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機里面放著舒緩的純音樂,似乎讓她忘記了這段時間的不快,心情也難得的放松下來。
就在此刻,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車輛鳴笛的聲音,雲千疊沒有回頭,而是往路口去了去,方便身後的車離開。
可是身後的車依舊開著喇叭,一直在她的身後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。
雲千疊皺眉,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,就看到蕭沐邸肩膀側放在車窗,和蕭容諶有近七分相似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。
「我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找你,沒想到你搬出去了,怎麼這麼突然?不跟我說一聲?」
蕭容諶眼神示意雲千疊上車,可是雲千疊卻沒有半點要搭理的意思,而是不急不慢的在路邊走著。
「蕭二少,我應該沒有必須要向你說明的必要吧。」女人的嘴角帶著明媚的笑容,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格外冷漠。
雲千疊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,蕭沐邸從身側拿出了一頓鮮艷的紅玫瑰,遞到了雲千疊的面前。
「就算不願意我送你去公司,這朵花你也應該收下吧?」
哪有女人會拒絕男人送出去的鮮花?
雲千疊神色冷漠的掃了一眼,卻並沒有要接手的意思。
「千疊,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,我在追求你啊。」
蕭沐邸將車開的和雲千疊的速度保持平齊,盡管身後已經造成了車輛的小堵塞,可是男人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。
雲千疊冷笑,「你追求我就要答應?蕭二少,你怎麼不回去找個鏡子照照?」
蕭沐邸模了模臉,自顧自道,「我覺得我這張臉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啊。」
雲千疊,「……」
「你若是肯接受我手中的玫瑰花,我就能夠安心上班了,否則我會難受整整一天的。」
若是她不願意接受,蕭沐邸大有一種要跟著她一起去公司的意思。
最終,雲千疊還是接過男人手中的玫瑰花,漫不經心的放在鼻尖嗅了嗅,撲面而來的玫瑰香,她卻突然覺得有些刺鼻。
雲千疊皺眉道,「請問蕭二少,你能離開了麼?」
女人的眉宇間,儼然帶了一抹不耐煩,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,恐怕之前好不容易贏來的好感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而跟雲千疊相處,自然是不能操之過急。
一想到這里,蕭沐邸輕笑一聲,「好,千疊,我晚點再來看你。」
男人痛快的踩了油門,車輛極速駕駛而去。
雲千疊嘴角的弧度逐漸拉平,女人神色一片冷漠,毫不留戀的將手中的紅玫瑰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,這才進入公司。
殊不知,女人的這一切舉動紛紛被攝像機拍下,隨後傳到了另一部手機上。
一整天的時間,雲千疊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從那天之後,她和蕭容諶就再也沒有踫過面,她的生活也恢復了之前一成不變的平靜,雲千疊卻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。
這種平靜,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,讓人覺得格外不適。
當天晚上,雲千疊突然接到了錢雲杰的電話,邀請她一起共進晚餐。
雲千疊原本想要拒絕,可是察覺到男人小心翼翼的語氣,她卻突然改變了主意。
錢雲杰不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,改變對她的態度,就算之前或許是蕭容諶出手,他不得不跟她道歉,可是語氣中還是有所不屑的。
可是出乎意料的是,今天男人的語氣中只剩下了敬畏和不安。
到達約定場所的時候,雲千疊剛推門進去,就發現里面坐滿了人,所有人的視線紛紛下意識的掃了過來。
雲千疊挑眉,「哦?看來是我來遲了?」
看到雲千疊,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精彩。
「雲總,今時不同往日,你讓我們大家等這麼久恐怕不合適吧。」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。
隨後,眾人紛紛有意識無意識的附和。
「就是,想必這段時間雲氏集團的公務沒有那麼繁忙吧?」
「既然如此,雲總還來的這麼遲,是沒有把我們的東道主錢總放在心上?」
「哈哈哈,我們雲總從一開始不就是眼高于頂?」
「如今不也混到跟我們一同出入飯局?」
……
錢雲杰原本想要出聲阻攔,可是轉念一想,自己之前就是因為雲千疊才受到了蕭容諶明里暗里的威脅。
縱使老板要跟雲千疊合作,可這些羞辱的話,又不是出自他口中,他也樂得看戲。
下一秒,女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就掃了過來,對于那些嘲諷的話,雲千疊顯得漫不經心。
「我算不算遲到,可不是你們說了算,錢總,您覺得呢?」
听到這話,錢雲杰一時間只覺得牙疼,隨後客氣道,「雲小姐說笑了,男人等女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道理,雲小姐怎麼可能會遲?」
「還是錢總大度……」周圍人又是一陣諂媚。
雲千疊心中冷笑,隨後自顧自坐到了對面的空座上,態度大方自然,絲毫不像是作為客人過來的一般。
可是偏偏,對于女人這麼囂張的態度,在場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拿她怎麼樣。
身邊還有一個空座,難不成是還有人沒來?可是面前眾人卻並沒有提半句,雲千疊也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。
突然,雲千疊察覺到一抹幽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,她下意識抬頭,就看到了之前跟在錢雲杰身邊的小助理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,總感覺剛剛兩人視線交接的那一刻,那小助理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。
雲千疊皺了皺眉,故作不經意的轉移了視線。
不多時,她感覺到那一陣視線再次掃了過來,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,猛的轉頭看著那位小助理。
由于雲千疊的動作太過于突然,男人並沒有來得及收斂眸中的神色,這副模樣顯得越發詭異。
偷看被抓住,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局促,隨後故作若無其事的輕咳一聲,一本正經的坐在錢雲杰的旁邊。
雲千疊抿了一口面前的香檳酒,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郁。
有意思了。
看來,錢雲杰身邊的助理對他卻並沒有幾分尊重,反而還透著一股骨子里的輕蔑,原本以為是自己看錯了,如今看來竟真是如此。
雲千疊心中想的出神,並沒有注意到包廂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,隨後男人走了進來,整個包廂頓時一片寂靜。
不過,雲千疊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邊突然坐了一個人,女人笑眯眯的轉頭,臉上帶著優雅的笑容。
可是等她看清楚身邊男人的面容之後,雲千疊的嘴角的笑容立刻變得有些僵硬。
是蕭容諶!
他怎麼會在這里?
雲千疊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錢雲杰,察覺到男人看著蕭容諶的眼神透著一股諂媚,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思量。
錢雲杰笑眯眯的站了起來,特意走到蕭容諶的身邊敬了一杯酒。
「蕭少,今天喝了這杯酒,就請您原諒我之前的過失。」男人幾近諂媚的說道,「在這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,只有永遠的利益。」
雲千疊面無表情的看著男人的舉動,差點連嘴角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。
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過節,不過這並不妨礙旁邊的人附和,給彼此一個台階下。
「是啊,蕭少,錢總畢竟是常年在國外,不經意得罪了您。」
「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說開了?您就原諒他吧。」
蕭容諶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,看著和尋常時候相差無幾,讓人找不出任何不妥。
最終,在所有人希冀的視線中,蕭容諶接過男人手中的酒杯,勾唇說道,「先放著吧。」
他沒有說喝,也沒有說不喝。
對于男人模稜兩可的態度,錢雲杰一時間只覺得心里沒底,可蕭容諶總歸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拂了他的面子,這也讓他松了一口氣。
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,雲千疊只覺得有些不適應,下意識往旁邊側了側,距離蕭容諶的位置稍微遠了些許。
蕭容諶的目光落在了雲千疊的臉上,盡管已經過去了兩天之隔,可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,雲千疊臉上還帶了一點傷痕。
在那張白皙的臉上,紅色的痕跡說重不重,說輕也不輕。
蕭容諶的目光一頓,放在身側的手不容察覺的顫抖了幾分,最終男人緊握成拳,不讓這異樣的情緒流露半分。
在場的都是人精,看到兩人之間表現得如此生疏,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底。
既然雲千疊和蕭容諶已經徹底決裂了,那就代表曾經屬于雲千疊的天下已經不存在了。
曾經直達神壇,讓人忍不住仰望的存在,如今一朝深陷泥潭,總會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狠狠地拉踩一番。
一直注意著兩人之間動向的錢雲杰突然驚呼一聲,「蕭少,您的手這是怎麼了?」
雲千疊下意識轉頭,清楚的看到了男人那只包扎著繃帶的手,包扎的範圍不小,足以見的手上的傷口很大。
雲千疊的眉心不容察覺的頓了頓,腦海中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,這是蕭容諶打過她的手。
蕭容諶漠不在意的甩了甩,「不小心摔了一跤。」
雲千疊,「……」
找借口都能找的這麼敷衍,這天下恐怕只有他蕭容諶是獨一份。
雲千疊刻意忽略了剛剛的對話,可是腦海中像是中了魔一般,不斷的回想起蕭容諶手上的傷勢。
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發灼熱,雲千疊下意識抬頭,和那名小助理對視一眼,有些錯愕。
看一次是巧合,可一而再再而三,未免就有貓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