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，既然近不了身，上川瞬也就放棄卸掉對方雙手的想法。
他本來不想見血的，但是現在看來不得不見血了。
手里的槍彈夾是滿的，那三個家伙的三把手槍他帶了兩把，絲毫不擔心子彈被打完。
攫攫。他一邊閃避著子彈，一邊撐開手中的黑傘，傘布張開，將他大半個身子籠罩在其中，對面射來的子彈僅在傘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。
灰雁眉頭皺起，事情好像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。
對方有這麼個傘做盾牌，他倒是不急著解決這個獵物了。恰恰相反，他現在對上川瞬的好奇心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他舌忝了舌忝後槽牙，迫不及待地想吃掉這一塊香甜的點心。「你這傘有點意思。帶你來的那幾個人想必已經被你解決了吧。」
上川瞬沒理他，這個人看似傲慢，但實則沒有露出一點破綻。他一邊又語言擾亂上川瞬，一邊移動著位置，時刻注意上川瞬的任何動作。
「你的身手還真是讓人意外啊」
「這有什麼可意外的，你的身手不照樣很好嗎？」見對方不開槍了，上川瞬干脆跟他搭起話來。
「No！No！No！我今年28，我磨練了十幾年才有這身手，而你今年18歲，足足比我小了十歲。」灰雁像是窺探到了什麼有趣的秘密，他臉上笑意更濃，這可比他原先的計劃還有趣得多啊。
「你真是個高中生嗎？」
「我不是高中生我還難道是小學生嗎？」上川瞬面無表情。
「你手里拿著的應該是那幾個廢物的槍吧，你有膽量朝我開槍嗎？」沒有理上川瞬這種沒營養的話，灰雁的話語帶著慫恿和挑釁。
大概是上川瞬的行為讓他誤會了，他以為上川瞬是那種正義的好少年，寧願近身把他打趴下，也不想開槍見血。
「你究竟是誰？為什麼要把我綁來這里？」
上川瞬並不想按照對方的思路走，他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搞清楚這個人盯上他的理由，以及他的行為究竟是組織意願還是私人行為。
灰雁並沒有回答上川瞬的問題，他反而認真地說起自己的疑惑，「有一點我很好奇，你原先看到我的時候好像一點都不驚訝。」
「是啊，從一見面開始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動機不純。雖然沒查到你究竟是什麼人，但當我被壓上車時，我將所有可能對我下手的人都猜測了一遍，直覺告訴我很大可能是你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。」
「你的直覺很準嘛。」灰雁突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意，「那你的直覺有沒有告訴你，在這地下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女生呢？」
女生？
上川瞬心里一沉。他立馬打開眼鏡的追蹤功能，園子手鐲上定位的那個點離這里很遠，但即便如此，上川瞬依舊放不下心來。
「你究竟想干什麼！」上川瞬的語氣帶著怒意，以至于他直接松開了傘，想要朝著灰雁開槍。
上川瞬的大半邊身子暴露在傘布外，他拿著槍朝著灰雁扣下扳機。
看著對方眼中那輕易被點燃的憤怒，以及那生疏的握槍手法，灰雁心中大定。
他微微側身，輕飄飄地躲過這發子彈，笑道︰「沒什麼，只是想讓你做個選擇而已。」
「你應該看過那扇鐵門吧，你的那位小女友現在就在那扇門里。」
「砰！」
一發子彈朝他門面射來！
灰雁瞳孔一縮，險之又險地避開，子彈擦過他的臉，留下一條血線。
越是憤怒，上川瞬越是平靜。
園子不一定真的在里面，他有囑咐過園子，園子若是出事他這邊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。
但上川瞬不想去賭萬一。
他此刻的表情猶如一只憤怒的困獸，極大地取悅了對方。
雖然上川瞬已經暴露在傘外，但灰雁並沒有朝他開槍。他想看到什麼呢？無非就是上川瞬的絕望和瘋狂。
上川瞬自然是看出了這家伙的秉性，他近乎嘶吼︰「你究竟要干什麼！！」
灰雁笑意更濃了，他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的理由︰「你還記得被你抓進警局的那個女人麼？」
「早生貴子？！」
「早生貴子？不，她的真名叫戶田。」
上川瞬露出震驚的表情。
灰雁對上川瞬的震驚很滿意，點頭道︰「你沒有猜錯，她是我的人。」
「雖然她腦子或許不怎麼聰明，但好歹是我的人。你既然毀掉了我一個小可愛，那麼自然要把你自己賠償給我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
「當然是你成為我新的小可愛呀。」灰雁笑著，眉眼彎起，目光真誠。
對于小可愛這種稱呼，上川瞬極度惡寒。
從黑木純也那里他知道灰雁有這麼個愛好，但也不完全確定對方是不是出于這個理由。
現在他確定了，他所做的事情跟組織的意願無關，完全就是他個人的某種變態嗜好。
他沒有控制自己的表情，那股惡寒直接體現在了臉上。
「呵呵我原本是打算把你關在那個房間里那你做出選擇的。那個房間里設置了瓦斯，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充滿整個房間，而能打開門的鑰匙在那個女生肚子里」
灰雁沒有說完，但上川瞬毫無疑問懂得了對方的意思。黑傘的傘柄被一股大力握扁，上川瞬感受著手中槍支冰冷的觸感，已經不打算再留手。
他真的好久沒有這麼厭惡一個人了
他臉上的各種表情盡數褪去，留下的只有冷漠。
那是一種看死人的冷漠
灰雁心中警鈴大作，一抬眼，數發子彈瞄準著他的致命處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他襲來，他甚至能看到被子彈切碎的空氣波紋。
因為上川瞬的表現，灰雁已經非常放松，他篤定上川瞬很少模槍，槍法並不好，只要不被他近身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。
但哪曉得對方一直在偽裝！
他一個打滾堪堪躲過襲來的子彈，但上川瞬的攻擊並沒有停下。
「噗嗤——」
一發子彈從後背射中他的肋骨。
「噗嗤——」
巘追書看。兩發子彈分別射中他的右肩和小腿。
灰雁還未來得及感受這股疼痛，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。
他尚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，只听 吧兩聲脆響。
他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，手中握著的槍也掉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