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三章 匕首刺入心髒

雲千疊原本覺得小產之後會對身體落下什麼不好的影響,不過是天方夜譚罷了,可是直到此刻小月復隱隱傳來鈍痛,她才知曉這一切都不是空話。

可是此刻雲千疊全然顧不上身體這所謂的疼痛,只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病房中,仿佛要透過病房看到蕭容諶一般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手術室的大門被人推開,醫生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,「只差一毫米,那匕首就快要刺入心髒了,這病人福大命大,只要安然無恙度過危險期,最遲明天應該也能醒了。」

听到這話,雲千疊整個人才松了一口氣。

蕭母立刻千恩萬謝,張智臉上也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容,倘若蕭容諶真的出了什麼事,那他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了。

雲千疊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蕭容諶的身上,就這麼跟在護士的身後一同走到重癥病房。

「千疊,你身體……要不就讓我留下來照顧容諶的,他若是醒過來,我第一時間跟你報平安,好不好?」

蕭母小心翼翼的看著雲千疊,完全是一副商量的語氣說道。

透過病房的玻璃窗,雲千疊目光灼灼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,固執道,「就讓我來陪著他吧。」

看著雲千疊這一臉固執的模樣,蕭母只能就此作罷。

如果可以的話,她當然也希望雲千疊能夠安然無恙,更希望她能夠和蕭容諶重歸于好。

畢竟蕭容諶竟然為雲千疊付出乃至生命的代價,他對雲千疊的感情,還有什麼好質疑的呢?

雲千疊坐在病床前,就這麼看著男人臉色蒼白虛弱的模樣,心情復雜到前所未有的地步。

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,當初為什麼只要自己一出事住院,蕭容諶就快要瘋狂一般,因為這種等待總是很磨人的。

她其實從來都不懷疑蕭容諶對自己的感情,正如當初無數次,男人也是為了救她,一次次將自己陷于種種危險中。

那些回憶,雖然帶了一抹血腥,可也曾是兩人義無反顧雙向奔赴的美好回憶。

想到這里,雲千疊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,「蕭容諶,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傻?這種事情也要搶著上來麼?你不是最喜歡權衡利弊麼?」

他怎麼總是那麼傻?

雲千疊笑著笑著,突然覺得眼眶一陣酸澀,似乎有什麼快要奪眶而出一般。

雲千疊就這麼坐在病床前,拉著蕭容諶一片冰冷的手,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很久,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些什麼。

不知道說了多久,最終雲千疊就這麼抓著男人的手,趴在一旁睡了過去。

她做了一場夢,這是一個很美的夢,夢境中她將孩子生了下來,蕭容諶很喜歡那個孩子,時不時抓著小家伙的手說笑打趣。

那小家伙長得白白女敕女敕的,可卻是一個十足的小月復黑,那雙黑葡萄一般的大眼楮咕嚕嚕轉悠,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鬼點子。

看到父子倆之間的相處模式,雲千疊坐在一旁忍不住輕笑出聲。

可是就在此刻,原本溫馨的畫面突然調轉,雲千疊和蕭容諶只見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鴻溝,她拼了命的掙扎奔跑,可始終無法跨越那一道鴻溝。

隨後,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容諶將小小的孩子拎了起來,不顧孩子的掙扎哭鬧,男人的臉色突然變得陰鷙起來。

「小雜種,請你也配進我蕭家?」

說罷,蕭容諶舉起撲騰著雙腿的小家伙,對著手足無措的雲千疊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,猛的將小家伙扔下了深淵。

「不要!不要!容諶……寶寶,不要!」

雲千疊發了瘋一般尖叫出聲,可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精致的小女圭女圭被摔了下去,觸目可及卻是一片猩紅的血跡。

那些光怪陸離的場景再次切換,一會是在廢棄工廠,一會兒是在這一處。

兩個場景變化交疊,雲千疊忍不住尖叫出聲,「寶寶!」

睜開雙眼,入目是一片蒼白,雲千疊一雙眸中布滿了紅血絲,過了好半晌才從剛剛的場景中反應過來。

原來……是夢啊。

想到這里,雲千疊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,隨後將視線落在病床上的蕭容諶。

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,男人竟然清醒過來,此刻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雲千疊。

雲千疊瞳孔微縮,「你……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?」

蕭容諶,「從你說夢話開始。」

說著,男人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,輕輕撫上雲千疊的臉頰,擦拭女人眼角晶瑩的淚水。

雲千疊下意識後退兩步,蕭容諶手上的動作落空,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。

雲千疊眸色微變,她沒有問蕭容諶自己說了什麼夢話,因為那極有可能是一個她不想觸踫的話題。

「我去叫醫生。」

說著,雲千疊猛的站了起來,快步沖了出去,女人的背影多了一抹落荒而逃的韻味。

不多時,無數醫生同時涌了進來,接下來就是一系列復雜的檢查。

听到消息,蕭母立刻從病房跑了過來,臉色擔憂的等結果,著急的來回走動。

蕭容諶受傷這件事情,張智第一時間派人封鎖了消息,可是酒吧畢竟人多眼雜,還是傳出了風聲。

雲千疊跟張智聯系了一下,想辦法將這條輿論清除,如今重要的是,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蕭氏集團受到影響。

如今寧城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蕭容諶,倘若有心人知道蕭容諶倒下的事情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

不多時,醫生從病房走了出來,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,「病人已經月兌離危險期,接下來只要好好調養,應該就能出院了。」

听到這話,雲千疊這才真正放下心來。

而蕭母直接沖到了病房中,看著蕭容諶這一臉蒼白的模樣,正坐在床邊抹眼淚。

蕭容諶有些無奈,「媽,我已經沒事了,要不你回病房吧?」

蕭母脾氣也上來了,「你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,那把匕首就差一毫米,你當時可曾把我們做父母的放在眼里?」

盡管她心中清楚,這件事情不能怪罪雲千疊,可是此刻說出口的時候,語氣中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了幾分責怪的意思。

剛進病房,就听到這句話的雲千疊腳步微頓,一時間只覺得進退兩難。

看到病房中交談的母子倆,雲千疊只覺得她此刻進來的不是時候,于是正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。

「雲千疊,我如今這身傷好歹也是因為你,難道你就打算這麼不負責任的跑了?」

雲千疊,「……」

蕭母擦拭眼淚的動作一頓,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那句話有歧義,頓時覺得有些尷尬。

不過下一秒,接收到蕭容諶的眼神暗示,蕭母一愣,卻還是很快反應過來,「我去問問醫生,你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忌口的。」

說罷,蕭母動作迅速的離開了。

路過雲千疊的時候,蕭母忍不住語氣凝重道,「千疊,我將容諶托付給你了。」

轉眼,偌大的病房中只剩下蕭容諶和雲千疊兩個人,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。

雲千疊依舊站在門口位置,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,「你若是不方便,我可以安排一名護工照顧你。」

蕭容諶輕咳出聲,神情有些痛苦。

「咳咳……」

雲千疊神色一變,立刻小跑過去,「蕭容諶,你怎麼了?」

蕭容諶卻捂著心髒位置,另一只手緊緊抓住雲千疊的手,仿佛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一般。

雲千疊神情緊張,下意識回握住蕭容諶的手,看到男人似乎是想說些什麼,便忍不住俯身,「你想說什麼?我在。」

蕭容諶臉色蒼白,幾乎是一字一句質問道,「雲千疊,你有沒有良心?」

雲千疊,「……」

說完這句話,男人的臉色雖然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,可是卻不復剛剛痛苦的模樣,「我是因為誰變成這副模樣?」

雲千疊遲鈍了一下,就這麼目光頓頓的看著蕭容諶的五官,有些不敢置信道,「你是裝的?」

蕭容諶輕笑出聲,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雲千疊,「你也太高看我了,匕首差點貫穿心髒,你覺得我不疼?」

听到這句話,雲千疊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陰森,眼底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心虛。

也是,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,蕭容諶也沒有必要差點在鬼門關走一趟。

蕭容諶捂著心口位置,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灼熱的看著雲千疊,「我如今行動不便,還是因為你才變成這副模樣,你不願意留下照顧我?」

雲千疊,「……」

理智告訴她,如今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離蕭容諶遠一點,可是一想到男人義無反顧沖過來替自己擋了那匕首。

那千鈞一發之際,誰也說不清楚這一擋會不會有生命危險,她欠蕭容諶的不僅僅是這條命,更是無法償還的情分。

想到這里,雲千疊眉心微皺,最終輕聲道,「好,我留下來照顧你。」

听到這話,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笑意,不過卻稍縱即逝,甚至連雲千疊都快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。

蕭容諶畢竟剛經歷一場手術,險些在生死關頭走一趟,並沒有精力跟雲千疊多說些什麼,就疲憊的陷入沉睡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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