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!」女孩有股不好預感。
趙雷眼神死死盯著面前手中那份剛剛暗衛送來的紅色檔案。
其實在武陵郡有一個專門販賣情報的組織,它存在于你能想象的任何的一個角落,在它在內部資料上,能調查所有人的個人信息,包括家庭住址,連開房信息都能查到。
可是現在,趙雷從那個組織那邊剛回來,還知道一個人的名字。
但凡涉及這個人的事情,那個組織在這片區域的負責人告訴他,不要去輕易招惹那個家伙。
而且暗衛那邊似乎察覺到了趙雷在調查陳凡,就在剛剛更是直接找上門來,讓趙雷如直接匯報給他,不得擅自處理。
這個人的身份,那些暗衛沒有透露絲毫!
只說過一句話,他的地位凌駕暗衛之上!
只見趙雷面前的檔案,自從他第一次見到那兩個字的名字之後,他就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,而且這種感覺愈發強烈,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辦公桌被人動過!?
他能夠感覺得到這不是暗衛干的,如果是暗衛他就不會就多此一舉來找自己,更不會大費周章的來煩亂自己的辦公桌,如果真的覺察到自己有威脅,他們絕對會出手將自己抹殺。
雖然他不知道來者何人,但他知道自己惹上麻煩了,而這麻煩的來源就是桌子上的這份檔案!
一份個人信息檔案,最醒目的紅色大字。
最高級絕密檔案!
這也就意味著,他的身份屬于這個密級。
這種密級,別說他趙雷,就算是他的頂頭上司也無法查閱。
而這個名字,便是陳炎!
他究竟是誰!
趙雷心中驚駭,第一次見到這種密級檔案,除了名字,年紀,民族,住址等一切都是問號。
這讓他根本不敢查!
趙雷立即切斷了與那個女子的聯系,遲疑良久最終還是拿出了那個一直被他珍藏的通訊符,凝聲道︰「吳叔,出事了!」
「說!」吳勇言語干練。
趙雷直言︰「陳炎去了李家的那間私塾,而且現在基本肯定是重傷了人,無法確定鬧沒鬧出人命。」
「這件事我來負責!你不要動,而且告訴武陵郡里的所有人都不要參與!這件事你們沒有能力去管!」
話音落地,沒等趙雷多說,吳勇將手中的符篆捏碎,沉默很久。
吳勇是誰,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,趙雷能夠找到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!
吳勇看著手中被碎的通訊符,眼中閃過一絲殺意,沒有人知道這絲殺意是針對的誰!
正在他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上報的時候,一只手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後在他的耳邊說「吳叔有些事情當做沒看見比做一個愚蠢的聰明人要好得多!」
沒等他反應過來,那道人影已經消失不見!
而在外面一個群身披黑斗篷的人冷冷地盯著吳勇的那件房子,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指令。
沒等多久,另一個黑袍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,然後朝這群人招了招手,然後自顧自的朝遠處走去。
但是在消失在黑暗中時,朝武陵郡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,這個所謂的陳炎,是什麼身份他太清楚了,他太清楚十三年前那個雨夜,六歲的陳凡經歷了什麼!
血海深仇,讓如今歸來的他,怎麼可能釋懷!
歸來當日,又怎麼可能不見血!
月兌離了束縛的老虎誰又能擋得住呢!?
就在這李家私塾中,陳凡推著輪椅,能看到老師姬蘭臉上露出的慈愛笑容。
火紅楓葉樹下,陳凡悄然止步,看著母親兩鬢白發。
他輕聲說︰「老師,你老了!」
「傻孩子,世上哪有不老的人,十二年了,一轉眼我的凡兒也長大了!」姬蘭回頭眼淚悄然落下。
陳凡卻說︰「我會讓你再重新站起來!」
姬蘭握著陳凡的手,仿佛擔心眼前這個自己的孩子再次離她而去,至于重新再站起來,已經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只要她能再看到陳凡,已經心滿意足。
就在正前方,出現一個校工,魁梧身軀有些佝僂,穿著素衣的人,正在低頭清掃落葉,年復一年,日復一日,楓葉會生長也會掉落。
就像他的工作,每天都要清掃紅色楓葉。
路過的學生偶爾會調侃︰「李老頭,還沒辭職啊?」
「賺個飯錢,不辭,不能辭……」
魁梧男人久經風霜的國字臉有些黝黑,鬢角白如霜,面對學生的調侃,還會覺得拘謹尷尬。
他當年可是袁家第二代嫡長子啊!
早就定下的家主繼承人!
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場意外,他也不會淪落至此!
如今做這份工作,落差換做他人,怕是早已經跳樓自殺。
這近乎屈辱!
那短發學生打趣︰「听說上周李老師又攆你走,你還給跪下懇求不要辭退你,真的假的?」
周圍學生多是玩味眼神,隱約有不屑的目光掃過。
魁梧男人沉默了。
他默默掃著楓葉聚成一堆,那短發學生故意一腳踢散。
男人一聲不吭,再次掃成一堆。
仿佛這種日子,他順來逆受整整三年早已經成了習慣。
他掃著掃著,已經到了楓葉樹下的輪椅前。
不用抬頭,他就知道等他的人是誰,不忍責怪說︰「丫頭你的傷還沒有痊愈,身子骨弱,怎麼下樓了,干嘛不等我做完接你回家!」
「老袁,你抬頭看看他是誰!」
姬蘭壓抑著激動。
男人抬頭正好看向陳凡,先是愣住,最後有些試探道︰「凡兒?」
「袁叔!」陳凡鼻子一酸險些落淚。
他陳凡被那座塔里的神秘人譽為人間修羅,當世可封神的人物。
可他陳凡也是人!
也是人子,也知道近鄉情怯,也有感情。
重回故里,再見親人,讓陳凡眼眶微紅,最終與年少時的袁叔重重抱在一起。
袁叔虎目發紅︰「十二年,整整十二年啊,曾經在我身邊哭哭啼啼的凡兒長大成人,終于回來了!」
陳凡從未想過他能夠見到自己的老師和小時候最疼自己的袁叔。
不遠處的短發學生狐疑道︰「袁老頭,這是你兒子嗎?你不是沒結婚嗎?」
旁邊路過的學生,也大為好奇,誰都沒听說過袁老頭有兒子,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對他這麼親切,讓人挺意外的。
袁叔回過神,佝僂身軀筆挺,眼神銳利幾分,低沉問︰「凡兒,誰讓你回來的?」
這些年袁傲和姬蘭活著,卻不敢聯系陳凡。
那是知道以陳凡性格,知道他們兩個還活著,一定不惜一切找他們。
那些家伙豈會放過他!
陳凡沒有解釋,轉身便是虎嘯武陵郡,聲浪滾滾,響徹整個李家私塾上空。
「十年北境塞外聲,八千里雲路風霜,而今我歸來,可否稱得上榮回故里?」
陳凡單薄身軀,布衣舞動,聲音雄厚。
張庭沒有離去他抱劍站在樓頂,風姿卓絕,暴喝︰「稱得上!」
「放眼天下,何人敢稱王?」
陳凡再問。
聲音在私塾天空上炸開,如悶雷滾滾,過萬師生都听到,從教室門窗探頭看來。
張庭鬢發粗獷,虎目圓瞪,暴喝︰「唯有少主!」
天下何人敢稱王,唯有陳凡!
陳凡再問︰「我雖為布衣,可夠當得起一句這句少主嗎?」
「霸王陳凡,自當得起!」
郭凌宇步伐如虎,出現在校園當中。
千名黑衣禁衛,身後黑色披風舞動,步伐整齊劃一,肅殺氣彌漫,驚起滿天楓葉飄舞。
千人皆是面戴黑巾,虎目炯炯有神,看向陳凡透著尊敬。
千人單膝下跪,戰刀插入地磚內,抱拳大喝︰「參見指揮使!」
這副場面,讓所有年輕學生看得熱血沸騰。
大家都不明白,那布衣青年究竟是什麼人。
看年紀,可他們差不多大啊!
剛剛跟趙雷通完話的女孩,看到樓下一幕,整個人都嚇懵了。
眼前這一幕,當真是驚艷,遠比陳凡任何解釋都有力,讓袁叔相信,但現在的狀況那些家伙還是動的了他!
陳凡輕聲道︰「袁叔,你和老師十三年的委屈,凡兒會用虎牙,血洗這段恥辱!」
袁叔虎目紅著,強忍著淚水不落。
只有姬蘭知道,他袁叔這三年經歷了多少屈辱,在這私塾里三年,屈辱苟活。
當年那場大變,險些家破人亡,妻子殘疾,兒子被遠送他國,終生不得一見。
袁傲心中壓抑的恨,早已經到了極限,即將催垮他的身子。
可蒼天有眼,陳凡回來了。
陳凡瞥向那短發學生,緩緩走去︰「這楓葉惹你了,你一腳踢散一堆!」
「沒、沒有!」短發學生咽了口唾沫。
陳凡再問︰「我叔伯得罪你了?你這般羞辱他!」
「沒有,我……」短發學生快嚇壞了。
陳凡已到近前,白皙左手落在他胸前,拽住了衣領,猛然凌空甩向地面。
!
一股悶響,宛如炮彈重重砸地,帶起一股塵土。
泥路龜裂,像個蜘蛛網!
短發學生的結局,和那位陳浩的學生差不多。
他大口咳血,雙眼暴突,滿是血絲,猙獰可怖。
陳凡喃喃說︰「我叔伯沒欺你,沒得罪你,你卻辱他,這世道,好人欠你的?」
一句話險些激起陳凡自身殺意!
陳凡一旦起殺心,那才是最恐怖的!
姬蘭嬌喝︰「凡兒,不準打架!」
一句話澆滅陳凡滿腔殺意。
陳凡回頭︰「袁叔,那個李校長是誰?」
袁傲搖頭︰「都過去了,袁叔不想追究!」
可陳凡輕聲說︰「袁叔,他辱你,便是辱我!」
現在不是陳凡追不追究,也不是袁傲追不追究。
當這句話說出後。
張庭沖天殺意爆發,冷漠道︰「找到他!我去!」
天下無人可辱陳凡!
張庭親自去找人,隨意逮住個學生,就能問出那位二把手是誰包括位置。
沒過一刻鐘。
張庭拎著一位衣裝鮮亮的中年男人,戴著金絲花邊,高高瘦瘦的。
他名李書生,私塾的二把手,四十五歲的年紀,看似很大,可相比同齡人能坐上二把手之位,背後肯定有關系。
就算有關系又如何,能比得上陳凡的身份?
今日,縱然陳凡斬他三族,誰敢說這位指揮使半句不是!
李書生驚怒︰「你們是什麼人,知道我是誰嗎?」
「松開他,你說說你是誰!」陳凡很平靜。
李書生抖了抖衣服,撫了撫自己的臉龐,冷哼︰「我是李書生,我不管你們是誰,立刻滾出我的學校,不然我喊人送你們去衙門!」
張庭眼神浮現不屑。
李書生怕是不知道,暗衛在這里,他們不同意,任何人都不敢插手過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