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鬧事？」茶苑管事小葉責問。
「阿伯，這人對家出言不遜!」一朵說。
「你作為學徒為何無禮？」
師傅站在小葉背後沖杜苗生使眼色，「快道歉，道听途說的謠言也敢在小姐跟前賣弄!」
「這種人居然招進來做學徒，還是趕緊攆出去吧。既不懂謙卑更心術不正滿嘴胡話!」一朵叫囂。
「苗生道個歉吧……」張汝女拉苗生袖子勸誡。
「我…沒有瞎說，家的老人應該都……」
「您听，她還多嘴硬呢!根本不就是可教化!」一朵沖管事。
「好，那我走!」杜苗生解下背後的籮筐。
「苗生!咱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撐過一百天的嘛!」張汝女趕緊攔住。
「汝女，對不起了，你好好的。」杜苗生從胳膊上擼下汝女的手。
「苗生過五關斬六將選進來的，怎麼不珍惜。」師傅說。
「師傅對不起，您的教誨我會永遠記著。我本就是甄別，原本也不配!」杜苗生沖師傅深深彎下腰。
「慢著，我家是你想來就來，想走就走的地方？你一個簽了契約的伙計，想毀約就毀約，東家說的算還是你說的算？」小葉乜斜著眼呵斥。
「芳花師傅，這伙計你看著辦，熱熱鬧鬧選出來的，這麼兒戲傳出去讓人笑話，家能沒有規矩麼!」
師傅輕拍還鞠著躬的杜苗生，「今天不要采茶了，回私塾抬水去吧，所有的水缸都得裝滿!張汝女你負責監督苗生，干不完你倆一起受罰!」
……
茶塾里。
苗生和汝女一起抬水。
「瞧她那德行，一定是出了五服的族人。」杜苗生說。
「可不是嘛，也就是跟咱們裝裝主家!咋說咱們也是好幾百雙眼楮看著選出來，能讓她三言兩句給說走了。」汝女說。
「她一定是羨慕咱們的風頭，不然來當什麼勞力啊！」
「那可是，咱們現在多風光啊，不說別的，家地誰不知道咱們。」
「那位游了一條街的宋花魁，還上桿子討好她，還是榜眼楊賢淑有幾分骨氣!」苗生把一桶水倒缸里，累的坐到地上。
「榜眼比花魁有資格多了，宋花魁不老說他本家大伯在商塾里教書，她本家哥哥是大小姐近前的人。」
「哼……什麼人背後都有勢力，拉大旗扯虎皮，都把自己當小姐!」
張汝女也坐下，「想讓咱們走，咱們偏不走，除非蓋著商大印的帖子讓咱們走。」
「就是!阡陌跟我說話也客客氣氣呢，她算哪門子的小姐。」
「哎，之前一起跟你見大小姐的那位賣茶人怎樣了？」
「不知道啊，他最好繃著別賣。可是能花錢買的，家什麼買不著。沒準他已經開開心心地揣上銀票走了。」
「，趕緊把水裝滿了，趁她們沒回來，咱們還能出去走走。」
杜苗生站起來，腿一軟桶磕到地上，「累死人了，在家也沒干過這麼重的活兒，在家我也是唯一的大小姐呢!」
「瞧出來了一根獨苗，你有脾氣著呢。」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