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七二章 戰貼

輸了,又輸了?

連肆額上青筋暴起,他的眼楮似乎在不可置信和深悔中交替。

啪!

燕離的劍離開他的額頭,以劍身狠狠在他臉上拍了一下。

「你……」

打人不打臉,尤其看到臉上的血濺到眼前,連肆憤怒的頭發好像要豎起來。

「這一巴掌是要告訴你,打架的時候,請尊重對手!」

他全力以赴,這連肆又在干什麼?

燕離顯然比他還氣憤,破邪劍又‘啪’的一下打在他的另一邊臉上,「這一巴掌是告訴你,燕某現在的心情極不爽,你想找場子,我就再給你個機會,我們接著來。」

什麼?

連肆感覺太陽穴處的血管突突的。

他在燕離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惡意,他好像在說,來啊,這一次,燕某不把你抽得你娘都不認識,就跟你姓。

呼!呼呼……

連肆大喘著氣,強自按下那口氣。

這里是飄渺閣,全力以赴雖然未必會輸,可是刀劍無眼,他傷燕離的時候,飄渺閣會護,燕離傷他……,飄渺閣一定會延長救助時間。

想要勝下燕離,他一定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,那代價很可能是再受傷。

受傷又要養,他又要浪費修煉的時間。

反而這樣,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沒有全力以赴,在擂台上,一心二用地撐了這麼長時間,哪怕會被師父罵罵,卻不會被他老人家打到塵埃里。

「如果我的雙面骷髏還在,你這機會連某一定要了。」

連肆往後退了一步,直面燕離,「你——今天不過是撿了林蹊的便宜。」

若是能借劍瘋子的手,逼林蹊把還沒熟的十面埋伏使出來,那就不是過,而是功。

「現在……我輸了。」連肆當場認輸,「不過你這麼想打,林蹊來了,你可以找她。」

話音剛落,他利落轉身,從撤了護罩的擂台跳下,直接站到了千道宗眾人的面前,「林蹊!燕離勝了我,你不上去跟他玩玩嗎?」

「……」

陸靈蹊的眼楮,在連肆身上過了一圈,嘴角微微翹起,「燕師兄,我不是你對手。」宗門收有燕離的資料,她才不要跟一個劍瘋子打架呢。

「連道友,你未出全力,我覺得,過兩天,你還可以在這擂台,跟燕師兄找一找場子。」

燕離︰「……」

他說什麼了?這兩個人在干什麼?

「哈!天下皆傳十面埋伏有多厲害!」

連肆頂著臉上兩個寬大的血痕,冷笑出聲,「可是林蹊,你這樣……連動個手都不敢,不覺得很丟陸望和陸安兩位前輩的臉嗎?」

山海宗一直想知道,她的十面埋伏練到什麼境地了。也一直想在她不能熟練運用之前,從中找到破綻。

「不覺得!」

陸靈蹊一本正經地搖頭,「我還小呢。兩位前輩若在,也一定不會希望,我在擂台上跟人玩花架子,斗心眼兒。」

連肆心下一跳,突然有一種被她看穿的感覺,「好!我們就不玩花架子,斗心眼。」惹不起,他躲得起,「我只問你,一個月前,商長老死的時候,你們千道宗盯稍的人,看到了什麼?」

什麼千道宗盯稍的人?

陸靈蹊靜靜站在那里,可是哪怕百步外的無想,都感覺到她身上突然迸發的殺意。

連肆的眉頭一皺,才長好沒多長時間的骨頭,似乎又疼了起來。但此時,他沒有退路,只能給自己一心二用找個最佳的理由,讓師父再不會責怪他,「別跟我說,你們沒有盯稍的人。」

「林蹊,怎麼回事?」

無想一個閃身,插了進來,「你是什麼人?她這一個月……」

陸靈蹊一把拉住了祖宗,「前輩!這是我的事。」她望向連肆,「還請連道友給我解惑,什麼叫商德海死的時候,我們千道宗會有盯稍之人?」

「不錯!」

閔浩上前一步,「我千道宗光明正大,還請連道友想好了再說話。」只要這姓連的敢把暗殺林師妹的事擺到明面上來,他現在就敢把他宰了。

道魔一直有爭,大家一直都在暗里較勁,是因為大家都不敢真的掀起道魔大戰,以前不敢,現在沒模清外面的情況前,更不敢。

而且風門星君欠了林蹊人情,山海宗想在她的事上得到風門支持,那是做夢。

所以,只要連肆敢把商德海追殺林師妹的事說出來,他就敢當場殺人。

被長輩們扔在演功堂操練,又在外面歷練了這麼長時間,現在的閔浩早不是當初那個被師父帶在身邊,還很稚女敕的新晉結丹真人了。

「……」

連肆不是傻子,當然感覺到他們師兄妹的森森殺意,冷笑一聲道︰「你們千道宗這段時間四處針對我山海宗弟子,商長老受命家師秘密查一查,他的行蹤……你們敢說,你們一點也不知道?」

呦!

倒打一耙啊!

「都說秘密了,你哪只眼楮,哪只耳朵听到我宗有人知道姓商的跟著我一起到了飄渺閣?」

陸靈蹊沒多少耐心,不願跟他斗心眼,把笑臉轉向踏雪真人,「前輩!這姓連的跟狗一樣到處咬人,實在煩得緊,現在,我要借貴地打打狗,您不介意吧?」

踏雪真人︰「……」

她板著一張臉,瞟了眼憤怒的被說成狗的人,「私人恩怨,我宗不管。」

啊?

連肆大怒,「我家商長老隕在你們飄渺閣坊市,你們……」

叮!

燕離從擂台躍下,破邪劍遙遙指著連肆,「我宗這段時間一直在查,倒是你……身為山海宗專為商德海來的人,卻天天窩在客棧。連肆,你想做什麼?」

「我想做什麼?我當然也在查……」

 !

陸靈蹊恰在此時一腳踹出,一片淡青色,宛如蓮花花瓣的東西,亦緊緊追著連肆,在他撞上擂台台基時,抵著他的脖子,劃出一道血線。

「你……?」

脖子一緊,花瓣刀鋒利的刀鋒又往里去了些。

連肆連忙閉嘴,縮了縮喉嚨,他感覺林蹊真有心想殺他。

「林道友,林道友……!」

山海宗唐晨當然不敢讓她這樣殺了連肆,「還請林道友手下留情啊,連師弟不太會說話,還請林道友看在風門老祖的面上,手下留情啊!」

拿風門來壓她?

陸靈蹊彈彈自己的衣袖,「我記得風門前輩與我師伯去了靈界。你們拿風門前輩壓我的時候,可想過,他還欠我一份因果?」

她看著連肆脖間鮮血直流,「商德海因何而來,你知我也知,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,讓我看誰誰的面子前,你們是不是也要先想想,你們在干什麼?」

反正是盯上她了,沒個善了,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?

「朝我動爪子?」

她的身上突然騰起漫天的花雨,「還想我忍氣吞聲?」她轉向山海宗的四個人,「你們當我師父是什麼人?當我林蹊又是什麼人?」

她師父哪怕只是元後,當著風門的面,也沒慫過。

「別說,我不給你們機會,你們不就是想在我的十面埋伏未成之前,把我殺了嗎?現在我給你們機會,擂台就在這里,我們打一場生死擂,你們四個,可以一個個的上,我——林蹊,絕不中場休息!」

什麼?

「你們要殺林蹊?」

別人還沒怎麼著,無想先不干了,身影瞬間化虛,要不是踏雪早就防著,護了一把,唐晨四人就要當場隕命。

「師妹……」

踏雪知道,無想若再出手,她絕對護不住,又連忙叫能管住她的人,「林蹊……」

「前輩,他們是我的事。」

陸靈蹊知道山海宗拿千道宗沒辦法,卻可以給飄渺閣添無數堵,連忙喊她,「您把我的事都做了,我還怎麼攢打架經驗?」

這?

無想的手離連肆頭部只剩三寸,連肆驚恐想跑的時候,被陸靈蹊的花瓣刀又拉長了傷口,鮮血淋灕直把胸前全染紅了。

「師妹!」

踏雪拉住她,「你要相信林蹊,你看他的樣子,能是林蹊的對手嗎?而且,你還不知道吧?上次他們打擂,林蹊就把他打得屁滾尿流,毀了他的法寶不說,還順勢帶我們好些人,一起贏了山海宗好幾千萬的靈石。」

「真的?」

無想回頭。

「到坊市來的路上,我不是告訴您,我在玄天宗打擂贏了好多靈石嘛?當時就是跟連肆打的。」

看看山海宗被打吐血,可能傷筋又動骨的幾個,陸靈蹊非常遺憾沒辦法再順勢給自己出氣了,「您看看,你這樣出手,我想宰幾個,再弄點零花錢都不能了。」

啊?

本來氣恨無想以大欺小的唐晨四人心下一抖,連忙撐著,又往後退了退。

陸靈蹊不敢讓他們因為祖宗,記上飄渺閣,「要不然這樣,你們快點服丹藥,我給你們七天的養傷時間,然後,生死擂上,你們五個一起上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現場好生安靜,唐晨在陸靈蹊望過來的時候,干脆面如金紙的暈過去。

這?

連肆模模脖間,他都不知道剛還抵著脖子的花瓣刀怎麼不見的,努力撐起來的時候,沒理陸靈蹊,「陳師兄、鄭師兄、張師兄,扶起唐師兄,我們回宗吧!」

三個倒霉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,服下丹藥,又給唐晨喂上兩顆,扶起他,一言不發的往傳送陣的方向去。

「站住!」

陸靈蹊一閃堵到了他們的前面。

「林蹊,你還要干什麼?」連肆咬牙切齒,「我們認輸了還不行嗎?唐師兄這個樣子,你以為他七天就能站起來?」

「他能不能站起來,我不管,但是你們現在認輸,已經遲了。」

陸靈蹊冷笑,「別給我裝可憐,若不是掏心魔出現的及時,有心算無心下,我早是商海德手下的一抹亡魂?」

被宜法師叔連斬了兩個爪子,還敢朝她動手,那定是不會再善了了。

「既然你們這麼想殺我,我給你們機會。連肆,回去告訴顯武老魔,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,一個是七日後,你們五人跟我一起上生死擂台。

一個是……

生死擂台上,你們山海宗出五個與你們同等修為的人,一個一個地上,我保證中途不休息。

我讓你們看看,十面埋伏再出是什麼樣子。」

元嬰修士她打不過,結丹修士,她還打不過嗎?

如果五個結丹修士她都打不過,那她的十面埋伏,就真的給陸望和陸安兩位老祖宗丟臉了。

「好!」連肆咬牙,「我一定會把你的話,告訴家師!」

……

顯武掌門沒想到,一群蠢蛋居然給他帶來這樣的消息!

唐晨的樣子,似乎是傷了心脈,哪怕花大價錢,用最好的丹藥,七日後也發揮不了多少戰力。

而且……

他盯著幾個都帶彩的蠢蛋,感覺他們要是在生死擂台上,被林蹊一把片成肉片,山海宗的臉會丟得更大。

「滾!」

顯武掌門朝又給他丟臉的連肆直擺手。

相比于這幾個,如果真要打,他更傾向于後一個條件。

五個結丹,唐晨是結丹中期。大概也是因為他的修為最高,所以無想出手重些。

不過,他不能動手了,山海宗有的是人。

四個結丹初期,一個結丹中期,在生死擂台上,一個一個地上,這生意……

「站著!」

顯武掌門盯著四個狼狽的蠢蛋,「林蹊當時說話的樣子你們還記得吧?以靈力給我幻化出來。」

臭丫頭敢下這樣的生死戰貼,顯然是有些本事的。

不過,以一對五,貌似給了他們很大的便宜,但事實上,十面埋伏在陸望和陸安手上,就是群攻之術,一和五,甚至和十和百,效果都差不多。

他現在唯一能賭的,只能是林蹊年紀還小,又專注修煉,沒時間精研十面埋伏,不能把它的厲害,真正用于實戰上。

顯武掌門不敢忘她進階結丹,千道宗傳言,臭丫頭就是用十面埋伏對抗天劫。

「還有,連肆,把你的雙面骷髏拿給我看看。」

他還記得那天那個想要把雙面骷髏包住的蓮花,結合徒弟所說的蓮花刀,以及千道宗那邊傳來的消息,顯武掌門懷疑重影的異形,就是蓮花,可合可分,成刀成器。

「師尊,雙面骷髏上暗含雷力。」

連肆忙把自己壞了的寶貝送上去,「商長老曾經懷疑,重影就是被林蹊用自己的結丹天劫雷煉了。」

可憐,他敗了,師父看都沒看他的寶貝一眼。

「蓮花刀抵我喉間,雖然追我的時候有形跡,可是消失的時候,卻無有半點痕跡。」連肆把他知道的向師父稟告,「林蹊就算沒完全做到心隨意動,一定也差不多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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