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一帆淡淡的一笑,氣運之女今天能明目張膽的叫她出來。
不也是調查出原主不堪的出生,和粗鄙的行為,想讓她在這講規矩,講出生的京城里顏面盡失,知難而退罷了。
真是會端著。
與此同時,馮明月的腦海里,都是關于水一帆之前在李家村和鎮上那些不堪入目,「不要臉」的事情。
尤其鎮上那個蓬頭垢面的李小妹。說得那是有鼻子有眼的。
她不好的風評,讓她咬牙切齒。
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,肯定是趁著藍青山寂寞空虛冷的時候,上桿子去勾搭的。
所以,至今才無媒無聘。
自古無聘為奔。
她不遠千里奔到了京城。
真是丟了女人的臉。
想到這,氣運之女的嘴角無意識的掛著一抹冷笑。
水一帆在心里冷哼了一聲,面上露出明艷動人的微笑道︰「剛青山哥哥,也給了我一些銀兩,我正好出去花掉,難得馮小姐有時間,有馮小姐相陪,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。」
水一帆的這話,讓原本心花怒放的氣運之女,頓時就黑了下來。
她不由自主的想起,那天藍青山手里拿著那個碩大的夜明珠——最後也沒有舍得送給她。
不過轉念一想,那麼名貴的東西,想來也不會送給別人。
以後早晚不都還是她的。
何必急于一時。
「走吧,水小姐。」
「有勞了……」
京城的晨風,似乎也帶著雍容華貴的味道,少了幾分李家村裊裊的煙火氣息,多了不少胭脂水粉混合著,若有若無的香味。
紙醉金迷,燈紅酒綠。
一路氣運之女一個勁兒偷偷看水一帆。
這個女人看到京城琳瑯滿目的珍奇異寶,怎麼能做到目不斜視呢?
肯定是因為窮,才不敢看不敢問的。
算是識趣。
她朝自己的隨身丫鬟,使了個眼色,那丫鬟頓時心領神會了。
她揚聲道︰「小姐,听說雲天坊的能工巧匠,最近又做出不少可心的首飾,小姐我們去先睹為快吧。」
「這?‧‧‧‧‧」氣運之女猶豫不決的看著水一帆。
那丫頭趾高氣揚的剜了水一帆一眼,得意忘形的說道︰「很多人進去也是不買只是看看,又不是不可以的,但是小姐可是那里的貴客。」
「會不會沖撞了……」
水一帆嘴角微勾,算是明白了,她們主僕這是在擠兌她?
她瞅著前面不遠處的雲天坊,沒頭沒腦來了一句︰「那就勞請馮小姐帶我去見見世面吧。」
馮明月聞言,微微一愣,嘴角輕佻,露出一抹得意忘形的笑容。
待水一帆看過來的時候,她微卷的睫毛低垂,瞬間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表情。
立刻恢復了天真無邪的表情︰「我從小就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,水小姐來京城,我定當要好好盡盡地主之誼的。」
「有勞馮小姐了。」水一帆客氣道。
見水一帆不疑有他,氣運之女狠狠的松了一口氣。
可水一帆還是看出來了,意味深長道︰「不知道那個水天坊可有什麼來歷。」
來歷?
那可就大了。
「這個雲天坊是當今皇太後一手操辦,也不知道皇太後為啥相中,那對首飾一竅不通的九皇妃。
和她一起經營了這個雲天坊,京城貴女都以能得到她們家首飾為貴。」
九王妃不識抬舉,她心生芥蒂。
水一帆故意裝出大吃一驚︰「那這麼說,戴上她們家首飾的人,也間接的和天家「沾親帶故」了。」
「話可以這麼說,所以雲天坊向來是門庭若市,更難能可怪的是,皇太後心善,這里的錢款大部分都給附近的村莊建了私塾和醫館。」
氣運之女話雖然這麼說,可是采用平鋪直敘的方法,听起來波瀾不驚的。
想來,她是覺得這樣做,是多此一舉。
「說起來,皇太後和九王妃確實是個心善做正事的人,不似像有些人一樣,慣會沽名釣譽。」水一帆眨巴著眼楮,很認真的說道。
氣運之女總覺得水一帆的話,讓她很不舒服。
可仔細剖析,好像又沒有哪個字是在罵她。
只能自己生悶氣。
說話間,她們已經來到雲天坊。
氣運之女抬高姿勢,指著門匾上的字道「那個匾額就是皇太後所書……」
水一帆抬頭,確實氣勢磅礡,巾幗不讓須眉︰「確實寫得好。」
那丫鬟瞥了一眼水一帆,鼻孔朝天道︰「小姐,奴婢小的時候也在鄉下呆過,那里別說女孩子了就是男孩子,也很少能寫全自己的名字。」
這一點,馮明月也是打听的一清二楚的。
周圍的人一听這丫鬟這麼說,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水一帆。
能來雲天坊的人,非富即貴,
哪怕是帶出門的丫鬟都是能識文斷字,出口成章的。
而這個女人看著穿戴整齊,想不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。
簡直是貽笑大方。
也敢大言不慚來這里。
一時間,有捂嘴偷笑的,也有面露鄙夷的‧‧‧‧
倒是有幾個貴女認出了馮明月,上前套著近乎,對著水一帆擠眉弄眼道︰「馮小姐,這是你新買的丫鬟?」
「模樣倒是不錯,可是在太傅府連個字都不會寫,怕是會給人詬病,馮小姐又不是公子哥,總不能圖她美貌吧。」有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女子掩嘴笑道。
馮明月上前拉住了水一帆的手,鄭重其事的和大家介紹道︰「我給大家介紹一下,這位是不遠千里跟著藍家大郎來京城的女子。」
「她叫水一帆,我很佩服水姑娘的勇氣,為了自己的幸福,可以做出這麼大的犧牲,我相信她以後一定能給大家相處好的。」
「水姑娘,你說是不是?」馮明月一臉無害的笑意問道。
「那是自然。」水一帆漫不經心道。
眾人恍然大悟,原來是沒落藍家的人。
而且不遠千里和人私奔。
最後居然是落敗不堪的藍家。
這女人的出息和遠見真是讓人「刮目相看」。
那幾個貴女,臉上的鄙夷之色就更濃烈了。
可水一帆壓根就沒有放心上。
抬腳進了雲天坊。
里面的首飾琳瑯滿目,品種齊全,做工精細,款式新穎。
看來這個皇太後確實是個蕙質蘭心的人。
不過,這些首飾雖然可圈可點。
但是對于不同位面穿梭的水一帆來說,其實不過爾爾。
她有更好的構思。
但是更多首飾的樣式卻讓她的眸子搖擺不定了。
皇太後……她……
「水姑娘,你看你有喜歡的嗎?可以讓伙計拿出來給你試試。」馮明月善解人意道。
邊上一個貴女立刻就看不下去了,翻著白眼道︰「她一個連首飾都沒見過的人,怎麼會不喜歡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