敵視巫族,也不可能帶著東海的修行者,殺回洪荒大陸。
而他們之間的恩怨的開始,正是因為之前那位演練天象之法的逍遙真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