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思念流成河 (2)

作者︰老松子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沒有理會白澤的恭維,帝九淵又叨嘮道︰「小丫頭,她還做了石鍋、石盆,還點起冥火燒水給我擦洗,你知道,在那種地方,能洗干淨,是多麼的舒坦!小丫頭,最喜歡給我梳頭,說本帝的頭發,是天底下最絲滑最美的,她那張小甜嘴呀,哄起人來,真是膩死個人,你……也趕不上她的」。

听到天帝拿自己和個小丫頭比,還比的是嘴甜,白澤不屑地撇嘴,冷「哼」了一聲,沒吱聲。

「只要她有求于你,或是犯了錯,就來哄人這一套。小丫頭外表柔柔弱弱,其實骨子里, 的很,這和本帝有的一拼,哈哈哈,像是一家人。我有時被她氣的火冒三丈,知道也是為我好,真舍不得打她呀。小丫頭很善良,很單純,有時還很傻,你知道嗎?她竟把我當成女人,一直管我叫姐姐,你說逗樂吧?」

「……」,白澤瞪大一雙桃花眼,不知如何回答?

「我吶,也一直沒說破,隨她這麼叫去。她第一次……哦,來……嗨!就女人那種事,是一點都不懂啊,還以為自己要死了,向我告別,還是……我,我教導她的」

「噗……咳咳,咳……,這天帝,還是真的嗎?我滴個老天爺啊,這玩笑開的,也忒離譜點了吧?」

白澤一口茶直接從口鼻噴出來,被嗆的直咳嗽,狹長的丹鳳眼都瞪成了圓形,心中起了疑問。

「一個洪荒時代,天生天養的聖神,去教一個小丫頭,如何處理初來葵水?這事,若讓四海八荒的生靈知道,天帝一世的英明啊?!天哪!」

帝九淵從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,什麼英明,更沒在意過,此刻,他心中有一絲小羞澀,瞥了一眼被驚的七葷八素,表情極是夸張的白澤,繼續自顧自說著。

「你說,我像不像她娘?哈哈哈,唉!你說,老天送我這麼個寶,是不是嘉獎我,這一路來的辛勞啊?」

「……」

「唉,和我小丫頭在一起的日子,雖苦猶甜,本想,把她接到身邊,給她一個家,愛她護她一生,可沒想到……唉!我真是……想她呀!」

白澤瞪著一雙桃花眼,目瞪口呆,已驚的無法應答。

白澤發現,天帝在說小丫頭時,是一口一個「我」,一句一個「我的小丫頭」,這種平等,任誰也沒享過這待遇。

這個神秘的鹿小舞,到底是何方神聖?給天帝下了什麼降頭?灌了什麼迷魂湯?讓天帝能如此平等待她、在意她,寶貝她。

听完天帝的一大番話,白澤心中也是感動感慨,對小舞心生感激,「沒有小丫頭,天帝他老人家就回不來,自己就會一直苦尋,天帝于自己,是最崇敬最親的師友,小丫頭救了天帝,那就是我白澤的恩人」。

白澤心內想著,認為現在還什麼都不能做,與其魯莽行動,還不如勸天帝,先閉關修養,未來再看看形勢如何?

覷了一眼,兩眼空洞看向窗外、已走神的天帝,白澤低聲勸慰道︰「天帝的傷,最為重要,還是先閉關修整吧,等天帝出關,臣就把小丫頭接回來,現在她有傷,也不能挪動,想那玄元,定不會傷害她,她在希夷仙府也很安全,臣也會派人私下照看著。說不上,天帝出關時,小丫頭就已恢復了智慧之身,若這般,豈不是皆大歡喜」。

帝九淵轉臉,直直望著白澤,對他理解和默契,有欣賞感激之色,「好!本帝明日閉關,你幫本帝,多照看小丫頭,確保她生命無虞,等本帝出關,無論何種狀況,都會把她帶回來」。

「天帝,請放心吧,臣在!她在!」

兩人四目相對,白澤以堅定的眼神,應下了帝九淵的托付。

帝九淵帶著些許遺憾,第二日開始了閉關。

白駒過隙,時光荏苒。

帝九淵在修息洞中,閉關靜休了三百年,身體得到了很好的修復,修為也增進不少,但離全部恢復還相差不少,因心中有牽掛,他決定提前出關。

帝九淵出關後,首先將白澤招進內殿。

白澤一看天帝面色艷麗,周身仙氣蒸騰,忙施禮恭賀,「天帝仙澤鼎盛,定是大好,真是可喜可賀,真是……」。

帝九淵揮手,打斷白澤的話,「好了,快說說,小丫頭的情況」。

白澤並不感到意外,面有喜色道︰「天帝,小丫頭在九十年時,就已經覺醒了」。

帝九淵抿著嘴,臉上蕩漾著滿意的笑容,「好!嗯,小丫頭,果然沒讓本帝失望,看來,玄元對小丫頭照顧的不錯,定是傳了不少修為,否則不會這麼快的,本帝給他記上一功」。

白澤瞟了一眼帝九淵,有些沒底氣地一語雙關道︰「玄元,對他……這個小弟子玉龍清,確實不錯」。

帝九淵顯然沒想到這一點,眼神頓時凌厲,逼看向白澤,發飆,「什麼?本帝的小丫頭,怎麼可以……拜那小子為師?,還敢給她改名字?看本帝……不打斷他的狗腿」。
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

之前,帝九淵就把玄元的腿給打斷過,南北天庭敵對,這一對戰場上的仇家,因個小丫頭又牽連在一起,白澤知道,天帝定是討厭听到這個消息,鹿小舞拜玄元為師,就很難再收養過來,她若投靠天帝,就等于背叛師門。

怕天帝把錯算在自己頭上,認定他沒看好小丫頭,才讓她拜了師,白澤慌忙解釋,「天帝,小丫頭回醒當日,就拜了師」。

「麻煩了!小丫頭倔的很,真是麻煩了」,帝九淵喃喃自語著,目光突然又看向白澤,流光溢彩的臉上不怒而威,「趕緊安排,近幾日,本帝要去見小丫頭」。

白澤一臉的為難,「天帝,希夷仙府設有結界,小丫頭又從不外出,怕是……難見」。

「什麼?」

見天帝陰冷下臉,白澤心內顫了兩顫,明白自己若敢再說半個不字,估計立馬會被踹出大殿,忙改口道︰「哦,臣的意思是,若要相見,也得尋……玄元不在的時候……為好」。

帝九淵白愣一眼,規規矩矩站著的白澤,嘆了口氣,幽幽道︰「小丫頭剛拜師不久,想必很難帶回來,本帝亦不知她想法,硬帶回來,會適得其反,反惹她怨恨。還是得秘密見面,本帝會好好勸她,進退都有轉寰的余地」。

白澤癟著嘴,冥思苦想,心內也在自苦,「怎麼能在短短幾日,讓天帝和小丫頭見上面呢?那天庭和希夷仙府,哪一個是好進的?總不能逼著自己,去硬闖吧?唉,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,硬闖也不是對手呀,啊!……難為死本神了!」

帝九淵臉上掛著郁悶,瞥看了一眼,正心內大吐苦水的白澤,沉思片刻,將石杯遞給他,「你把這個,給小丫頭帶進去,她自然能明白,以她的聰明,也定會想辦法,出來見本帝的,這樣也不用,本帝硬闖了」。

白澤砸吧了下嘴,苦逼著一張臉,望著天帝帝九淵發呆,心內月復黑著,「啥?真想過,要硬闖南天庭?天帝,您沒瘋吧?為個小丫頭,真是藝高人膽大呀,那里,可是好去的地方?世事人非了?不可同日而語了?還當是你的天下呀?想干啥就干啥?唉!好在,沒老的犯糊涂,否則,自己可真就悲催難辦嘍,我咋這麼可憐呀?」。

白澤心里月復黑著,手上接過石杯,陪著小心,低聲下氣道︰「天帝英明,有這個杯子,就好辦多了,臣這就去辦,臣先請告退」。

白澤說完,真怕天帝再出什麼難題,一看點頭了,腳下如踩了風火輪,瞬間逃之夭夭。

在等待消息的幾日里,帝九淵對朝堂之事,依舊沒有興致,對天師璃灝的苦苦相求,關于部族沖突,北天庭滲透等大事,也只給了一切維持現狀的指示,之後,就急急稟退璃灝,讓他和各部大臣們一起協商去辦。

蜚廉、欽十三娘執意要留在身邊侍候,帝九淵應允了。

能再次服侍在帝九淵身側,欽十三娘是興奮不已,她從小就愛慕英雄蓋世、豐姿俊朗的東皇太一,苦戀他四十多萬年,一起經歷過生死,都互救過對方。

當年,還叫東皇太一的天帝,自爆元神與祖巫們同歸于盡,是她把他的殘破的仙體收整好,藏在日升之地的湯谷養著,自己孤寂地陪在湯谷看護,這一呆就是十萬年。

欽十三娘娘堅信英勇蓋世,無所不能的東皇太一一定會回來,她不相信他會死去。

果真沒讓追隨他的人失望,借著留在混沌鐘內的一縷殘魂,歷經十萬年漫長歲月,東皇太一靠著頑強的毅力和執著,自己慢慢修復好元神,並在十萬年後重回仙身。

欽十三娘清楚記得,復活的天帝站在一個高崗上,周身金光燦燦,他舉目遠眺,聖潔而雄闊,他高呼︰「東皇太一已死,帝九淵歸來,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!」。

欽十三娘愛極了,天帝當時的樣子,那是天生的王者,擁有著吞吐天地、叱 風雲的氣魄,她願匍匐在他腳下,甘做他最卑賤的奴隸。

重生後的帝九淵收羅舊部和他們的子子孫孫,以及四門八方擁過來的仰慕者,闢出新的空間,建立起北天庭,再度開始了四處征戰的生涯,直到將野心勃勃的北極紫薇打敗,逼其讓出實權,使天庭再度恢復了原本的天地正軌,使八荒六合避免了一場,因私欲和自以為是而導致的浩劫。

陪著他血雨腥風一路搏殺過來,欽十三娘本以為可以安穩生活了,而天帝在受傷未愈之時,被北極紫薇和當今的天君用計擒走,一押就又是五千年。

她盼他尋他,是嘔心瀝血、肝腸寸斷,她敬他愛他,卑微到骨子里。

欽十三娘攬鏡自賞,依舊是膚白貌美,歲月在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卻給她帶來內斂豐盈的魅力,一雙丹鳳眼還是嫵媚迷人,著斑斕錦衣的身姿依然婀娜窈窕,她還是曾經的那個第一美人,妖冶嫵媚、艷壓群芳!

夜風帶進桃花的陣陣清香,案上一支半開的桃花枝,孤零零地插在一只古樸的花瓶中,獨自孤芳。

帝九淵穿著一身暗紅色中衣,坐在案前,呆望著桃花枝,神情落寞。

一日不見兮,思之如狂,更何況……

欽十三娘未見帝九淵已有三百年,但未曾與他說過一句話,卻是五千多年,上次天帝突然回來,都沒給自己,說一句話的時間。

朝思夜想的天帝就在眼前,四十多萬年的暗戀和心酸涌上心頭,欽十三娘頓時淚眼婆娑。

欽十三娘端著茶點從屏風後走出來,跪坐在帝九淵身邊,將茶點放在案上,皺著鳳愁鸞怨的眉眼,輕聲細語道︰「天帝,夜已深,該安寢了,身子還未痊愈,萬望保重聖體」。

帝九淵落寞的眼神從桃花枝上,轉到欽十三娘臉上,並停留直望著,「怎麼?哭了?」。

「沒,沒,沒哭……」

欽十三娘趕緊用衣袖擦拭眼眸,心慌意亂地掩飾,心「咚咚」直跳,天帝還是第一次這麼細心溫存。

給帝九淵添了茶水,欽十三娘關懷道︰「天帝這次出關,身子恢復的,可還順利?」。

帝九淵看向窗外,眼神中有濃濃的憂郁,「離大好,還尚需時日,但感覺,好受了不少」。

欽十三娘知道,天帝秘密安排白澤去辦差,她當時曾堵住白澤問過,但那個放浪不羈的家伙,和她打著嘻哈,沒一句正經話,硬是沒透露半分,但她知道,一定是天帝在乎的大事,陪伴幾十萬年,她早看出來,天帝有心事。

「天帝,若是有事,讓十三娘去辦吧,縱萬死,也定不辱命。天帝只需照看好聖體,天帝好,十三娘才能安心」

帝九淵睨了一眼,眼前風姿綽約的女子,印象中颯麗飛揚的她,戰場之外,竟也是這般輕盈美艷,四十多萬年同生共死,已結下深厚的情誼,他視她如親人摯友。

想到欽十三娘為了看護自己的仙體,孤守湯谷十萬年,帝九淵的心頓時柔軟溫暖起來。

「哦,本帝很好,不用掛念,十三娘,也要多多照顧好自己」。

「天帝!十三娘……」

欽十三娘感覺有些恍惚,天帝何曾如此溫柔待人過?她愛意洶涌,雙手搭在帝九淵的手臂上,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滴落,已哽咽不能語,「天帝!……」。

「嗯?……」

帝九淵垂眸,望著欽十三娘搭在自己臂上的手,臉色陰沉下來,他拖著警告的長音提示,她逾越了。

欽十三娘趕緊拿開手,低垂下頭,長如蝶翼的睫毛,遮住了眸中的痛苦、掙扎和悲傷,淚水遏制不住地流的更凶,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了!

欽十三娘從小就跟隨她母親,追逐跟隨著自己,他是看著她長大的,帝九淵怎不知她的心意?他留她在身邊,是因她是個忠誠侍主的好屬下,他對她毫無男女之情。

對原始的男女情愫,帝九淵早已毫無感覺和興趣,所以,他的後宮沒有任何女人,也從不會對有任何想法。或許是天生天養,又雌雄一體,他本就沒有多少,年輕時有過短暫的情愛,是給他帶來一些快樂,也給他帶來一個兒子,但兒子東兒的灰飛煙滅,讓他傷透了心,也讓他徹底跳出了,七情六欲的苦境。

「太晚了,退下吧」,帝九淵的話里透著冰冷和涼薄。

欽十三娘听聞,知天帝動了氣,她清楚他的脾氣,若惹惱了他,是翻臉不認人,冷酷無情狠厲決絕,不但她不會例外,世上沒有誰能夠例外。

欽十三娘驚慌失措道︰「是,十三娘告退,請天帝早些安置」,說完,急匆匆落荒而出。

帝九淵抬頭,眯眼看著欽十三娘的背影,嘆了口氣,無奈地搖頭,他又偏過臉,望著桃花枝發呆。

白澤沒有讓帝九淵等太久,他帶來了好消息。

「三日後,玄元、太微都要去三十五重天,玉清天的彌羅宮,去給元始天尊的法會捧場,法會會持續三日。」

帝九淵眼中有興奮的光彩,「好!三日,應能勸動小丫頭了,本帝如何和她見面?」。

「臣已安排人,將石杯和口信帶進希夷仙府,希望小丫頭看到,能自己出來,我們絕不能硬闖,只能秘密進行」。

帝九淵沉下眼眸,眉微微蹙起,「這個,本帝自然知道,本帝現在法力尚不能應付,只是不知道?小丫頭出來,會不會很難?」。

不想天帝為此憂心,白澤忙插話,「臣以為,小丫頭夠機靈,這事,應該難不倒她」。

帝九淵自言自語道︰「嗯,也對,這點事,是難不倒,我的小丫頭」。

第二日晚些時候,帝九淵就獨自出發了,他怕小舞提早出來,找不到他會心急,他也要先看看,小舞生活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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