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少年混沌問天緣 78.談判

人族煉氣修士沒有找到角人族主力,只好佔據了山谷,清明來到山洞,站在洞口沉思片刻,邁步進洞,徑直來到北烈陽曾經坐過的位置,嘆道︰「希望這次我們都能活著回去。」

無凡聞言道︰「清明,你莫非被北烈陽、秋不二嚇破了膽,說出這樣的話。」

清明搖頭道︰「我清明不是貪生怕死之輩,只是覺得這樣的對手,若是以後能夠並肩對抗魔族,是絕大的助力,我剛才說的我們,也包括那些角人修士。」

可惜清明位卑言輕,試煉進展到今天,雙方已經殺紅了眼,數百年的血仇層層疊疊堆積下來,如今又蒙上一層新血,更難開解。嘆息一陣,清明劍眉輕挑,道︰「如今勝負未分,還要打下去,明日我去探路,尋找角人族主力。」

無凡意外的看著清明,道︰「你怎麼轉了性?你不是立志要做智囊嗎?為何忽然要沖到前線了?」

清明搖頭道︰「這算什麼前線,碧水平原邊緣,荒野縱橫,虛空獸荒獸肆虐,玄離師叔所在之地,才是前線。」

玄離是玄清宗宗主玄天師弟,十幾年前,便是地淵赫赫有名的大修士,他修為未到絕頂,卻長年與虛空獸、荒獸廝殺,為人族拓地十萬里,備受人族修士和萬民敬仰,前些日子,已經進階逍遙境尊者了。

無凡听了此話,也煩躁起來,放著建功立業的機會不去嘗試,在黑霧森林附近參加什麼試煉?與角人族修士廝殺,簡直毫無意義。此時大師姐無夢,二師姐無幻,肯定與荒獸殺得痛快淋灕,哪像自己這麼憋屈?兩人恨不得立刻結束試煉,回到玄清宗,請令到邊荒去。

次日天明,清明安排好山谷的防御,帶領八名煉氣修士,其中便有石騰,出發去探路,尋找角人族修士的蹤跡。石騰暗暗叫苦,清明這家伙一向穩重,如今怎麼忽然沖動起來?

在這茂密的叢林里,有什麼路可探的,在他看來,離開山谷,進入叢林,簡直是取死之道,如今江海盟實力虛弱,沒有領頭之人,只好領命隨行,不知道這次遇到北烈陽、秋不二,還能不能活命?

大荒嶺上,花千樹等人一路前行,道花派的少年修士們經過了荒獸的鮮血淬煉,鋒芒畢露,列成戰陣,殺氣沖天。幾天前,花千樹得到消息,江海盟石破天和碧水揚前往試煉場為子報仇,卻鎩羽而歸。

碧水揚以大欺小,直接出手,卻被北烈陽秋不二抓住機會,近身血戰,殺得狼狽不堪。最後憑借飛天的優勢,以大把的靈丹維持靈力攻擊,這才扳回局勢,後又被角人族神秘高手御青鸞擊敗。

花千樹為此嘆息不已,果然如恩師所言,數十年內,角人族便有英才臨世,如今看來,便應在北烈陽和秋不二身上。花千樹朗聲傳令道︰「加快速度,十日內趕到試煉場。」

道花派弟子個個踴躍,光與荒獸搏殺有什麼意思?趕到試煉場,見識見識風頭正盛的北烈陽、秋不二,豈不更好?此時北烈陽正在指揮荒獸,形成戰陣。

之前在黑風洞內,魔靈能做到的事情,到了北烈陽這里,卻異常艱難,他以魔晶控制住為首的荒獸,卻極難指揮調度其他荒獸,更別說列成戰陣了。操練幾次下來,累得他頭暈腦脹,卻進展甚微。

秋不二見狀,勸道︰「烈陽,你現在何必去操控荒獸,讓它們直接沖擊就行,荒獸永遠不是朋友,多死一些是好事。至于戰力高低,從來沒听說,哪位大人是倚靠外力飛升天域的。」

北烈陽搖頭道︰「荒獸雖凶,卻是地淵土著,我操控荒獸,不是為了對付人族,是為了抵抗馬上要來的魔潮。」

秋不二道︰「烈陽,你越來越像書里寫的梟雄了,干什麼事情,總要先佔住大義,無趣得很。」

秋不二即將遠行,北烈陽不想與他爭辯,掉頭繼續操控荒獸,秋不二拿出短劍,走向天馬,天馬這幾日過得過得滋潤,有荒雅南潯北月悉心照料,又有秋不三秋不四北山的烤肉吃,簡直是神仙一樣的生活,他經常會恍惚,覺得這樣生活,似乎也不錯。

天馬正在得意,忽見秋不二提著劍過來,立刻緊張起來,這家伙手狠心黑,要謹慎提防才行。秋不二來到天馬身前,冷聲道︰「去幫著烈陽操控荒獸,不然的話,拿你試劍。」

天馬無可奈何,只好領命,有了天馬配合,荒獸漸漸列成戰陣,威力大增。北烈陽忽然醒悟,最近自己做事,總出疏漏,恐怕是無法進階煉體三級,心意煩亂所致,角人族遇到瓶頸,便去戰斗,這次也不例外。

就在此時,盯著山谷的角人族修士傳回消息,清明帶人進了叢林。北烈陽聞言精神一振,之前他和秋不二曾與清明無凡一戰,此人修為不俗,這次他離開山谷,莫非是陷阱?

北烈陽與南社商議一陣,還是決定要出擊,不管人族如何謀劃,總要用一場大戰結束試煉。北烈陽請荒原南社帶領族人,在山谷外靜觀其變,自己與秋不二、荒雅南潯等人去應戰清明。

北烈陽能夠控制荒獸,在叢林中多了無數只眼楮,不到一個時辰,已經出現在清明身前。清明見到北烈陽出現,不驚反喜,朗聲道︰「烈陽兄,今日清明出營,是要和你談判的。」

談判?北烈陽眉頭緊皺,道︰「你清明要和我談判?」

清明點頭道︰「正是,如今魔族將至,你我還在試煉場內打生打死,殊為不智,倒不如用些新方法,決出勝負,省出時間,積蓄力量,共抗魔潮。」

北烈陽道︰「這是你自己的意思,還是人族煉氣修士的意思?」

清明道︰「目前是我自己的意思,但我能說服無凡師姐,也能說服參加試煉的人族修士。」

北烈陽道︰「既然如此,你有什麼新方法?」

清明贊道︰「不愧是北烈陽,胸襟寬廣,我們這樣在叢林里打打殺殺,不過多流一些血罷了,不瞞你說,數百煉氣修士來到試煉場,本就是大人物眼中的棋子,既是棋子,便可以放棄,你就算是把我們都殺了,也無關大局。」

說到此處,荒雅忽然問道︰「你和無凡,乃至水朵朵、花千樹,也是棋子嗎?」

清明點頭道︰「在真正的大人眼中,整個地淵都是棋子,四磐石兄弟不過是水盟主的棋子罷了,他們一味悍勇廝殺,結果丟了性命。我和無凡師姐,你們是殺不死的,我們自有保命手段,至于水朵朵花千樹,恕我直言,以你們的實力,踫到之後只能遠遠避開,還沒有資格殺他們。」

北烈陽聞言點頭,清明所說,句句屬實,無凡如今的戰力,並不在他和秋不二之下,一直沒有拿出壓箱底的手段,至于眼前這個清明,也不是易與之輩。水朵朵花千樹既享大名,想來戰力不會差。

清明繼續道︰「以我來看,不如我們來一場擂台戰,人族修士和角人族修士,各出五人,五局三勝,你們看如何?」

北烈陽道︰「簡直兒戲一般,這樣的擂台戰,輸贏有何意義?」

清明嘆道︰「烈陽兄果然一語中的,這樣的輸贏,于大局毫無意義,只不過給我們些退路,給大人們找找臉面罷了。」

北烈陽見清明說的懇切,便道︰「這種擂台戰不打也罷。」

清明搖頭道︰「非也,烈陽兄,今日之局面,只有擂台戰才能快速解開。眼下你們雖然小有優勢,想要將我們滅掉,卻毫無可能。我們大不了守在山谷里,我們儲物戒里有海量物資,你們耗不光的。」

北烈陽笑道︰「那好,我們便以你們手中的儲物戒為賭注,來上一場擂台戰,你們若是輸了,便留下手中的儲物戒,退出試煉場。」

清明也笑道︰「我只能答應把我的儲物戒輸給你們,別人的我可做不了主,若是你們輸了,又當如何?」

北烈陽道︰「我們不會輸。」

清明正色道︰「若是萬一輸了呢?」

北烈陽正色答道︰「我們角人族窮,沒有儲物戒輸給你們,若是敗了,你們將我等性命拿走便是。」

清明舉手道︰「好,烈陽兄與不二兄的性命,豈是些許外物能比的,你我擊掌為誓,五日之後,便在山谷外擂台上一戰。」

北烈陽哈哈大笑道︰「擊掌倒也不必,角人族言出必踐,五日之後,必到山谷外一戰,至于清明你嗎,談判既然談完,該開戰了,你若能逃出生天,五日後擂台上見,你若逃不出去,你的儲物戒今日便留在這里吧。」

清明苦笑道︰「烈陽兄,話已至此,為何還要殺我?再說兩國相爭,不斬來使,我清明只是無名小卒,殺了我又能怎樣?」

北烈陽正色道︰「角人族如今算不上國,你也算不上來使,你這樣的無名小卒若是多幾個,我北烈陽後半生便不能安枕了。今日必有一戰,清明,你躲不過去。」

清明凝視北烈陽一陣,忽然笑道︰「烈陽兄,既然如此,那便一戰吧,至于我身後的八名師兄,還請烈陽兄讓他們回去報信。」

北烈陽道︰「人可以回去,儲物戒留下。」

清明道︰「他們出來時,我便沒讓他們帶儲物戒。」

北烈陽笑道︰「你清明算無遺策,我更要殺你,你若肯讓他們回去,那便回去吧。」

清明一擺手,八名煉氣修士紛紛進入叢林,不見了蹤影,清明拱手道︰「烈陽兄,你我一戰吧。」

北烈陽肅然道︰「他們既然回去了,恐怕無凡馬上就到,我一個人倉促之間可殺不了你,記住了,今日殺你之人,是北烈陽、秋不二、荒雅、南潯、北月、北山、秋不三、秋不四,你到了地府,想要報仇,別找錯人。」

清明再也無法鎮靜,怒道︰「北烈陽,你個無恥之徒,一對一我尚且打不過你,你們還要圍殺我,可知道廉恥嗎?」

北烈陽道︰「廉恥?殺了你之後再講。」說完,眾人一擁而上,直奔清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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