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四 新菌種

曹彬奉旨回到蒲甘,對孟加密切監視,不讓其富強,卻也保證不被朱玀重新滅掉。

柴宗訓在此沉迷于對病毒的研究。

好在韓保升的後院足夠大,除了結核病菌之外,其他有代表性的病菌也都養了一些,柴宗訓每日都會去觀察一番。

平日里不敢給人用的虎狼之藥,韓保升也會試著喂給灰鼠,無一例外,灰鼠也一樣扛不住。

時間稍長,各種草藥試過,有效的頂多只是讓灰鼠多苟延殘喘幾日,無效的灰鼠很快病發身亡。

韓保升簡直郁悶了,喂藥無效,究竟該如何是好?

柴宗訓忽地想起先前在長江上見到的運送荔枝的氣密艙,他趕緊將輪船局的魏咸熙召來︰「傳朕旨意,調集一些會做氣密艙的工匠至汴梁,朕有大事要辦。」

韓保升卻有些不解︰「皇上,治病救人,卻與造船何干?」

「既是不能將病菌分離出來,朕便將那口痰養著。」

聖旨的事情比天大,魏咸熙趕緊趕緊招辦。

韓保升一介草民,雖然不太理解柴宗訓的意思,卻也不會說什麼。

翰林學士馮平就不同了,這個時代流行以儒入醫,很多大國手都是儒生研究透醫書後轉行,所有馮平也粗通醫理。

「皇上,自痰火病被診出以來,死于此癥的人以萬萬計,且不說這就是絕癥,但養痰于治病何益,傳出去豈非貽笑四海?」

柴宗訓淡淡到︰「朕早有言,科學須‘大膽假設,小心求證’,目下既是草藥無效,何不就此將病菌養著,試試有無其他手段對其有效?」

「皇上,奇婬巧技是科學,醫者卻是儒學,須得敬天法祖,這痰火病自祖上傳下便是絕癥,皇上何必如此勞心勞力,將朝政盡付與趙氏張氏等近人之手?」

「倘皇上誠心敬天,天下臣民盡忠于朝廷,上天自不會降下災禍,痰火病說不定便會就此絕跡。」

馮平在其他事情上倒會變通一些,但涉及到儒學,總是喜歡鑽牛角尖。

柴宗訓也不想和他多爭論,只轉頭問到︰「韓大夫,于醫理來說,養病菌是否有益?」

馮平說到︰「當年各種草藥藥性不明,神農也曾嘗遍百草熟知藥性,眼下既無法克制這痰火病,也該試試更多的可能。」

馮平又說到︰「即便嘗試更多可能,也不該皇上親身去試,倘染上痰火絕癥,該如何是好?」

柴宗訓淡淡到︰「以神農之偉大亦能以身試毒嘗遍百草,以馮學士之見,朕不去養病菌,該去做些什麼?」

馮平一時語塞,畢竟神農為了天下蒼生嘗百草,似乎柴宗訓養一下病菌也算不得什麼。

工匠被火速召入汴梁,柴宗訓在太醫院僻了幾間房子,命工匠造出近于人身體溫濕度的環境。

所謂集中力量辦大事,除工匠外,又在城中招了許多雜役,好在現在鍋爐技術已很成熟,造這樣的環境倒也不太難。

氣密房造好之後,柴宗訓迫不及待的將痰火病患者的痰液置于其中,命人每隔兩個時辰便觀察一次。

雖然環境近似人體,但痰液還是一點點干涸,在琉璃碗底留下一塊曾留存過的痕跡。

韓保升以顯微鏡仔細觀察痕跡,原來是一群比結核菌還要小得多的菌種。

但只是一圈痕跡,根本沒辦法移動,看到了韓保升也沒什麼辦法。

柴宗訓接到奏報後趕到現場,顯微鏡下看了一眼說到︰「痰液里的水分被蒸發,但先前的結核菌呢?」

韓保升說到︰「結核菌那麼小,該是與水分一同蒸發掉了吧。」

「但琉璃碗中的菌種比結核菌還要小,為何沒被蒸發?」

韓保升不知該如何解釋,柴宗訓繼續說到︰「難不成結核菌被這新的菌種給吃掉了?若是如此,這菌種豈非正是結核菌的克星?」

韓保升說到︰「皇上,即便如此,顯微鏡下都只是一個小點的菌種,該如何移動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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