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這話,對面的蕭容諶輕笑出聲,他突然發現這個小丫頭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,竟然敢在他面前肆無忌憚說出這些話,真以為他不會揭穿?
不過已經許久沒見,這小丫頭一個人在外獨自經歷這麼多,想必心中定然怨氣頗深,他很有耐心陪她一起玩一玩。
威廉夫人眨了眨眼楮,那雙透徹的眸子從雲千疊的身上掠過,最終落到了蕭容諶的身上。
她在商業圈沒模爬滾打這麼多年,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面前這對年輕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意味,難不成真有什麼貓膩?
「我家曾經有一個小酒鬼,偷偷將我母親精心收藏的好酒偷喝個干淨,殊不知那是準備好等我結婚的時候開的媳婦酒,若是那小酒鬼能向雲小姐一般滴酒不沾就好了。」
雲千疊剛抿了一口服務員遞上來的白開水,聞言沒反應過來,突然被茶水嗆住,咳得小臉通紅。
「咳咳……」
威廉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,那雙深邃溫柔得眸子擔憂的看著她,「雲小姐,你怎麼了?不舒服麼?」
雲千疊好不容易緩和過來,漲紅著臉搖了搖頭,「沒事,不小心嗆住了。」
反倒是蕭容諶輕笑出聲,那雙深邃的眉眼直直的注視著雲千疊,語氣中也多了一抹蠱惑調侃的意味。
「雲小姐怎麼反應這麼大?難不成你認識我口中的小酒鬼?」
雲千疊,「……」
剛剛看到蕭容諶的那一刻,雲千疊還不太確定,可是這話一說出口,她頓時心中明了,男人這一次就是沖著她來的。
雲千疊可不會隨意在她的貴客面前冷著一張臉,如此不知分寸,蕭容諶看似溫柔好親近,可其實面對陌生人冷漠到骨子里,此刻兩人的異常,分明透露著關系的不尋常。
威廉夫人眨了眨眼楮,試探性的輕聲問道,「兩位……之前就認識?」
蕭容諶挑眉,含笑的視線落在了雲千疊的身上,「雲小姐覺得我們之前認識麼?」
雲千疊眸中閃過一絲冷意,「蕭少說笑了,我們似乎之前並不認識。」
話雖這麼說,可是從兩人的對話中,威廉夫人作為過來人,還是隱約品味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。
蕭容諶看似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,「確實不認識,不過之前同床共枕過罷了。」
「啪嗒」一聲,雲千疊手中的勺子磕在了碗里,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,似乎透露了女人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。
威廉夫人挑眉,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一幕。
雲千疊深吸一口氣,強行平靜下來,沉聲道,「抱歉,威廉夫人,我想今天應該不是談合作的最佳時機,我們改日再約。」
說完這句話,雲千疊一把抓起旁邊的包包,嘴角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,最終毫不猶豫的抬腳離開了。
雲千疊離去的絲毫沒有半點留戀,轉眼偌大的包廂中只剩下蕭容諶和威廉夫人兩人。
威廉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,輕聲道,「蕭少不打算去追?」
蕭容諶挑眉,看著雲千疊剛剛離去的場景,勾唇輕笑,「不急,兔子急了還咬人呢,追的急了反而不好。」
「沒想到蕭少在這一方面竟然頗有心得?」威廉夫人勾唇一笑。
她雖然具體不知道蕭容諶和雲千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,不過從後者的態度隱約也能猜到幾分。
蕭容諶作為她最重要的客戶,而雲千疊這孩子她看著格外有眼緣,還挺喜歡這個孩子,因此威廉夫人也不介意在二者間牽線搭橋。
男人輕笑著抿了一口面前的紅酒,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卻閃過一絲志在必得的神色。
……
雲千疊原本以為自己再見到蕭容諶應該也能保持平靜,可是此刻放在腿上不停顫抖的手,顯示出她此刻的不平靜。
「小姐……小姐,請問您想要去哪里?」前排司機格外有耐心的詢問,「小姐……小姐?」
听到這一陣一陣略顯急促的聲音,雲千疊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,報了公司的地址,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,心情才逐漸平靜下來。
蕭容諶這一趟過來,其實在雲千疊的意料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,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,兩人再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下。
想到這里,雲千疊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,強迫自己平靜下來,不要再胡思亂想下去了。
不多時,雲千疊翻到了手機最新的聊天頁面,是雲瀾的婚禮場地,禮服等全部定了下來。
雲瀾,「還有一個星期我和小絮的婚禮正式舉辦,你身為小姑子,是不是應該提前回來,幫忙打點一番?」
發出這段話之前,雲瀾還發了一張他和柳絮的結婚照,照片中男人英俊溫潤,女人漂亮溫柔,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,雲千疊的心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她突然想到她和蕭容諶在一起至今,兩人還從未有過一向像樣的結婚照。
說來還真是嘲諷,他們的結婚和離婚都顯得格外倉促,似乎這一切都像是有了預兆一般,從一開始他們就注定不會在一起。
想到這里,雲千疊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,可還是若無其事的發了一條消息出去,「好,我再過兩天回去。」
剛發完這條消息,司機就停車,回頭提示道,「小姐,您指定的地點到了。」
雲千疊點頭,結了賬這才抬腳下車。
而另一邊,蕭容諶和威廉夫人交談部分合作事項,威廉夫人看著蕭容諶,試探道,「我和雲小姐的合作也在商談,蕭少要是想要……」
原本和雲千疊的合作是就準備簽訂的,此刻在蕭容諶面前特意提及這件事情,她也是想要做個順水人情。
蕭容諶輕笑一聲,無奈道,「那小丫頭性格倔強固執,若是讓我知道插手她的事情,恐怕這件事情會不得善了。」
他就曾經不經過雲千疊的想法,強行替她做出種種決定,也正是因為這樣,付出了非同一般慘痛的代價。
威廉夫人挑眉,倒是從男人這句話中品味出她對雲千疊的寵溺,如此看來,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倒是比她想象中更加深厚。
就在此刻,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,屋內兩人眸中紛紛閃過一絲詫異。
蕭容諶勾唇,站了起來,「既然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談的差不多了,那我就先回去了,我們……改日再約。」
威廉夫人笑著揮了揮手,「好的,蕭少。」
改日再約?
好不容易得知蕭容諶的軟肋,能夠讓他欠下自己一個人情,她怎麼忍心錯過?
要知道,能讓蕭容諶欠下自己一個人情,那要比明面上的合同帶來的利益更加值錢。
蕭容諶理了理身上的西裝,抬腳準備離開,從他調查到雲千疊的動向之後,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,剛下飛機還沒有停留就到了這里。
此刻既然確定下來雲千疊的動向,那麼這一切自然是不急了。
打開包廂門,蕭容諶這才看到在門口敲門的男人,有些詫異的挑眉。
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,周遭的溫度陡然下降,一股無形的威壓感撲面而來。
最終,還是顧凌安率先打破了這寂靜的畫面,「我來接千疊一起回去。」
他故意說出這一番讓人誤會的話,果不其然蕭容諶看向他的眼神中溫度再次下降幾分,空氣壓抑的有些恐怖。
看到男人的反應,顧凌安的心情頓時透著愉悅,挑眉道,「千疊呢?」
然而這話落下,對面原本氣場壓抑的男人,突然輕笑一聲,「怎麼?難道她沒告訴你,她早就已經回去了?」
顧凌安,「……」
這下換成他臉色難看下去了,原本還能在蕭容諶的面前說出那些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話,可是卻沒想到雲千疊竟然真的沒有等自己一起回去。
想到這里,顧凌安眸中的神色微微閃爍,他知道雲千疊的性格太過光明磊落,畢竟她從來不會做出那種利用別人的事情。
顧凌安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,「既然如此,那我就先回去了,蕭少不送。」
說完這句話,顧凌安果斷轉身離開。
既然雲千疊不在,他也沒有必要留下來自取其辱。
威廉女人原本還詫異是誰敲門想要進來,不過看到來者是顧凌安之後,尤其是男人之間的氣場轉變,頓時心中了然。
顧凌安剛走出去兩步,豈料蕭容諶也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,兩人一同站在狹窄的電梯內,氣氛壓抑而又凝滯。
從電梯下去的過程,對于顧凌安而言,突然變得格外漫長,等到電梯停下之後,顧凌安松了一口氣。
可是就在男人剛走出去兩步,突然听到蕭容諶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「讓我費盡心思才能千疊的蹤跡,這恐怕是顧少的手筆吧?」這話雖然是問出來的,可是男人的語氣中卻是一片篤定。
顧凌安腳步一頓,語氣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長,「蕭少說笑了,怎麼就不能是千疊壓根不想閑雜人等追過來呢?」
這所謂的閑雜人等,自然說的就是蕭容諶了。
說完這句話,顧凌安輕笑一聲,這才抬腳離開。
雲千疊在辦公室待了整整一個下午,想要將回國後的工作全部處理完畢,可是蕭容諶突然過來擾亂了她的心緒,讓她竟然什麼都沒看的下去。
直到下午即將下班的時候,突然接到了威廉夫人的電話。
「千疊,你今天晚上有時間麼?」
雲千疊,「有的,請問您有什麼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