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，距離蘇酥不遠的某海上仙島之上。
湛血紅雙眸沉沉盯著面前對他緊追不舍的人。
丌司距湛十米遠的距離，雙手背于身後，目光幽遠浩瀚。
他薄唇輕啟，聲音淡薄，「你本不屬于獨立個體，不該妄想成為人。」
說完，突然消失在原地，下一瞬，出現在湛面前。
兩人近在咫尺，幾乎面貼著面。
湛劍眉輕皺，想轉動左手腕，發現動不得分毫，他眸光幽深，冷冷盯著近在咫尺的丌司……
奇跡地，丌司薄唇竟然輕勾揚起了微笑，右袖朝著湛向上一甩，湛便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———
蘇酥沒想到秋洺會自殺，當然，她意識過來時也並沒有上前阻止。
只要秋洺死，她的任務便算完成，就能和湛離開這里。
剎那間，秋洺脖頸處鮮血噴薄而出，
死之前他目露歉意看了蘇酥一眼，便徹底閉上眼楮。
蘇酥眼睜睜看著他脖頸處的鮮血像泉眼一樣流個不停，直到身體里的鮮血流干，雙眼緊閉臉色蒼白，徹底死去。
蘇酥耳邊響起了白奇的主線任務完成提示音，蘇酥才面無表情離開此地。
蘇酥去找湛，魔族據點沒有，凌雲殿沒有，她四處呼喚，就是不見他的人影。
「怎麼回事？湛就算不在我身邊，也不會讓我找不到，以往我找他，傳訊符一飛，他便會立即出現在我面前。」
蘇酥低著頭，縴眉緊皺，口中呢喃。
「宿主，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？不在這個位面世界，要不然……他怎麼可能不讓你找到！」
白奇猜測道。
「不可能，他不會不告而別，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。」
蘇酥一口否決。
「你是想說，他不可能對你不告而別吧，畢竟他追你追的這麼緊。」
白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
蘇酥沒理會，紅唇緊抿，下一瞬便跳上靈劍，往丌司隱世的山谷方向飛去……
她在木屋中找到了丌司。
「師父，湛消失了，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？」
蘇酥縴眉緊皺，一臉嚴肅，大步走向丌司，語氣微微急切。
蘇酥此舉，毫無禮數可言。
丌司淡淡瞥了她一眼，沒有理會。
蘇酥急了，「師父，你把湛放了吧，徒兒保證帶他走，再不讓他做任何有害于仙門和凡人之事。」
她舉起三根手指頭到頭頂，做發誓狀。
其實除了為了尋找蘇酥引起仙魔大戰，湛並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。
「你為何如此緊張于他？」
丌司眼神移開案桌上的書本看向蘇酥，眸光中的疑惑盡顯。
「我……」
蘇酥神色怔仲，被問住了。
「還有啥，因為喜歡唄！」
小白貓白奇從空間里跳了出來，懶懶的應了一句。
立即蘇酥一個冷眼射向他，白奇嚇得一個機靈，喵喵叫著躲在丌司身後。
「你喜歡他？」
丌司濃濃的劍眉微皺，緊頂著蘇酥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而深沉。
他的目光直直地射進蘇酥內心深處，這眼神，讓她想到了湛，他有時……也是這樣盯著她，一模一樣。
蘇酥突然想起了她一直忽略在心里的問題，為何丌司長得跟湛一模一樣？
兩人分明不是一個人，沒有血緣關系，因為根本不是一個空間的人，湛出現在這，是因為追隨她而來，而丌司……一開始就是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。
為什麼？
蘇酥又想起了上次湛對丌司說的莫名其妙的話。
兩人之間，分明有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他們之間有某種聯系，是什麼關系？
「師父，我喜不喜歡湛對您來說無關緊要，我只想知道湛去了哪里？他的消失是不是跟您有關？您與湛是什麼關系？」
蘇酥沒有回答丌司問題，反而向他發出一連串質問。
頭一次，丌司眉頭皺的更深了，表情明顯不悅。
他雪白長睫微閃，撇眼看向蘇酥，眼神中毫無情緒，「你就是這樣跟為師說話的？」
對蘇酥，他頭一次聲音有些微冷。
蘇酥垂眸，沉默了一瞬方開口，「對不起師父，我……我有些心急失了方寸。」
丌司是她師父，她語氣不該不敬。
丌司側頭，抬手拿起案桌上的碧綠茶壺，為自己倒上一杯靈茶。
「為了一個男人，你心亂，失了方寸，看來你是……」
丌司沒有說出最後幾字，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。
蘇酥低垂著腦袋沒有說話。
虛空神塔幻境中經歷的一切，是她心中所懼。
蘇酥一直不敢承認，一直不敢直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，此次幻境中的情景，不管結局如何，都側面證實了蘇酥是喜歡湛，她喜歡湛的。
要不然，她所懼怕的，就不是湛出軌，因為她害怕，沒有安全感。
因為她喜歡他，甚至……
所以所擔憂的事情才會出現在幻境中。
她再想逃避也沒用，事實已經擺在面前。
既如此，她便不再逃避，避無可避，再逃避，她心中所擔憂的，所害怕的，也不會消失，何不直面它！
「師父，是，就是你想的那樣，我擔心湛，您可以告訴我，他在哪嗎？」
蘇酥直直抬起頭來，神色認真看向丌司。
丌司手一頓，垂眸看向手中的茶盞，雪白縴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眼中的神色。
只停頓了那麼幾息時間，他神色淡淡瞥向蘇酥，「他已經不在這個世間。」
他語氣漠然回了一句。
蘇酥瞳孔一縮，整個身子不自覺微微顫抖，「你…殺了……他？」
她聲音緩慢而微弱，小心翼翼，似乎怕听見丌司的肯定答案。
丌司沒有回她，也不再理會她，而是坐直了身子，繼續看案桌上的書籍。
「師父！！！」
蘇酥忍不住朝著丌司大喊一聲，與此同時，眼中的晶瑩無聲滑落。
丌司依舊沒有看她，眼眸低垂，瞥都沒瞥一眼。
見此，蘇酥眼中的淚水像珠子一般快速散落。
急切、惶恐、害怕……
她看了丌司最後一眼，轉身直接甩袖離去。
半宿，丌司才抬起頭來，目光看向蘇酥離去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