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八二 新大王

倆兄弟苦戰一夜不分勝負,侗王這才帶兵沖入陣中將二人分開。

「夠了,夠了,」侗王大喝︰「打也打了,氣也出了,能不能消停一會?」

大王子知道繼續打下去,空耗的只是蘇祿國力而已,便準備下令撤兵。

作為窩里橫二王子,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開戰,只恨沒能趁機殺了大王子,豈肯輕易善罷甘休?

「要我罷兵也行,必須盡逐中原遺民,請父王回來主持大局。」

侗王有些惱怒︰「二王子,道理已然解釋清楚,中原遺民是我蘇祿財富,本王絕不允許驅逐一人。」

「王叔,不會是中原遺民給了你什麼好處吧,」二王子冷冷到︰「不然你為什麼一直維護中原人?」

侗王喝到︰「本王身為蘇祿之王,所盼不過蘇祿強盛而已,有什麼好處比得上本王心中所願?」

「這個很難說,」二王子有些陰陽怪氣︰「西王叔一樣身為呂宋之王,卻還不是如王叔所言,濫發錢幣掠奪百姓,也許侗王叔做得隱蔽一些而已。」

「一派胡言,」侗王怒到︰「本王豈能與那等亂臣賊子並論。」

「既如此,為何王叔極力維護中原人?」

侗王氣得吐血︰「簡直胡攪蠻纏,本王先將你拿下,待大王回來,與西王一同治罪。」

正要出兵,一群兵丁氣喘吁吁跑過來︰「殿下,三王子昨日夜闖軍營,將所有中原遺民都趕走了。」

侗王晃了一下,大喝到︰「港口,趕緊去港口。」

大軍趕往港口,卻見成千上萬中原遺民在等著周師艦船靠岸。

侗王真的吐了一口血,侍從趕緊扶住他︰「殿下,你沒事吧。」

侗王咳嗽兩聲︰「別管本王,快去阻止中原人登船。」

眼見大軍殺到,三王子擋在陣前喝到︰「你們要干什麼?這些中原人既然想走,那便讓他們走好了,正好他們留下的田產莊園,都歸我蘇祿所有。」

侗王沖上來就是一個耳光︰「鼠目寸光的家伙。」接著又指揮軍士︰「速速護住港口,中原艦船靠岸便等同于侵略我蘇祿國土,一律格殺勿論。」

中原艦船還未靠岸,海上卻來了一支帆船艦隊。看旗幟,卻是前往呂宋的西王去而復返。

西王兵士快速登陸,將港口重重圍困。

除兵士外,蘇祿各大部族的長老也齊聚港口。

西王信步下船,二王子和三王子急忙迎了上去。

「本王就知道,倘是一時不在,必有事故。」西王淡淡到︰「侗王這是做什麼呢?」

侗王冷冷到︰「此是蘇祿島內部事務,與西王無關。」

「東王臨行前委任本王監國,蘇祿三島大小事務,均與本王有關。」

「那敢問西王,百姓逃往異邦,該不該管?」

「你說這些中原人嗎?」西王淡淡到︰「他們盡學著中原的鬼蜮伎倆,極盡盤剝之能事,此時趁機將他們趕走,豈非更好?」

侗王說到︰「這些人多則在蘇祿生活十數代,少也有三代,早與蘇祿人無異,將他們趕走,將來稅賦由誰繳?徭役由誰完成?」

「他們沒來的時候,蘇祿不是好好的嗎?」一個獐頭鼠目皮膚黝黑的部族長老說到︰「正因為這些人的到來,加重了蘇祿百姓的苦難。他們穿綾羅綢緞,百姓卻著粗布爛衫;他們食珍饈百味,百姓卻只能以殘羹冷炙果月復。所有的罪孽,都是他們造成的。」

繼續爭論下去毫無意義,侗王說到︰「不論如何,今天本王絕不會放這些人離去。」

西王喝到︰「你竟連監國的旨意都不听?」

「除非東王親至,否則即便血濺當場,本王也絕不妥協。」

「好,好,好。」西王拍拍手︰「你明知東王遠在中原,卻包藏禍心挑起爭端,你以為蘇祿真的沒人能治得了你嗎?」

侗王不想浪費口舌,只堅毅的看著前方。

「老天爺,你睜眼看看吧,蘇祿就要四分五裂啦。」西王故作姿態的大呼。

「蘇祿絕不能分裂,」先前說話的長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︰「蘇祿本彈丸之地,又連年風災,倘三島不能團結一心共御災禍,蘇祿必亡。」

「不能分裂。」

「不能分裂。」

其他部族長老也跟著大呼。

見此情形,西王涕淚橫流︰「眾部族之忠誠,實令人動容,只是如今蘇祿生死存亡關頭,東王卻不能主持大局,我等如之奈何啊。」

長老上前一步,大喝到︰「國不可一日無君,如今東王入中原一年多,生死未卜,又兼此蘇祿生死存亡關頭,不如我等重新推舉一位大王,重立綱紀,帶著我等繼續前進。」

眾長老面面相覷,雖然先前西王曾許諾趕走中原人後,將中原人把持的貿易分給眾部族,但也沒提過換大王的事啊。

何況東王雖然貪玩,但威嚴是不容絲毫冒犯的。舊年建立的功勛,也一直令各部族感念。

「本王覺得,海螺長老的提議很有意義。」見眾人猶豫,西王開口到︰「國不可一日無君,況此時本王與侗王相持不下,不如趁此時推舉一位新的大王,蘇祿以他為尊,倘有不听號令者,各部共擊之。」

「他日若東王自中原回朝,新大王正好功成身退,還政于東王,眾位以為如何?」

侗王此時才明白,什麼蘇祿與中原之爭,什麼王儲之爭,都是假的,西王自己想登大位才是真的。

「西王言之有理,」海螺長老附和到︰「此等危急關頭,我等也只好事急從權,推舉一位新的大王,他日若東王自中原回朝,新大王還政便是。如此蘇祿危機可解,也並不傷東王威嚴,甚好,甚好。」

眾長老仍在猶豫,窩里橫二王子大喝到︰「難道爾等真要坐視蘇祿在內耗中消亡嗎?」

既是王子開口,他日東王回朝,也算有個背鍋的,長老們口氣松了些︰「既是推舉新大王,必是德才兼備,不知推舉誰好呢?」

二王子站在顯眼處,等著西王開口。

之所以大喝一句出來背鍋,二王子也有他的算盤。

侗王和西王相持不下,必是誰也不會推舉誰,亦或說誰當政,另一個都不會服氣。

這種情況下,只有在後輩里推選一人,才最為合適。

此時不出風頭讓眾長老注意到,更待何時?

沒想到大王子卻說到︰「爾等竟敢趁著父王不在,陰謀謀朝篡位,似爾等這般亂臣賊子,個個該殺。」

二王子辯到︰「大哥,這不是謀朝篡位,他日父王回朝,新大王自會還政。再說新大王倘出在我兄弟之間,父王將來反正是要傳位的,如此更不算謀朝篡位。」

「這種哄騙小兒的話你也信?」大王子冷冷到︰「倘是你做了新大王,父王回朝後,你願意還政嗎?」

「我願意,」二王子舉起手掌︰「我可以指天盟誓。」

說這話的時候,二王子只覺得自己的聲音從耳邊飛過,很是虛無縹緲。

「事情總要解決,與其這樣干耗,不如快些推舉新的大王。」海螺長老呼到︰「海螺部族推舉西王殿下。」

有人出頭,其他部族終于不再扭扭捏捏,跟著大呼︰「我也推舉西王殿下。」

「海膽部族也推舉西王殿下。」

西王的蘇祿優先方略,很受各部族歡迎。

更重要的是,大家抱團一起,法不責眾,將來東王也無從追究。

二王子失望透頂,沒想到這些老家伙們如此眼瞎,他急忙將眼光望向場中有決定權的人︰「侗王叔推舉誰?」

侗王淡淡到︰「本王誰也不推舉,只等東王王駕回朝。」

海螺長老問到︰「侗王既是不推舉,那我等推舉出來的新大王,侗王是否會听命行事?」

侗王失望透頂︰「爾等不過想將中原人趕走而已,本王依舊不贊同,但本王不會繼續插手此事,一切只等東王回朝再說。」

海螺長老倒會理解︰「既是侗王不反對,那我等便繼續推舉吧。」

大王子目眥欲裂,卻又沒有辦法。侗王輕嘆一聲︰「這鬧劇,讓他們繼續演下去吧,一切待東王回來再說。」

在場的部族長老都推選西王,事情便沒有任何懸念了。

倒是西王,雖不喜中原文化,卻也學著中原勸進那般拒絕到︰「本王才疏學淺,實難當此重任,還請各位長老重新選過。」

海螺長老說到︰「當日東王離朝,原本委任西王監國,除西王外,我等不作第二人想。」

「那怎麼成,」西王第二次拒絕︰「新大王一身系蘇祿三島安危,本王年事已高,難堪重任啊。」

「西王正值盛年,無論戰功、出身、謀略,都是東王之下第二人,如今推舉新大王,非西王莫屬。」

「新大王非西王莫屬。」其余長老跟著高呼。

西王第三次拒絕︰「列位長老抬愛,令本王銘感五內,只是本王何德何能,當此厚愛?」

「你的確無德無能,當不得此厚愛。」

正等著長老再一次推舉便順勢答應的西王,忽地听到身後響起熟悉而又懼怕的聲音。

回過頭來,卻見柴宗訓,樊若水,以及老隨從正面無表情的站在身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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