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桶旁邊還有兩個固定的扶手,像是專門為不方便的人打造。
陸晚初這才想起,謝雲澤是不能走路的,這洗手間,是為他專門打造的吧。只是,陸晚初看著這些東西,總感覺像是新的。
從洗手間里出來後,陸晚初躺在床上輾轉難眠,她根本沒有困意。
在兩位佣人前腳剛走,陸晚初後腳又暗了床頭的按鈴。
沒一會兒,兩位又來了。
「陸小姐,有什麼吩咐。」
這批是新來的佣人,自然也是不認識陸晚初的,畢竟她現在蓬頭垢面,又是個病患,完全沒有當年風姿卓越的風範。
「那個,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辦,你們能不能借手機給我打個電話,就打一個!」
佣人仿佛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,微微一笑,「不好意思陸小姐,少爺吩咐過了,不能讓你踫手機。」
「陸小姐,還有什麼事嗎?」佣人很有禮貌。
陸晚初氣急了!
這謝雲澤是想軟禁自己嗎?趁著她受傷,不讓她與外界聯系。她怒氣沖沖的瞪著二人,緊緊地咬著牙。
兩位佣人見了,低頭說道︰「陸小姐,少爺吩咐了,勸你不要有任何下床的想法。醫生說了,腳底上了藥以後不能走路,要是走路會導致傷口感染,創傷面積加重,這樣會一直好不了的。」
「如果陸小姐你想早點恢復的話,請安心靜養。」
謝雲澤仿佛早就拿捏了她的心理,竟然提前告訴了佣人這些話。
他什麼時候這麼了解自己了?陸晚初氣結!
「你告訴他,我要出去曬太陽!」
「是。」
等兩位佣人走了以後,陸晚初直接將床上的枕頭扔了過去,「謝雲澤,你個混蛋!」
大約過了十來分鐘,听著外面有了些動靜,陸晚初盯著那扇門。
本以為來的人會是謝雲澤,沒想到還是那兩位佣人,這時兩人推著一輛空著的輪椅進來。
這輪椅,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金色的光,還真是謝雲澤那土豪般的作風!
「他是讓我坐輪椅?」
「是的,陸小姐。」
陸晚初盯著輪椅看了好一會兒,最終同意,等兩人將她放在輪椅上後,推著陸晚初離開房間來到了院子里。
現在是正午,太陽最烈的時候。
但這太陽卻不炎熱,倒像是一道暖光,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。
花園里
有一個人工打造的亭子,亭子里一張青花瓷的茶幾,還有幾個靠背的軟椅。
但這椅子明顯是多余的,因為她和謝雲澤都坐不了。
謝雲澤則是坐在亭子里,悠哉的喝著茶,從遠處看去,倒像是一個俊美的少年,正愜意的曬著太陽。
佣人將陸晚初帶到了亭子里,兩人四目相對。
「你現在倒是十分悠閑啊,怎麼,謝氏集團不用管了?」陸晚初譏諷道。
「謝氏集團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處理。」
「你就不怕你的謝氏集團再從你手中丟了?」
「如果這是一種選擇,我會選擇在這陪你養傷。」他突然看向她,眼中滿是柔光。
聞言,陸晚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。
「謝雲澤,你腦子沒病吧?」
怎麼她最近瞧著這謝雲澤越來越不對勁,感覺整個人跟一傻子一樣,一逮到機會就要對她說那些惡心的甜言蜜語。
這時,佣人們將菜一一端了過來。
還專門改了一個裝菜的推車,茶幾上裝不下的,全都放在了推車上。
陸晚初的面前,放了一杯綠色的東西。
「這是什麼?」
「蔬菜汁。」
她盯著被子里綠色濃稠的液體有些反胃,「我不喝。」
「醫生說讓你多吃這些蔬菜,對身體有益,所以我全都融合一起,給你榨成了蔬菜汁。」
「胡說八道!」
陸晚初看著這一桌子香氣飄飄的菜肴,原本沒感覺到餓意的她,忽然來了胃口。
他夾了一道菜到她的碗里,「多吃點,長身體。」
「我已經不喜歡長身體了。」
陸晚初將那道菜扔到一旁,只吃自己夾的菜。她不想與面前這個人一起用餐,但也懶得廢話, 因為她知道,謝雲澤不會離開。
索性,借著吃飯的期間,找謝雲澤通融通融,讓她給楊浩然打個電話。
「那個,我想起圓圓有些事情需要我叮囑一下,你能把手機借給我,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下這事,行嗎?」
「你直接轉告我,我來告訴他們。」謝雲澤面不改色的吃著飯。
陸晚初深深吸了口氣,露出一口燦爛的笑容,「謝總,我知道你人最好了,你幫幫我吧。就一個電話,真的,要不,我當著你的面打?」
「不行。」他態度堅定。
見狀,陸晚初啪的一下,重重地放下筷子。
「謝雲澤,你這屬于軟禁你知道嗎?這是違法的!」
「我知道你是個工作狂,不讓你接觸外界,是不想讓你在養傷的期間受到任何干擾。」
「我不過就是腿腳不便,過幾日就好了,這又不影響。」
「醫生說了,你有輕微腦震蕩,需要靜養,不能勞累更不能工作。」
謝雲澤對她的生氣視若無睹,倒是有一種爸爸勸女兒安心休養的感覺,苦口婆心的勸導著她。
「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事,由不得你做主!」
「現在是在謝家,我說的算。」他嘴上硬氣,但在行動上,卻是貼心的給她盛了碗湯。
陸晚初即使想發脾氣,看他這幅模樣,竟不知說什麼。
罷了!
他不讓,自己還不能絕食嗎?
「我現在改變主意了,你要是不讓楊浩然來這里見我,或者把我送回去,我就絕食,直到餓死為止!」
話落,她扭過頭,不再看桌上的任何食物。
「送我回房間!」
陸晚初對著不遠處守著的佣人說道,那佣人看了眼少爺,只見他輕輕地點頭,佣人便將她的輪椅推走,
臨近天黑,陸晚初躺在床上想了不少的法子。
她先是在房間里找到了醫藥箱,將腳底纏上厚厚一層繃帶,忍著痛將繃帶拉緊,纏上一道又一道,直到最後陸晚初覺得可以了,才停止。
因為繃帶的力度已經將傷口全部包裹住,緊繃的紗布拉緊了傷口,這樣走路的時候能緩解一些疼痛。
但這只是陸晚初心里認為。
當她落腳走了兩步時,腳底依舊是鑽心的痛。這種痛,可是比之前更疼上一倍。
「該死!」
此時的她恨透了那個對她起了歹心的司機。
陸晚初正抱怨時,听見門外有了動靜,她使出全身力氣跳到床上,將被子把自己蒙住。
因為剛才用力一躍,此時陸晚初的腳底像被刀刮一般,火辣辣的疼痛。
不一會兒,頭上布滿了細汗。
這時,只感覺有人到了床邊,輕輕掀開了陸晚初的被子。
「你在干嘛?」
謝雲澤的聲音。
「沒干嘛,睡覺!」
「吃點東西。」
「你不答應我,我不吃。」
謝雲澤臉上有些擔心,微沉著臉,「我已經打電話叫他來了。」
「當真?」陸晚初轉過身,但因為踫到了腳,她痛苦的叫了一聲。
「怎麼了?」謝雲澤緊張起來。
「沒,沒事!」
她清了清嗓子,問道︰「他什麼時候來。」
謝雲澤並未回答她的問題,反而一臉嚴肅的盯著陸晚初,「你發燒了?」
「沒啊。」
「那你怎麼滿頭大汗?」
陸晚初忍著疼痛,強顏歡笑,「我蓋被子蓋的,不用你多管閑事,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……」
話音未落,被子被徹底掀開,只看見兩只纏著紗布的腳,腳底已經滲出了血跡。
他的眼神瞬間暗了,眸中散發著寒意,指著她的腳,「你就這麼想從我這里跑出去,不惜傷害自己?」
低吼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房子,陸晚初被他這聲嚇了一跳。
她很少看見謝雲澤發如此大的脾氣,陸晚初冷著一張臉,別過頭,沒理他。
門外的郁孤風听見這聲音,也著實嚇了一跳。
這里面,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澤爺這般動怒?
「你出去吧,我不想看見你!」
謝雲澤握緊了拳頭,顫了顫手。他看著那兩只滲著血的紗布,心如刀絞。
他一聲不吭,將被塞進床底的藥箱拖了出來,他從進門時就已經看見。
「忍著點。」謝雲澤緊皺著眉頭,將陸晚初的兩只腳放在了自己面前。
「你要干嘛?」她想要縮回自己雙腿。
「別動。」謝雲澤柔聲呵斥。
陸晚初倏然停住,她盯著謝雲澤小心翼翼的給她掀開一層又一次的紗布,竟忘了痛。
因為紗布纏的太緊實,再加上用了力,傷口破裂,血肉都和紗布黏在了一起,直到謝雲澤將最後一層紗布撕下來的時候,陸晚初這才感受到撕肉般的疼痛。
「啊啊!疼,好疼!」陸晚初的眼淚從眼楮里掉了出來,整張白皙的臉也因此變得通紅。
此時謝雲澤比陸晚初還要疼,她是疼在身體里,謝雲澤是疼在心里。
若不是麻藥對身體有傷害,需要打到傷口處,這樣會讓她更痛,不然他早會讓醫生給她打麻藥。
「再忍忍!」
謝雲澤將另一邊紗布掀開時,陸晚初感覺身體痛的虛月兌了。
正當她以為解放時,謝雲澤給她消毒傷口時,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