遼東這大冬天的,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,根本就不需要當值。
偏偏經略趙大人公事公辦,一點也不體恤下屬。
差役王海峰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里,心中難免抱怨。
眼看就要到家,王海峰搓搓手,哈了口氣。
正要快步回家,突然天就黑了。
還沒反應過來呢,就感覺身體在天上飄。
他急忙掙扎︰「光天化日的,你們要干什麼?」
擄劫他的人仿佛沒听到,只管快步在雪地里行進。
到了目的地,王海峰被從麻袋子里放出來。
「爾等究竟是何人?意欲何為?」
卻見慕容德豐從後堂走出,攤開一張畫像︰「你可識得此人?」
王海峰不認識慕容德豐,只覺得面前之人英武貴氣,但看到畫像,他瞬間明白了。
「慕容郡公?」
慕容德豐並不答,只追問到︰「你在經略衙門可見過此人?」
王海峰想起當日情形。
畫中人衣衫襤褸的站在經略衙門前就要往里沖,卻被王海峰阻住。
「大膽,可知此為何處?竟敢胡亂往里沖,你不要命啦?」
畫中人說到︰「官爺,我有急事找趙大人,懇請你行個方便,放我進去吧。」
「看你這乞丐樣兒,能有何急事找趙大人,快滾,不然我把你抓起來。」
「官爺,事關高句麗生死,遼東安危,請官爺高抬貴手,放我見趙大人一見。」
「高句麗的事更與趙大人無關,你再不走,我就叫人將你抓起來。來人。」
眼見幾個兵丁上前,畫中人只得失望離開。
「王海峰,」慕容德豐喝到︰「可知因為你的魯莽,耽誤了大事,以至于朝日鮮明契丹三州百姓生靈涂炭。」
「我各路大軍也因此轉戰四方,耗費無數國帑。」
「郡公,」王海峰辯解到︰「實是每日前來經略府叨擾的高句麗人不少,趙大人不勝其煩,下令小人等,不得再放一個高句麗人進來。」
慕容德豐點點頭︰「你的意思是,畫中人的確到過經略衙門?」
「回郡公,是的。」
「很好,」慕容德豐淡淡到︰「今日你我踫面之事,切勿與任何人提及,否則殺頭的不僅是你,還會禍及全家。」
「小人省得,小人省得。」
「行了,你走吧。」
「謝郡公,小人告退。」
听完王海峰的供述,慕容德豐的幕僚曾乙開口到︰「郡公,若王海峰所說屬實,這崔成煥失蹤之事,倒與趙普無關。」
慕容德豐淡淡到︰「目前還無法定論,事關高句麗生死,崔成煥一次不成,下次定然還會去找。」
曾乙思慮一陣︰「可並無其他差役見過崔成煥。」
「須加大力度,」慕容德豐說到︰「將經略府上上下下查個遍。」
曾乙笑了笑︰「郡公這是認定趙普一定有罪?」
慕容德豐說到︰「從此次事件上看,最大的獲益者正是趙普,所以他的嫌疑比李繼隆大。」
「可趙普並未因此升官發財啊。」
「但他打擊了李繼隆,皇上寧願從遙遠的嶺南調楊延光,也不願任李繼隆為朝日經略,便可見一斑。」
「此次若非李繼隆戴罪立功,怕是連遼東經略副使也保不住。」
曾乙說到︰「郡公的意思是,崔成煥事件,完全是趙普和李繼隆爭權奪利導致?」
慕容德豐搖搖頭︰「本公希望不是,趙普為人我雖不太清楚,但其司牧宋州朗州時,頗有建樹。」
「到遼東之後,雖對楊延平治遼方略有更改,卻也算平穩度過。」
「倘此事是他策劃,這便是罔顧朝廷律令,置天下百姓于不顧,實是誅九族的大罪。」
倆人正討論著,去往白城的探子也正好回來。
「郡公,曾大人,小人前往白城已打探清楚,扶桑入侵高句麗之時,李繼隆確在白山城視察軍務。」
曾乙追問到︰「軍中可曾見過高句麗人?」
「回大人,李繼隆在軍中與將士同吃同住,每日操練。軍中連尋常百姓都不許進入,高句麗人更不可能出現在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