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前因後果,夏侯安讓人把武安國叫了過來。
挨了通拳腳的武安國臉上淤青明顯,在見到夏侯安時,目光有些躲閃。
「說吧,怎麼回事兒?」
夏侯安坐在位置上,將手環抱胸前。
武安國卻像個悶葫蘆,一言不發。
夏侯安又道︰「你不是主動生事的人,那個叫韓苟的,你和他有什麼恩怨?」
武安國搖搖頭,將今晚所發生的事情陳述。
從夏侯杰那里只听了個大概,從武安國口中才算是徹底知道了事情的詳細始末。
狗日的東西,居然到我的地盤撒野來了!
夏侯安心頭竄火,俊逸出塵的面龐忽地陰沉幾分,連帶語氣都變得有些寒涼,朝帳外喊了聲︰「青頑,去把韓苟叫來。」
李青頑領命而去。
不到半柱香的功夫,韓苟就來到了夏侯安的宿帳。
見到夏侯安,韓苟也不行禮,甚至于有些輕視︰「都昌令深夜喚我,所為何事?」
看著這個趾高氣昂的家伙,夏侯安慢悠悠的呡上口茶水,然後放下茶杯,不急不緩的問道︰「听說你今晚在城中奸yin婦女,還對前來制止的武安國拳腳相向?」
韓苟冷笑一聲,壓根兒不怵夏侯安,氣焰仍是囂張︰「本將軍身為北海都尉,別說玩弄幾名賤婦,就是殺了她們,你又能耐我何?」
「畜生都說不出你這樣的話來。」
夏侯安神色冰冷,抬手就將茶杯里的水潑了韓苟一臉。
被澆濕的韓苟明顯惱了,直接沖了上去,右手揮拳,口中喝道︰「夏侯小兒,你這是找死!」
然而還未至近前,忽見斜地里一道身影奔突而來,其人出手速度極快,單手便卡住了韓苟的脖子,使他的聲音戛然而止,將他整個人都提拎了起來。
喉嚨處傳來的巨力,拿捏得韓苟快要窒息。
他雙目瞪大的盯著眼前殺出的魁實青年,雙手如落水的雞子撲騰,兩條腿在半空中亂踹。
可任他如何掙扎,也都掙月兌不開掐住咽喉的這只鐵爪。
身軀一點一點的軟了下去。
眼神里的光也在一點點的黯淡。
就在韓苟雙眼翻白,自以為踏上陰曹路的時候,全程注視的夏侯安喊了聲︰「仲康。」
魁實青年听得這話,渾身散發出的殺意霎時消散,凶戾的神態竟變得有些憨實起來,手臂上的力氣收回,將韓苟隨手丟到了地上。
咳~咳咳~~~
從死神手里逃過一劫的韓苟重重摔在地面,雙手捂著留下手印的喉嚨,蜷縮在地上,劇烈的干咳不停。
夏侯安擺擺手,李青頑帶人將其拖了下去。
翌日清晨,朝陽才剛剛升起,穿戴整齊的糜家兄弟就從各自寢帳走了出來。
洗漱過後,發現夏侯安不在這里,于是問起站崗士卒。
士卒對此如實以告,稱是到城內處置犯人去了。
處置犯人?
昨天在酒宴上見識了夏侯安的口若懸河,今天正好瞧瞧夏侯安的處事能力。
兄弟二人對視一眼,想法不約而同︰走,看看去!
走在街道,相比昨天隨處可見的身影,今天的城池分明有些冷清。
不過偶爾也會有人從後面急哧哧的越過兩人,向前一溜煙的小跑而去。
糜芳叫住一人問詢,那人說,縣尊大人在廣場處置犯人,他們要去湊個熱鬧,去晚就沒得看了。
听聞此話,糜家兄弟亦是加快了腳下步伐。
走上盞茶功夫,前方視野豁然開朗。
只見城池中央的廣場上,築有兩丈高的簡陋石台,披甲執銳的士卒在下方環繞成圓,百姓們摩肩擦踵,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。
糜家兄弟來得晚了,硬擠肯定擠不進去,但有句話說得好,財能通神,使上一些財物,加上糜芳孔武有力,不多時,二人便抵達一處最佳觀賞位置。
此時,兩丈高的石台上顯現出幾道身影,站在最前的正是夏侯安。
百姓們望見之後,原本正討論得熱烈,此刻通通噤了聲,使得嘈雜喧鬧的下方霎時安靜下來。
夏侯安對此很是滿意,只見他環顧下方一周,又往前走上幾步,聲音朗朗:「諸位鄉親,諸位百姓,今天將你們聚集于此,只為一件事情。」
「昨天夜里,有人踹開一戶婦人房門,企圖進行施暴,若非巡夜將士及時出現制止,那婦人必然不能幸免……」
夏侯安在上方擲地有聲。
然則下方的圍觀人群在听說以後,卻有些不以為然。
還以為什麼大事,結果就這?
他們多為賊人出身,在攻破城池之後,殲yin婦女,也是很常見的事情。
于他們而言,女人更像是一種泄欲工具。
必要時,甚至可以作為糧食充饑。
如今夏侯安為了一個婦人,如此大張旗鼓、大費周章,屬實有些小題大做了。
心中這般月復謗,卻沒人敢站出來進行質疑。
高台上,夏侯安輕輕打起響指,身後的許褚將人拖了過來。
「有句老話,殺人償命欠債還錢。」
夏侯安提氣胸腔,聲如洪鐘般的當眾宣道:「此人未遂,雖說罪不至死,卻也活罪難逃,本縣決定將其鞭答五十,以儆效尤!」
听得這話,原本趴在地上的男人頓時掙扎起來,伸長了脖子怒吼:「夏侯安,吾乃北海都尉,你這小小都昌令無權審我!」
「去你媽的!」
這家伙還敢叫囂,夏侯安低罵一聲過後,上前抬腿就是一腳,將韓苟踹倒在地,俯視的目光中帶有狠戾暴躁:「這里是都昌,老子才是都昌令,你敢說老子的話不作數?」
對視之下,吃痛的韓苟嚇得一個哆嗦。
不等反應,就立馬被人摁在地上,吃了一嘴的泥塵。
糜家兄弟听得聲音熟悉,定楮一看,高台上模樣狼狽之人,居然是此行負責沿途護衛的北海將領,韓苟!
圍觀的人群也是嘩然一片。
韓苟是誰他們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他們所听到的,只有「北海都尉’這個頭餃。
于普通人而言,這可謂是潑天的大官了!
也正因如此,才使得圍觀的百姓霎時間又精神亢奮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