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八 擒使臣

「有旨意,趙炳初接旨。」

「萬歲萬歲萬萬歲。」

「敕曰︰大周海外銀行蘇祿分行協理趙炳初,驕縱不法,助紂為虐,于蘇祿私印錢幣,以至地方生靈涂炭,著即刻拿獲,送交有司論罪。」

畢竟是在海外,且樊若水本是工部官員,趙炳初倒也不怕他,接旨後大呼︰「樊大人,下官不服。下官于蘇祿貧瘠之地年內便為我國庫累積千萬元,如何卻有罪?」

樊若水冷冷到︰「你可知因這千萬元,朝廷又得花數倍的錢去挽回惡劣的聲譽?」

「此為西王作惡,與朝廷無關。」

「既是無關,為何我中原遺民被困軍營?西王為首惡,你實為幫凶,無須同本官狡辯,有話回到都察院再說吧。」

「下官不服,就是不服。」趙炳初不停怒喝。

「不服?本官且問你,為何航線開通一年,我中原地大物博,卻與蘇祿彈丸之地貿易進出相當?」

「此為貿易行情,卻與下官銀行何干?」

「你助西王將蘇祿百姓掠奪干淨,我中原物產漂洋過海販給誰?」樊若水說到︰「銀行之作用,並非單一為存貸之用,難道趙行長沒教過你?如此鼠目寸光壞了皇上大計,還敢不服?」

「若非你助紂為虐,豈須勞動嶺南大軍?可知大軍一動,一日軍需多少?倘蘇祿就此與中原對立,閉關鎖國,要你這銀行有何用?」

連續幾個問題,讓趙炳初瞠目結舌,樊若水冷冷的揮手︰「帶走。」

其余差役忙問到︰「大人,趙大人被抓,銀行由誰主持大局?」

樊若水說到︰「這些時本官會在此親自主持大局,即刻起,停止接收西王錢幣存取。本官將從嶺南軍需中調集一批糧食分發各地,百姓可憑西王錢幣換取,直至所有西王錢幣收繳干淨。你可將此消息轉達各處銀行,張貼布告告知所有百姓。」

「小人領命。」

差役走後,先前那個年老有些眼熟的隨從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,看到樊若水便唉聲嘆氣︰「想不到短短一年,蘇祿竟成了這個樣子,這銀行究竟是好是壞?」

樊若水順手拔出腰中寶劍︰「你說這鐵,他究竟是好是壞?」

「大人說笑了,」老隨從笑到︰「鐵豈有好壞?」

樊若水說到︰「鐵怎麼沒有好壞,落在農夫手中,耕種收割,必然是好物;落在聖明天子手上,懲惡揚善,也是極好;倘若落在西王此等暴虐之人手上,必是壓榨百姓,欺辱良善的惡物。」

老隨從長出一口氣︰「大人勿要再說,我懂了。」

帶著馬來王走到半途,西王突然接到消息,中原使者接管銀行,並運來大批糧食布匹,百姓可以西王錢幣交換。收到錢幣後,使者命人當場焚毀,並宣布銀行不再發行和接收西王錢幣,只會根據蘇祿國內情況發行大周紙幣。

當日西王煽動百姓時,將所有罪責推月兌于中原人身上,並大肆鼓吹銀行。

即便並沒有西王出面,但老百姓的肚子會選擇,擺明了听銀行的能飽肚子,哪管發放糧食的是不是中原人。

眼下馬來王跟著,西王不敢有什麼大動作,可又不能坐視中原如此在蘇祿土地上發號施令。苦思半天,西王計上心來,將三個王子召了來。

三個王子都是東王的兒子,蘇祿沒有什麼嫡長子繼承制,一般都是前一代王臨死前指定。倘來不及指定,就是實力最強的王子繼承王位。如果幾個王子實力相當,必然就是戰亂不斷。

侗王學習中原文化,曾勸諫東王立嫡長子為世子。原本說好從中原回來之後就辦了這件事,哪知東王一到中原便樂不思蘇祿,早將立世子之事拋諸腦後。

「未知叔父召我等前來,所為何事?」大王子開口問到。

二王子鼻孔里出聲︰「難不成沒事叔父就不能召你?」

「就是就是。」三王子跟著附和。

侗王勸立嫡長子的事,已在蘇祿小範圍傳開。既是勸立,即代表支持,一下便讓大王子實力陡增。

不過二王子也並非毫無機會,要知道西王的實力可是比侗王要強得多,如果得到他的支持,王位最終落于誰家,尚未可知。

所以此次西王有召,三個王子馬不停蹄便趕到,二王子和三王子更是抓住一切機會獻媚,並打擊大王子。

「三位賢佷勿要相互置氣,」西王說到︰「眼下已到了我蘇祿生死存亡的關頭,倘不能摒棄成見團結一心,恐蘇祿會就此覆亡。」

三個王子面面相覷,二王子開口到︰「自從叔父主持國政後,蘇祿國力蒸蒸日上,國內一片升平,怎會突然覆亡?」

「三位賢佷都知道中原使者已然二次到訪蘇祿,」西王說到︰「原本本王應前往接待,可知本王為何要避而不見?」

二王子順著問到︰「請叔父明示。」

西王嘆了口氣︰「當日中原第一次遣使前來,本王便知其包藏禍心。果然,大周銀行一開,蘇祿境內全部使用紙幣,本王原打算暗度陳倉,同樣印發紙幣與其分庭抗禮。此次使者前來,為避免與其爭端,所以本王刻意借接待馬來王之機避而不見。」

「哪知中原人竟喧賓奪主,」西王憤恨到︰「方才本王接到奏報,中原竟以大兵壓境,逼迫百姓焚毀本王發行紙幣,今後蘇祿境內只能使用蘇祿紙幣。」

「簡直欺人太甚,」二王子喝到︰「佷兒這就提兵前去拿住這使臣,看他如何囂張。」

「二弟且慢,」大王子喝止到︰「中原堅船利炮,蘇祿很難與其敵手,況以我看來,叔父印發的紙錢越來越不值錢,不如就用中原紙幣,倒省事許多。」

二王子冷笑一聲︰「大哥,中原人給了你什麼好處,你要如此向著中原說話?我蘇祿境內豈能使用中原紙幣?照我說,就該把那些中原遺民的家產盡皆剝奪,將他們趕下海。」

「蘇祿地少貧瘠,又每遇天災,倘沒有中原遺民來往貿易,將中原物產販與蘇祿,蘇祿人早就餓死了。」大王子說到︰「如此竭澤而漁,蘇祿必遭報應。」

二王子很不服氣︰「歷次貿易,蘇祿可是花了真金白銀的,中原又不是白白給糧食。」

「太平世道倒還好說,」大王子辯到︰「倘遇上災年,真金白銀可能果月復?中原有句話,人無遠慮必有近憂,以蘇祿長遠計,須得與中原交好方是正途。」

「中原中原,大哥你是著了中原的魔了吧。」二王子怒到︰「可知你艷羨的中原人賺走蘇祿的錢,現竟要舉族遷回中原,害我蘇祿百姓無錢使用,以至于餓殍遍地?」

大王子說到︰「我曾往各島巡查過,百姓手上的錢何止千萬?之所以餓殍遍地,是因為他們手上的錢不值錢,百元千元也不過換一頓果月復而已。」

再說就要說到西王身上了,他趕緊打斷爭論下了總結︰「先前中原人未到之時,我蘇祿一直安居樂業。就因中原人來了之後,我蘇祿連年動蕩,如今竟軟禁我大王不讓歸國,簡直欺人太甚。」

「叔父,」大王子說到︰「蘇祿與中原有航線,我曾托陳烈鈞上奏父王,父王在中原頗為自在,並未受軟禁。」

西王質問到︰「倘未軟禁,為何置蘇祿子民于不顧,一走就是一年多?」

所謂為尊者諱,東王是什麼樣的人,大家都知道,以至于三個王子不敢接話。

西王自己也知道說出這樣的話來屬于大不敬,但眼下並沒有人質疑,他接著說到︰「國不可一日無君,中原扣留我君上一年多,亡我蘇祿之心昭然若揭。」

「叔父勿要再說了,」二王子怒喝到︰「佷兒這就領兵出戰,擒了那中原使臣,換回父王。」

「好,好,」西王贊到︰「有子如此,大王也算老懷安慰。」

二王子轉頭問到︰「老三,你去不去?」

「既是二哥舉兵,小弟願為先鋒。」

「好,我等就此出兵,殺中原人一個措手不及。」

眼見阻攔不住,大王子也只好跟著出去。

「你去作甚?」西王問到。

大王子解釋到︰「既是擒使臣,佷兒也想去看看,以免二弟三弟誤傷無辜。」

二王子月兌離隊伍,自行帶兵回了蘇祿,西王為了防備大王子使壞,只讓他只身隨大軍出發。

三王子倒還有些擔憂︰「二哥,中原堅船利炮就在港口停泊,我們就這點兵力,怕是很難取勝吧。」

「三弟勿憂,」二王子說到︰「我還沒傻到去和中原堅船利炮拼命的地步,此次我等出兵,只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中原使臣擒住,以此為要挾趕走所有中原人,並令中原放回父王即可。」

這樣倒簡單得多,中原使者不過帶了些隨從而已,要將其擒獲易如反掌。

二王子盡選軍中精壯之士,趁著黑夜潛回蘇祿島,將銀行包圍。隨即同三王子一道,撞開銀行大門怒喝到︰「誰是中原使臣,給本王子滾出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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