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瑾和王樂出去了，陸晚初盯著兩人的背影，皺起眉頭，他們有什麼好談的？
陸晚初上午有個會，開會前也沒能等謝瑾或者王樂回來，等她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，听說王樂和謝瑾出去喝酒了。
這兩個人剛剛差點你死我活，感情忽然變好？
不，應該是謝瑾服軟了。
陸晚初做了最壞的打算，找到了個剛進部門的實習生，「小米，有個重要的工作要交給你。」
女孩謹慎無比地接過了陸晚初給她的信封。
「這是地址，你在明天之前必須要送到這個地方，事關我們公司的項目能不能敲定。」
「秦總監，不如找別人吧，我害怕我會弄丟……」
「小米，交給你就是我信任你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」
陸晚初看了眼面皮信封，該收場了。
陸晚初整個下午都在等王樂謝瑾回公司，但是她沒等到，等來的是趙曼。
趙曼坐在人事部辦公室里，坐在陸晚初的對面。
房間內長久沉默，陸晚初在追悔自己為什麼沒問清楚訪客是誰就讓秘書放了進來。
看趙曼的表情，像是來復仇。
「呼——」趙曼深呼了一口氣，陸晚初抬頭看了一眼。
「心虛了？」趙曼歪了下頭，戴著那副無邊框的眼鏡，凝視著她。
曾經每次陸晚初被導演批評，不好好演戲的時候，趙曼都是這個眼神。
「趙小姐，你真的找錯人了。」
「你每次撒謊的時候都不敢看我，你膽子見長，撒謊的本事倒還是沒變。」趙曼擲地有聲，陸晚初想把自己當場埋了。
「趙曼。」
「呦，秦總終于記起來我的名字了？」
「是你剛才告訴秘書的。」陸晚初有點煩躁，趙曼早不來晚不來，非得趕到她在公司的時候跑來興師問罪。
陸晚初不怕別的，就怕趙曼會撞上王樂謝瑾。
「行了，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，網紅工作室是我和晚初一起經營起來的，後來我把股份讓出去雖然出于無奈，確實是我的責任。但是秦總監，現在你用謝氏的力量去挖工作室的資源，我就想問一句，你是狗嗎？」
陸晚初眉頭緊皺，「趙小姐，你是不是找錯人了？我負責的是人力資源，不是銷售市場。」
「可不是嘛，你當然得是人力資源總監。」趙曼的語調越發尖酸起來，「我們直播部一共十五個人，你們謝氏挖走了十個，什麼意思？」
謝氏挖人？怎麼會……
陸晚初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，忽然想起來前幾天提交到她這里的一沓簡歷，其中有幾個名字她當時看著挺眼熟，不過沒有多問，把招聘管培生的工作交給了一位面試經驗豐富的hr。
後來確實有入職審批，但是她也沒有過于關注，招聘的人太過基層，只要基本素質過關就可以。
「趙小姐，您別激動，我相信我們公司的招聘全部是正規流程，即便確實用了你們公司曾經的員工，也絕對不是有心之過。」
「還無心之過？你們那招聘傳單都發到我們門口了！」趙曼甩出來一摞謝氏空白簡歷表和宣傳單。
陸晚初拿起一張宣傳單掃了一眼，竟然印了她的照片……
「他們為了追隨你，追隨曾經的老板，以為你能帶著她們再次走向巔峰，呵，真是可笑。」趙曼在陸晚初手中拽過傳單，她居高臨下盯著陸晚初的眼楮，「陸晚初，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！」
盡管自己是有苦衷，可是听到趙曼最後一句話的時候，陸晚初還是心痛的感覺。
趙曼走了，她故意來到這里，說了這麼多話，恐怕是要和她徹底割裂關系的意思吧？
陸晚初扶著桌子起身，無論是怎樣，她都得先搞明白傳單的事。
到了新媒體部門，陸晚初找到了當初設計廣告紙模板的設計，她把趙曼漏拿的最後一張宣傳單放在了設計人的桌面上，「為什麼這里要印這張圖？」
設計撓了撓後腦勺，看看陸晚初又看看紙頁上的圖片，雙頰忽然變成了粉色，還有點結巴了，「這…這是我的偶像，您跟她很像……」
陸晚初，「……」
「沒有任何人授意？」
「沒有啊，咱們公司發行的廣告都是原創。」
感情這是一場偶然事件。
不知道等以後趙曼知道了真相，會是怎樣的反應。
陸晚初回到了人事部，查了下新入職員工的檔案，果然找到了那幾個一直覺得熟悉的名字。
她看了一眼分配部門，基本都在直播部，是謝氏新開設的一個部門，就在十四層。
既然是誤會，陸晚初自然去巡視了一圈，那幾個跳槽來的員工看到她眼里都在冒星星。
陸晚初還沒走到他們跟前，一個女孩主動跑了過來，「陸總，真的是您！」
陸晚初被女孩的熱情嚇了一跳，這個姑娘她稍微有一點印象，好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。
「你們應該認錯人了，我姓秦。」陸晚初拉開了和女孩的距離。
女孩一愣，回頭和她的同事對視了一眼，又全部齊刷刷看向了陸晚初。
「怎麼會呢，你們長地一模一樣……」
「可能比較像吧，但是如果你們是因為陸晚初跳槽來的，還希望你們慎重考慮清楚。」
陸晚初還想說些什麼，來了個陌生電話。
她往門口走了幾步接听，謝瑾的聲音傳過來了。
「我是謝瑾，你不要說話，听我說。我和王樂在25層開會，剛才弗恩派人給王樂送了一個木盒子放在他的辦公室，以往每次弗恩送來的東西王樂都會立刻查看銷毀，今天你一定要在王樂回去之前把那些東西找出來拍照。這個手機號是做了特殊保護的，不用擔心監听，也不要給我打回來，我掛了。」
陸晚初放下手機，小姑娘還在滿臉期待地看著她。
「你們考慮清楚去留，我不希望你們因為一個和我毫無關系的人做為進入謝氏的理由。」
陸晚初撂下這一句話，快步匆匆離去。
她走進電梯，目光在頂層的按鍵上停頓了一下，然後按了自己的樓層。
電梯里有監控，她還是不要冒險了。
陸晚初先回了自己的樓層，換了一身便服，戴上了口罩帽子，出了辦公室直接拐進了樓梯里。
她走了七層樓梯，到了頂層。
可是走的監控是無死角拍攝，想到這一點，陸晚初給保安部打了個電話，「徐勇，你馬上組織一下保安部素質教育，有人投訴我們保安部公開場合言行不當，非常惡劣。」
徐勇是個典型的服從型打工人，陸晚初藏在安全電梯口等了個半分鐘，壓了壓腦舌，快步走了出去，穿過長走廊，注意這沿路沒人，推開王樂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，隨後便听到了女人哼著小調的聲音。
「滴里里里啦啦啦啦～」女人的背影隱隱約約藏在屏風後面。
陸晚初急忙蹲子，壓輕腳步走到休息處，蹲在了沙發背後面。
這個女人她知道，是王樂的貼身秘書馬琳，平時經常冷著一張臉，對下苛刻，唯獨對王樂熱情似火，亦是忠心耿耿。
陸晚初此時此刻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聲，她輕輕墊起來一點腳跟，看著馬琳認真仔細地打掃著房間的衛生，無聲嘆了一聲氣。
有些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永遠是可望不可及的，而有些人不想要的上天卻硬塞給她。
馬琳挺可憐的，據說對王樂表白了不下十次，每次都被拒絕，每次都原地爬起來繼續追。
陸晚初佩服這樣的字跡，可今天不是馬琳表現的好時候。
陸晚初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她等了有半個小時，馬琳才打掃干淨離開，此時已經下午四點半了，開會一般都在一個小時左右，可是陸晚初不能保證王樂會不會半路回來。
所以馬琳一走，她就站了起來，小腿蹲地發麻，每走一步麻痛感便清晰地從腳底鑽上來。
陸晚初顧不得這麼多，忍著麻痛感開始翻箱倒櫃。
找遍了辦公桌上上下下的抽屜，也沒看到謝瑾說地木盒子。
她焦急地看向四周，還有哪里能放東西？
辦公室桌後面的書架上琳瑯滿目都是書籍，掃了一眼便能看到全貌，沒有木盒子。
陸晚初轉向後面的休息室，只有一張床和被子，床底下也空空如也。
陸晚初再次回到辦公桌附近，謝瑾該不會給了她不實消息吧。
女人在書架上來回踱步，看著一本書過于厚重，便往外抽了出來，可是沒拿穩，書一下子摔到了地上，一個木盒子應聲掉了出來。
這本書竟然內部空心的書盒，木盒子被放在了里面。
陸晚初急忙拿起來木盒子，打開，取出來手機打開拍攝，拿起里面的照片文件快速拍攝。
拍攝完成之後，把文件照片都整整齊齊地按照原來的順序放好，放回盒子里，再把盒子放到空心書中，重新擺進了書架。
陸晚初做完一系列的事情後快步離開，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了女秘書馬琳的肩膀，把她的文件撞落了一地，女秘書瞪了她一眼，「你走路不長眼啊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