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謝你為了做了那麼多。」藍青山對著水一帆的眼楮認真的說道。
可是他再次回到這波濤暗涌的京城,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控制。
他或許不能面面俱到。
到時候反而連累了旁人。
包括水一帆……
水一帆聞言,揚起滿是笑意的眸子,說道︰「夫妻之間不是應該相互扶持,同舟共濟的嗎?夫君又何必說那些見外的話呢。」
說著水一帆如同變戲法一樣,從廚房里端出一大碗手 拉面。
頓時面條和著豬油的氣息燻的人食指大動,她做飯的手藝出神入化。
「夫君你餓了吧,這是你在收拾房間的時候,我特意給你下的面。」
藍青山雖然暗暗咽了一下口水,卻皺起眉頭︰「家里不是有婆子,以後這種事情,就讓他們去做的。」
說著男人壓低了聲音道︰「你隨我來。」
水一帆端著一碗手 面,亦步亦趨的跟在在藍青山的後面。
男人走了兩步,回頭悄無聲息接過那個大海碗。
就這樣,他們走到院子里一處不起眼的竹林,藍青山把面遞給水一帆,彎腰挖了半天,掏出一個陶瓷罐。
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道︰「這是我娘當初讓我埋起來的———是藍家所有的家當。」
男人似乎睹物思人,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著。
「如果不是我娘有先見之明,讓我掩埋在這不起眼的竹林里,怕二伯三伯早就把藍家掘地三尺了。」
這些,自然也就留不下了。
藍青山的這話不假,主院里大凡值錢一點的盆栽,都給他們搬洗一空了。
甚至連地上稍稍名貴一點的花,也沒有放過,早就拿去換了錢。
藍家的幾個像樣點的院子,都給挖得百孔千瘡。
如今的藍家,連家具都是破舊的,那些稍微好點的,都給他們變賣了。
「這些銀子你保管,以後家里要用錢的地方,也挺多的,我可能一忙起來就顧不上這個。」藍青山誠懇的說道。
水一帆伸手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水,聞言,擺擺手,指了指自己的荷包道︰「夫君我會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的,你在外大顯身手便好。」
「那你就更應該拿著。」藍青山堅持著。
水一帆也不客氣,和藍青山交換了手里的物件。
藍青山也不是個講究的人,端起那面就在竹林的石頭上坐下,慢條斯理的往嘴里送面條。
這面條勁道很足,澆頭也很獨特,吃完嘴里有一股子無法形容的清香。
在一邊的水一帆看著藍青山,男人垂著眼眸吃著手 面,他好看的容顏,在竹影的映襯下顯得熠熠生輝。
他的側顏,好似上帝精雕細琢的物件,讓人百看不厭︰「夫君,好吃嗎?」
藍青山抬起眸子,淺淺一笑︰「你做飯倒是很有水平。」
「我之前在李家村打听過你的來龍去脈,並不曾听說,你這造詣深厚的手藝。」藍青山直言不諱吧。
水一帆一腦門的黑線,這事居然還舊事重提。
她一尋思,說道︰「這個之前你說過。」
「可你和我打听來的消息,截然相反,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。」
水一帆干笑了幾聲,「夫君可思考出什麼來?」
藍青山把碗里的面,幾筷子扒拉干淨後道︰「百思不得其解。」
水一帆悄悄接過藍青山手里的碗,踹了地上的陶瓷一腳道︰「夫君,你把家當抱上,我一會告訴你。」
此時此刻天空劃出一片青黛色,懶洋洋的散落在前頭的女人身上。
竟然如此的讓人著迷。
藍青山晃了晃眼,抱上地上的陶瓷罐亦步亦趨的跟在女人的後面。
俊男美女,風景如畫。
水一帆忽然停住了腳步,回頭看向了藍青山︰「夫君,願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棄。」
藍青山的腳步停滯了一下道︰「我如今的身份不適合談情說愛。」
「可我會一直在啊。」女人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重復著。
呵‧‧‧‧
當年明月妹妹也是這樣說,可後來還是亦無反顧的來退親了。
女人的話,也許只是說說而已。
見藍青山不信,水一帆抬起頭,滿臉倔強︰「夫君,你信或不信,我都會在你的面前不離不棄!」
「夫君,煩請你放心。」
許是女人眼里堅定的目光,帶動了藍青山。
他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里,也閃爍異樣的光輝。
第二天‧‧‧
面對精心打扮的馮明月,水一帆就隨意多了,只用了一根白玉發簪,把頭發慵懶的固定在頭上,臉上不施粉黛。
倒是一襲紅衣紅衣,顯得熱烈奔放。
可越是這樣,越襯托出女人的肌膚欺霜賽雪,粉黛峨眉。
氣運之女暗暗的掐了掐手指,硬是裝出一臉的溫柔道︰「如今看你們住進藍府,我也就放心了,之前我還一直擔心,你們寄人籬下不舒服呢。」
水一帆聞言,也沒有接過氣運之女的話,素手一翻,手里一絲銀光一閃而過。
那是藍青山給他的首飾———藍母的鏤空設計手鐲。
她抬起眸子笑道︰「那看來今天明月妹妹是專門來恭賀我們喬遷新居了??」
氣運之女和水一帆對視了一眼,點了點頭,從身上掏出一百銀的銀票道︰「你們初來乍到,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多,以後姐姐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,盡快開口。」
氣運之女是有備而來的。
她已經把水一帆的底,模得一清二楚了。
不過就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農家女。
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全。
這樣的女人,光有美貌有什麼樣。
今天,她拿出區區一百兩銀子,對方一定會覺得是天降橫財。
她打听了,李家村娶一個婆娘,只要一兩銀子。
氣運之女昂著下巴,似乎在等水一帆的巴結。
水一帆悠悠的嘆了口氣,伸手模了模手里的銀票,抬起頭認真的說道︰「馮小姐,這一聲聲姐姐,我受之有愧,難道馮小姐是想和我喜結金蘭?」
馮明月顯然給水一帆這句漫不經心的話,給嚇得不輕。
結金蘭?
真是天大的笑話,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,傾國傾城,是太傅的嫡女。
和一個名不經傳,一身窮酸味的農家女結金蘭?
水一帆,她高攀得起嗎?
馮明月干笑了兩聲道︰「這事還是操之過急了,不知道水小姐,從李家村來京城可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?」
水一帆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,就這麼一會功夫,氣運之女就慌忙憋清關系了。
叫她水小姐了。
「沒什麼不習慣的,只是我夫君怕我走丟了,每天都要叮囑我這,叮囑我那的,有些不厭其煩。」
「這‧‧‧‧」氣運之女一臉的不喜,但很快又壓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笑意︰「青山哥哥自然是體貼的。」
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?」馮明月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