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13.界碑現

凌雲峰上,天地靈氣結為靈繭,將北烈陽、秋不二、無夢、南洛溪籠罩其中。靈氣極為純淨,秋不二、無夢不由自主運轉功法開始修煉,卻赫然發現,連一絲一縷靈氣都無法煉化。

天地靈氣入長江大河一般向南洛溪的肚子奔去,隨即消失不見。四人頓時明白,這些天地靈氣,是秋雲兮大人給南洛溪肚子里孩子準備的。

無夢不明所以,不知道南洛溪的孩子為何如此受秋雲兮大人青睞。北烈陽、秋不二卻心知肚明,兩人對視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贊嘆。

不知秋雲兮用的是什麼妙法,竟將如此純淨的天地靈氣聚集到凌雲峰頂,還能只供給自己的愛女一人。

北烈陽心中閃過一絲狂喜,這樣的手段,絕不是隕落的人能操控的,看來秋雲兮大人雖然在地淵消失,卻並沒有真正隕落。

遙遠的天域上,臥龍城中,花憐九輕嘆一聲,終于醒來,睜開眼楮,一下子就看到了娘親和花半頃。

「咦?娘、大師兄,你們怎麼會在這里?我爹不是封鎖了地淵,令九天修士無法輕易入內了嗎?」花憐九疑惑起來。

花半頃搖了搖頭︰「憐九,這里是天域臥龍城,你已飛升天域,剛剛多喝了幾杯靈酒,便睡了一覺。」

原來如此,花憐九頓時想起曾經渡過的天劫,露出了一絲笑容,隨即又皺起了眉︰「娘親、大師兄,我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,你們能提醒我一下嗎?」

花半頃一時語塞,花憐九娘親的聲音響起︰「憐九,這是飛升天域常有的事,會丟掉一些記憶。我現在就記不清自己叫什麼名字,問你爹和你大師兄,他們都不告訴我。乖女兒,你來告訴我,為娘叫什麼名字?」

花憐九露出一絲恍然之色︰「娘親,你的名字叫憐香。」

「憐香?我為何叫這麼難听的名字?」花憐九娘親高呼起來,「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?」

「是道千軍叔叔告訴我的。」花憐九順嘴答道。

憐香陷入沉思,目光凝滯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花半頃、花憐九不敢打擾,便靜靜地等著這位長輩自己清醒過來。

這一等就是半天,幸好天域臥龍城中仙靈之氣極濃,兩人閉目修煉,各不相擾。日頭偏西時,憐香長嘆一聲︰「我懂了,道千軍之所以飛升到火界,是小妖恨他泄露了我的秘密。」

話音未落,一道仙光從天而降,仙光中浮現出蒼茫的天穹。一個宏大的聲音響起︰「憐香我兒,你受委屈了,花小妖辱你之仇,我早晚會向他去報,你跟我走吧。」

花半頃吃了一驚,神牙寶劍出現在手中︰「你是何人?為何要擄走我的師娘?你要知道,我的恩師是天域臥龍城主花小妖,如今在域外戰場上,已突破到無上境界。」

那個聲音再次響起︰「告訴花小妖,想找他的女兒,到天上天去尋!憐香,跟我走吧!」

憐香舉步向前,邁入仙光中,向花憐九招了招手︰「孩子,你過來,我和你有話說。」

見娘親召喚,花憐九快步走過去︰「娘,你真的要去什麼狗屁天上天?我爹回來後,若是見不到你著急發怒怎麼辦?」

憐香微微一笑︰「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叫你過來,是要送你一份大禮,你來看。」

憐香伸出一只手,一道極為霸道的仙罡奔涌而出,花小妖的聲音響起︰「我早就料到你會來騙我的老婆,你這個傻鳥,以為我不在,你就能為所欲為了?看劍!」

一道劍光涌起,那是一道跨越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劍光,有滄桑、有厚重,也有縹緲之氣,劍光閃過,無堅不摧,從天而降的仙光隨即被斬斷。

虛空中傳來「啊」的一聲慘叫,隨即天降血雨,臥龍城中仙靈之氣變得更加濃郁,那片翠竹林瞬間擴大一倍,每一枚竹葉上,都閃著幽光。

憐香輕喝一聲︰「憐九我兒,煉化這道仙光,你便跨過了飛升天域的第一關。」

花憐九立即煉化起來,背後浮現出青蓮法相,混在翠竹間,相得益彰。憐香繼續開口︰「半頃,你也來煉化仙光,憐九無力全部煉化。」

花半頃也不推辭,來到仙光旁,全力煉化起來。眼見兩名晚輩盤膝閉目,陷入深沉的修煉中,憐香笑了起來︰「半頃,你會忘掉有關憐九飛升後的記憶,憐九,你會徹底忘掉北烈陽那小子。不管怎麼樣,我都不會答應你嫁給北烈陽!他什麼都沒有,偏偏娶了兩個妻子!我的女兒,怎能給人家做小?」

仙光越來越稀薄,最終徹底消失,天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,可惜憐香、花憐九、花半頃都沒有听到。

凌雲峰頂,靈繭慢慢消散,北烈陽、秋不二被天地靈氣搞亂了頭發,卻一無所獲。無夢比兩人好一點,她的短發根本不怕靈氣沖刷,依然倔強到指向虛空。

南洛溪卻變了模樣,原本大月復便便的她,如今變得極為苗條,仿佛已生過了孩子。

北烈陽吃了一驚︰「洛溪,我們的女兒去了哪里,怎麼不在你月復中?」

南洛溪搖了搖頭︰「夫君,我們的女兒還在我肚子里,只是變小了。原本我以為她很快就會降生,哪知道,她之前說要等個大場面的話,竟然是真的!」

北烈陽將手覆蓋在南洛溪肚子上,仔細體會,很快捕捉到愛女的心跳。那是不清晰又不規律的心跳,仿佛在彈奏著什麼曲子。

這是什麼情況?北烈陽百思不得其解。

秋不二忽然輕咦一聲︰「烈陽,你看,秋雲兮大人題字的石碑不見了。」果然,原本題字的石碑消失在峰頂。

北烈陽點了點頭︰「原來秋雲兮大人將天地靈氣封印在石碑上,靈氣化作靈繭,被我的愛女煉化完,石碑便也沒了。」

角人族堆土而成的凌雲峰頂並不大,一眼看到了邊。北烈陽、秋不二找了幾圈,一無所獲,只好返回南洛溪、無夢跟前。

無夢望了望四周,心有所悟︰「夫君,不如將秋雲兮大人的衣冠冢建在此地!」

幾人紛紛點頭,熒惑星的防線雖然穩固,卻不會比地處黑霧森林、雲夢澤之間的凌雲峰更安全。秋雲兮大人在此地封印天地靈氣,自然大有深意。

手帕被取出,沒等挖坑,「嗖」的一聲,手帕便掙月兌束縛,鑽入凌雲峰頂。又一座石碑緩緩鑽出地面,上書五個大字︰秋雲兮字幕!

四人祭拜一陣,走下凌雲峰。此時南洛溪腿腳靈便,不再用無夢去攙扶,幾人速度極快,很快來到雪線以下。

北烈陽請秋不二回家中痛飲幾杯,秋不二卻毫無心情︰「烈陽,你我兄弟下次再喝酒,揮別秋雲兮大人,我心情不好,一口酒也喝不下去。」

見秋不二不願回黑霧森林,北烈陽只好作罷,他長嘯一聲,半刻鐘後,金燦露出原身,已趕到凌雲峰下。

「金燦,將你秋叔、秋嬸帶回熒惑星,平安抵達後,讓魔丁給我傳音。」

四人揮手告別,秋不二、無夢躍到金燦寬闊的後背上,北烈陽、南洛溪目送兩人駕乘金翅大鵬而去。

「走吧。」北烈陽輕聲道。

南洛溪嘆了口氣︰「夫君,依你之見,秋雲兮大人什麼時候能與我們重相見?」

北烈陽搖了搖頭︰「洛溪,此事我也猜不到,你安心養胎,我全力修煉,等下次見到秋雲兮大人,別讓她看了笑話,怪我們不求上進。」

南洛溪對著凌雲峰頂,深深鞠躬,北烈陽醒悟過來,一同行禮。兩人彎下的腰還沒有直起來,角人族堆土而成的山峰忽然倒塌。詭異的是,倒塌山峰中的無數土石不知去了何處,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北烈陽、南洛溪對望一眼,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復雜心情。衣冠冢就這樣沒了,這是秋雲兮大人的意思,還是有人故意做局?

南洛溪輕嘆一聲︰「夫君,我們要把秋雲兮大人的手帕找回來,那是大人留下的唯一遺物,不知化作墓碑後,如今有沒有一同消失。」

有沒有消失一目了然,從他們所站的位置向上,已是一片空空,那塊手帕又到哪里尋找?

北烈陽、南洛溪找了幾圈,一無所獲,一切都顯得無比詭異,讓人心情不得開朗!

「砰」的一聲,北烈陽揮出一道混沌之氣,將地上擊出一個大坑,一塊石碑赫然出現在坑底,這又是什麼情況?

北烈陽凌空一抓,石碑已托在掌心,輕吹一口氣,石碑上蒙的土被吹散,幾個大字浮現出來︰「人界1475號錨點,立碑人,秋絕路。」

竟是一塊人界界碑,秋絕路看起來像是秋不二的先祖,北烈陽卻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,不知這位前輩生在哪個年代?

北烈陽正在沉思,忽听一聲輕呼,抬頭看時,只見南洛溪捂著額頭,臉色蒼白,界碑卻消失不見。

「夫君,石碑鑽進了我的眉心,我有點暈。我若隕落了,你要以法力維持我的身軀,讓我們的愛女順利出生。」南洛溪低聲說道。

北烈陽將南洛溪輕輕擁到懷里︰「洛溪,不要多想,那是一塊人界界碑,竟然認你為主,這是天大的好事,不會讓你隕落,反倒令你修為大增。」

話音未落,南洛溪眼楮一翻、身體一軟,就此昏迷在北烈陽的懷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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