棋盤上,司馬九漸漸佔據上風,令右屯衛統領獨孤盛麗心中大是不服。
在她看來,司馬九棋力低微,只是自己大意,才落于下風。
可是,她卻沒想到,九州幕僚團中,已經吵成了一鍋粥。
「群主司馬九︰殺神白起大將軍,果然威武,一出手,便殺得獨孤盛麗顧此失彼,佩服,暢快。」
「五柳先生陶淵明︰實話實說,真是臭棋簍子對戰。白起的棋,殺氣太重,那是棋術,並非棋道。難道殺神不知善勝者不戰的道理麼?」
「驅鬼太守郭璞︰昔日,本太守在世時,士人大都熱心博弈,殺神的棋風,本太守也看不下去,每每凌厲出手,與對方爭鋒相對,毫無文雅之風。」
「從不負人曹孟德︰妙哉,郭景純總算還是將本丞相的話記在了心頭。殺神的棋路,確實是一言難盡。昔日,建安年間,本丞相就以對弈見長,群主,可要本丞相顯露一二?」
司馬九心中犯難,九州幕僚團中人皆是留名華夏青史,而圍棋又為華夏國粹,想來,他們大都棋藝不凡。
一時間,司馬九有些猶豫,第三局是繼續按照白起的指示?還是換將出場?
畢竟,以白起的棋技,想必獨孤盛麗不是其對手。
倘若換一人,其棋技不能與獨孤盛麗匹敵,今日的賭斗,就算司馬九輸了。
‘「五柳先生陶淵明︰群主,第三局,必須在下出場,最近,群中風言風語,說我毫無用處,就會賞菊,吹牛。」
「五柳先生陶淵明︰這個面子,在下必須掙回來,否則,我老陶就退群。」
「劍俠荊軻︰元亮兄,你是在威脅群主麼?」
「群主司馬九︰陶潛先生,知識分子要有知識分子的胸懷,這樣吧,第三局,就你上。」
「只愛一人貂蟬;老頭,別動不動就退群。奴家這麼傾國傾城的美女,除了在這個群中,你在哪里還遇得見?」
「五柳先生陶淵明︰‘無語.jpg’」
「人畜無害白起︰這第二局還在繼續,諸位且看我如何一舉獲勝。」
當司馬九落下最後一個子時,獨孤盛麗敗局已定。
「這小子,沒想到還有點招式!」獨孤盛麗心中對司馬九暗生驚奇之意。
司馬九第二局攻防兼備、殺伐果決的棋風,與第一局的破綻百出大相徑庭,這令獨孤盛麗不禁靜思對策,直到她想出了應對策略後,這才開始第三局的博弈。
可是,第三局開始後不久,獨孤盛麗又發現司馬九的棋風與前兩局截然不同。
司馬九一改第二局的殺意畢露。
他出手平淡柔和,宛若軟綿綿的海綿一般,絕不與獨孤盛麗正面拼殺。
一開始,獨孤盛麗便猛追猛打,想要搶佔優勢。
然而,她的每次出手,似乎都無從借力,難以達到預期。
棋面上,獨孤盛麗看似佔盡優勢。
然而,在博弈高手眼中,獨孤盛麗敗局已定。
果然,不多時,在司馬九落下一子後,獨孤盛麗再也無從下手了。
她雙目緊閉,似有不甘。
隨後,她伸出玉手將棋盤拂亂。
她知道,第三局比第二局輸得更慘,慘敗得上不了台面。
「你這小子,怎麼如此多詐,三盤棋,棋風完全不同。」
獨孤盛麗美目瞪著司馬九,滿臉都是不服氣︰「你是戲耍我嗎?」
「不行,必須再來一局。今日,算我輸了。」獨孤盛麗雖驕橫跋扈,卻也並非無理之人。
「可是,我想要看看你腦袋里,到底藏了些什麼?」
司馬九婉拒道︰「對弈,本就是游戲,將軍何必執著于勝負,將軍棋藝高超,在下不過是在將軍的棋力壓迫下超長發揮了而已。」
獨孤盛麗搖了搖頭,道︰「三局兩勝,你勝了兩局,我輸了,絕不耍賴。」
「不過,棋風如人品,三局對弈,你的棋風判若天淵,實在是狡詐至極,不可原諒。」
獨孤盛麗小茗了一口太醫署人取來的清茶,又是閉目沉思。
「九哥,盛麗姐姐就是這個性子,你不要和她較勁,況且,她身體不好,你若再贏,要是她暴脾氣發作,就麻煩了。」納蘭靈雲運用醫家功法,向司馬九隔空傳音道。
巢元方見司馬九連贏兩局,隱隱有些擔憂。
帝都四煞的名聲,並非虛名。
若是惹怒了她,後果不堪設想。
司馬九本想拒絕,可鑒于獨孤盛麗的名聲。
那就再與她博弈一局。
「群主司馬九︰白大將軍、陶先生,你們就不上了,這樣吧,郭太守可有意來一局。」
驅鬼太守郭璞乃是陰陽家高手,想來,其棋技必然有限。
「驅鬼太守郭璞︰‘摩拳擦掌.jpg’早就想上了。」
「群主司馬九︰我錯了,能換人不?」
「象山先生陸九淵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!群主看著辦。」
「群主司馬九︰好吧,郭太守,下手,輕一點。不然,本群主未來堪憂。」
獨孤盛麗思索良久,這才開始的第四局。
挽回面子的一局。
然而,棋局剛開始,獨孤盛麗又發現了不同。
對方的棋風又是天馬行空。
每一步,似乎都順著自己的棋路,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。
「難道,這小子知道我要怎麼落子。」獨孤盛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正在這時,她眼前的棋盤,漸漸出現了重影,並且,耳邊傳來她最在意的父親的聲音。
「你終是無用,配不上我的姓氏。」
獨孤盛麗心中氣苦,一股熱流從胸中涌上心頭,她張開嘴巴,想對司馬九說什麼,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。
不久後,她只覺得周身燥熱,渾身無力。
很快,她身子一歪,就要倒下。
司馬九早就注意到她臉色不對勁,後面,他已經沒有按照郭璞的路數,而是胡亂落子。
眼見獨孤盛麗就要癱倒,她身後的胭脂軍想要去扶住她,卻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。
獨孤盛麗武功高絕,她練習的功法,是天下最霸道的功法之一,此功法,其實已經傷害了她的身體。
也正是那功法,令她每月都有幾日痛苦難熬,甚至改變了她的心性,讓她厭惡男子。
胭脂軍被彈開,獨孤盛麗直直的就要倒地。
這時,司馬九本能的運用控鶴功,搶步繞過棋盤近到獨孤盛麗側後,單手環住她的身子。
只是,不湊巧,她觸踫到了獨孤盛麗敏感的雙峰。
也正是在他踫到獨孤盛麗的身體後,他感覺到獨孤盛麗體內,有數股不受控制的奇怪內息在沖擊排斥司馬九。
緊接著,司馬九體內的醫家內息和道家內息,居然同時與獨孤盛麗體內的內息發生了踫撞。
獨孤盛麗的病,根源就在于她的身體。
實際上,她的身體不足以能容納那極其霸道的功法。
獨孤盛麗強行修煉,偏偏又天賦異稟。
是故,修煉得越精進,對她的身體傷害越大。
巢元方的診治,始終是在治標,推遲發作的時間,讓她好受一些。
然而,病根依然在她體內。
剛才,獨孤盛麗見敗局已定,心中惱怒,頃刻間便觸發了那霸道的功法內息。
司馬九體內的醫家、道家內息,雖然沒有獨孤盛麗體內那霸道內息強大,可卻是司馬九的自我領悟,勝在精純。
醫家內息與道家內息在司馬九體內相安無事,也算是機緣巧合下的特例。
可是,當醫家道家內息與獨孤盛麗體內那霸道功法內息相遇後,就再難相融了。
司馬九體內的道家內息與醫家內息沖入獨孤盛麗體內,瘋狂的踫撞獨孤盛麗體內的霸道的內息。
醫家內息滾進滾出,道家內息厚積薄發,獨孤盛麗體內的霸道內息雖強,卻難以控制。
三者踫撞在一起,只在極端的時間內,霸道內息的威力便被削弱了兩層。
司馬九察覺到內息的變化,急忙按照《陰符經》和《青囊經》運氣,收回那兩道內息。
獨孤盛麗體內那霸道的功法內息被削弱後,她的身體立即好轉了許多,神志頓時變得清醒。
從霸道內息激發,至司馬九扶住獨孤盛麗,並削弱霸道內息的威力,整個過程幾乎是在轉瞬間發生的。
獨孤盛麗睜開眼楮,見自己正被司馬九扶在懷中,心中羞怒,揮手便向司馬九掃去一個嘴巴。
若是平常,司馬九本可以躲開此掌。
但是,剛才兩人氣息踫撞,不知為何,他竟然感受到獨孤盛麗心中有種無法言說的哀傷。
司馬九感同身受,幾乎要垂下淚來,反應力也就慢了半拍。
而且,他體內的醫家和道家氣息,似乎都沒來由的被一股力道束縛,這令他躲閃不及。
獨孤盛麗功夫了得,重重的一掌扇在司馬九的俊臉上。
頓時,司馬九胸口一悶,噴出半口血,踉蹌著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