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靈氣湮滅到冰天雪地,本來不注意重陰林海方向的修士,也把目光放到了這里。
一定是出大事了。
要不然,不可能連著這麼多天靈氣都沒回復。
跟著一隊修士,也趕了過來的容錚,其實在心里都笑抽了。
什麼陶甘陶單?
要他說,肯定是林蹊在這邊。
也只有她,有本事鬧的血腥氣滿天飛,把王者星獸吸引出來接二連三的叫喚。
當然,那家伙很可能把王者星獸都宰了,然後老天看不過眼,給她來了個更狠的冰雹。
嘿嘿!
極寒呢。
只要一想到某人這些天過的可憐巴巴,容錚的心里就樂的緊。
「快看,那是什麼?」
青灰灰的一群。
容錚神識掃過去,還沒完全看清楚,就听到一旁的隊友驚恐大叫,「骷髏蝗!是骷髏蝗,快跑啊!」
一個又一個遁光在面前逃的說多快就有多快。
容錚心下巨跳,連忙跟上。
……
外面發生的一切,陸靈蹊三人當然不知道。
可能中間那位王者又叫了,靈氣始終未復。
重陰林海雖然也遭遇了冰雹,下的卻甚為稀薄,不過五六寸的落雪,他們想如外面一樣滑雪前行,卻有些艱難。
好在,連著幾天趕路,都沒遇到星獸。
倒是陶單滿是怨念地沖在最前,眼楮到處亂瞟,也想要尋個紅艷的瓶子。
他就不明白了,明明他又高又大,怎麼仙界丟在這里的機緣就能先讓姐姐和林蹊眼尖得了呢?
林蹊得了一枚問天丹,姐姐得了一枚太浩丹,公平起見,他最起碼要得個兩百年的壽元丹吧?
「林蹊,你家老祖挺多的吧?」
啊?
陸靈蹊眨了眨眼,不知道陶甘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,「我家……其實只有我爺和我爹娘。」
寧老祖和無想老祖,哪怕自己不用,都是要孝敬的。
原本認了也無妨,奈何天淵七界進來的不止她一個,還有容錚和九壤。
「不過,我師伯師叔多,還有好幾個特別愛護我的長輩。」
真是不能說,一說,她就有些想家了,「甘姐姐,你好好的,怎麼會以為我家老祖多呢?」
「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?一個骷髏蝗就是一百塊仙石。」陶單在前面搭話,「你要我們加把勁,把孝敬一堆人的仙石賺下來。」
「哈!其他的都一樣,不過老祖的孝敬,我是幫你們說的。」
陸靈蹊稍有心虛,「當時骷髏蝗越來越多,我真怕自己稍一松懈,就把小命丟了,我有好些舍不了的人,你們肯定也一樣啊,多說一些,大家的干勁說不得就足些。」
是這樣嗎?
大概吧!
陶甘收回心里的一點古怪,「陶家雖然是世家,卻因為我爹娘,不太待見我們。所以呢,孝敬這種事,我們只要稍為表露一下就行了。」
哪像她啊?
情真意切地說了那麼多人。
「我們進來的時候,只有宗門任務的壓力。」
亂星海的六十年,他們要各為宗門拿下五枚仙令,加一起就是十枚,「六十年,一人五枚仙令,一枚仙令要殺三千星獸,這數字,運氣好的,三年可成,運氣不好……二十年都集不出來一枚。」
星獸多的地方,一般都意味著有大危險。
大危險的地方,不組隊是不行的。
組隊了,你的隊友比你的速度快,你也就只能跟在人家的後面喝湯。
湯喝多了,就抽不出時間修煉了。
陶甘對陸靈蹊的修為有些憂慮,大家這麼熟了,她不能眼瞅著她把時間都浪費在打星獸上,「林蹊,當初你進來的時候,你所在的宗門有說過,你要帶多少枚仙令回去嗎?」
「……沒!」
陸靈蹊沒想到,他們還有這種硬性任務。
她搖頭的時候,有些赫然,「我師父師叔他們什麼都沒說。」
兩位老祖,寧老祖就是擔心她安全,無想老祖那里,她哄著都沒敢說。
「可能,我能安安全全地回去,對他們來說,就是最好的吧!」
師父師叔他們都那麼好,能怪她許出那麼多的仙令嗎?
陸靈蹊惆悵,「我家掌門師叔只說過盡力就好,倒是我自己,許出了好些個。」
啥?
陶單回頭的時候,一個踉蹌,差點摔了。
果然,這家伙比他還笨。
老狐狸們不知這里的具體情況,不跟她硬性要求是正常的,可是,幫她把生活的各方各面處理的那麼好,肯定是早就知道她性子,就等著她自己許呢。
陶甘也有瞬間的無語,只是,有些話可說,有些話不能說。
看林蹊帶的那些東西,其所在的宗門師長,顯然對她都是用了心的。
她到亂星海,也是意外所致。
大概大家真的是不一樣吧!
「修士修仙,只爭朝夕。」
陶甘這樣道︰「你也算為亂星海立下過大功,若是十五城有獎勵,肯定跟我們差不多,我們有十年的最佳修煉場所,你肯定也有。
要不然,我們一起在蓮城停個十年。」
她和弟弟養傷帶修煉,林蹊則能盡快把修為提上去。
「十年之後,我們還一起組隊。」
陶甘雖然還不知道林蹊有天道親閨女的美稱,卻從相遇以來的種種跡象上,感覺這家伙的運道不錯。
連凡人界都說,小富靠勤,大富靠命。
在修仙界混,運氣有時候比戰力還要重要。
亂星海可算處處都是機緣吧?
可是大家在這里做任務,誰沒壓力?
沒危險的地方,星獸三兩只,只尋它,就能把你的所有時間全都耗盡了。
「到時候,我們小心著點,再到重陰林海打星獸。」
連王者,林蹊都能說殺就殺,所以,那時候哪怕只有他們三個,安全方面想來也不用太擔。
「我相信,憑你的本事,肯定能追平修煉的十年,畢竟磨刀不誤在砍柴工嘛!」
哪怕沒硬性壓力,只憑林蹊的戰力,集個六、七枚仙令,好像也是很容易的。
陶甘看到她腰上的星牌數字已過千五,等于已經有半顆仙令到手了。
算時間,她來亂星海一個月都沒到呢。
還一直被佐蒙人那些星衛追殺。
陶甘真是不佩服她不行。
「……修煉十年啊?」
陸靈蹊還真被陶甘說動了。
她模了模自個的星牌,「十五城的天字號,靈氣非常非常好嗎?」
要是她能加把勁,在十年之內,把修為提到結丹後期,以後再往危險的地方跑,底氣也更足些。
「當然,要不知怎麼叫天字號呢?」
陶單樂了,「十五城所有天字號房對外租的價格,除了星牌的數字要過萬外,一天還要收六十顆星沙才行。」
星沙那東西,大家雖然也會收,可是,真正打起來的時候,誰有時間一顆一顆地撿?
星獸少的時候,可以一顆一顆地撿,星獸多的時候,要麼拼命,要麼逃命,星沙就只能浪費掉。
「那行!只要我有跟你們一樣的獎勵。」
這麼好的獎勵,當然不能浪費。
正好,青主兒心心念念的想把根扎到土里。
陸靈蹊有些擔心,有關她的獎勵存不存在,「甘姐姐,你們在亂星海已經呆了多少年?」
「我們啊?」陶甘微笑,「比你早來十六年。」
哇?
「那你們已經集了多少仙令了?」
在海城跟徐冬山混熟了,陸靈蹊知道,這里的很多修士,都在星牌數字達到三千的進修,就跟十五城換了仙令。
這樣一來,哪怕倒霉身損了,仙令也能被相熟的人帶回去,孝敬師長,庇護家人。
「我和陶單在一起集了三顆。」
陶甘道︰「因為想著將來出去的時候,能早一步進階元嬰,所以,中間我們都尋機會,拿星沙在十五城租房修煉了。」
「三顆啊?」
陸靈蹊算著,他們的壓力,好像也並不是很大,「你們剛進階結丹後期就進來了嗎?」
「我是剛進後期就進來的。」
陶單被姐姐瞟了一眼,很老實地道︰「我姐是後期中階,她修煉的比我快。」
「噢……!」
陸靈蹊忍不住笑了,「單二哥有時間都盡想著玩了吧?」
「……」
陶單努力挺直了腰板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連翻了好幾個白眼。
他爹娘都說他修煉的不錯了。
師父還夸獎過他。
可恨,就是比不了臭姐。
偏現在又遇林蹊這個奇葩。
陶單突然好可憐自己。
大家是一起進重陰林海的,她們就得了仙界的機緣,只他……
到處瞅的眼都疼了,紅丹瓶還是不出來。
哼!
肯定不是他修煉不用心,是她們兩個天生的運氣好,所以修煉都比別人快些。
「小心!」
一直拎劍,警惕四周的陶甘在星獸撲向弟弟的時候,連忙示警。
叮!
陶單一劍斬殺。
飄渺而來的薄霧中,卻沒想是一大隊的星獸。
眼見它們無聲撲來,陸靈蹊和陶甘連忙與陶單一起組了個三才陣。
叮叮!叮叮叮……
陸靈蹊知道他們兩個身上都有傷,沒一點推辭地成為三才陣中的尖刀,走在最前。
六十七只星獸,除了被擠到旁邊,不得不轉撲陶甘和陶單的,其他大部分,被她一刀一個,盡數化成星沙。
星牌上的數字,很快就從一千五百二十一變成一千五百六十三。
陶甘肋下剛有點疼的時候,戰事就結束了。
她狠狠松了一口氣,「林蹊,重陰林海的星獸,大概要回復了,接下來,你走前面行嗎?」
「行啊!」
陸靈蹊一邊撿星沙,一邊道,「我們想走出去大概還要四、五天,我要是能在這四、五天里,把星牌上的數字變成三千,就把我家大師父做的肉干,分你們一人一個月的量。」
啊?
連陶甘都忍不住期待她能突破三千數了。
「除了肉干,你家大師父做的五福煎餅也好吃。」
陶單前天吃過之後,一直念念不忘,「餅好吃,里面夾的菜也香脆爽口。」他舌忝著臉道︰「林蹊,那煎餅,你也分給我們一人一個月的量吧!」
「你臉真大!」
陸靈蹊鄙視,「五福煎餅是我家大師父特意為我做的。」按大師父的意思就是葷素搭配,營養充足。
可惜,這東西要熱著吃才好吃。
她納物佩中就放了四五個。
這幾天趕路,吃完了早前熬下的粥和熱湯,她才用不滅火爐熱了下,結果,就被這家伙惦記上了。
「給甘姐姐吃,是因為她傷的比你重,你人高刀大的……」
「我沒這麼人高馬大。」
陶單連忙道︰「林蹊,我本人的樣子,比現在好看多了。」
都怪姐,害他現在想用美男計都不行。
「而且,我也有傷,只是我是男人,不好哎喲叫喚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陸靈蹊和陶甘沒想到他如此大男人,對視一眼後,一齊出腳。
啪!
陸靈蹊出腳絆,陶甘用腳踢。
沒一點意外,陶單當場摔了個大馬趴。
「哎喲!你們……」
陶單趴在地上,恰好看到一抹紅,連忙扒拉雪,「哈哈!哈哈哈……!看看這是什麼?」
他樂的恨不能滾幾滾,「我就說,我的運氣不能不來的。瞅瞅,瞅瞅啊,我也得仙界機緣了。」
要是不摔這一跤,他還不能得這機緣呢。
「怎麼樣?老天都看你們不順眼了。」
「閉嘴!」
陶甘雖然欣喜弟弟的運氣終于來了,卻也警惕四周,「你的聲音太大了,星獸要來了。」
原來飄渺的薄霧現在有些涌動了,顯然驚動了不少星獸。
「沒事,有我呢。」
陸靈蹊突然覺得,這是個好辦法,「你們無需勉強。」
可惜,她在這里拉開了架式,卻沒想只跑來五只星獸,幾刀砍了,還甚為失望,「單二哥,想吃我的煎餅,從現在開始每隔百丈,你得喊幾聲吸此星獸,然後還得幫我撿星沙。」
啊?
陶單為了好吃的,拼了,「行!成交!」
……
又六天後,天地靈氣回復的一瞬,安畫三人不顧一切地甩開紅葉,他們沒有向外逃,反而沖向內里,往那日林蹊三人要走的方向尋找。
安畫懷里的玉牌,在那天骷髏蝗殺來時,響了三下,後來,又連著響了兩下,已經可以確定是死了五個人。
已經死了的她沒辦法,還活著的,她相信都能逃出去,所以,現在的關鍵還是要找林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