瘋子,別再讓她毀了你

中午吃飯,是在一家法國餐廳,露天空中陽台,遮陽傘籠罩,一個個小型花圃間隔,私密空間很好,昭顯著來這里用餐的人皆是品味不低禾。

韓愈點了餐,似是沒食欲,未曾開動,靠著椅背,雙腿交疊,翻看著雜志。

良久之後,他終于開口,聲音有些毫無征兆︰「嚴重嗎?」

任洋切著牛排,回道︰「下手怕是不輕,沒拍到照片,具體嚴不嚴重,並不清楚。」

雜志移開,露出一張英俊的臉,目光平靜,但因為沒有笑意,所以猶顯銳利︰「那位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?」

「還擊一巴掌,解雇。」

韓愈不再說話,沒有過多詢問,譬如︰「她哭了沒有?」

不問,只因他知道,顧笙是不會哭的,她的眼淚都是為別人而流,從不為自己。

夫妻多年,她從未流過淚,很少微笑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半夜醒來,他從床上坐起,會看到她在臥室里走來走去,焦慮的呢喃著,似乎走在了懸崖邊,恐慌無助;有時跟在她身後,看她在冰箱里找吃的,不知饑飽,呆滯的把零食塞到嘴里。

他伸手去搶,她輕輕的笑,聲音很淡,恍若雲煙︰「我餓。妲」

于是,手松了,坐在一旁看著她吃。

放縱她的「喜好」,吃了太多零食的她,開始在洗手間里大吐特吐,水流卷走了那些未曾消化的食物,她靜靜的看著,嘴角微揚,帶著嘲弄。

「這世上的骯髒是不是都能被水沖洗干淨?」

說的那麼人世滄桑,害得他以為那一刻她是清醒的,也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,哪些是幻覺,哪些是現實?

誰愛她,誰不愛她,對她來說,早已不再重要,她把自己封閉在密實的城堡里,拒絕傷害。

雪亮的刀叉擺放在素色餐巾上,餐巾一角繡著肆意綻放的白蘭花,溫雅宜人。

放下雜志,韓愈拿起溫毛巾擦了擦手,這才開始進餐。

歐陽浨用餐時,抬眸看了韓愈一眼,「像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,您為什麼不讓人直接帶走太太?」

韓愈似是沒听到她的話,切牛排的的動作依然沉穩優雅,好看的只是外形,焦慮的卻是飽含煎熬的內心。

在阿笙之前,他有過幾個女人,倒不是說情場高手,而是他清楚的明白一個事實︰對女人要講究進退適宜,有時候換一種方法可能會事半功倍。

對顧笙,只能采取逼壓,能夠讓她妥協的只有現實,帶走她不算什麼,他要的是她在清醒的時候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。

問過自己,如果她不回來呢?

她若不回來,他會親自帶她回來,到頭來,她還是他的。

有五年時間里,她坐在陽光下入睡,他站在身後看她,恨不得沖進她的身體里,把住在她心里的人脖子給扭斷。

愛,已讓他變得近乎殘暴。

多年前,他敗給陸子初,是輸給了命運投擲下來的惡作劇。阿笙選擇陸子初,曾經讓他憤怨難眠,但現在卻成為了命運轉折契機。

愛有多重,回憶就有多重,一旦痛苦進駐,就算是再輕盈的靈魂也無法展翅飛翔。

她若高空墜落,無需害怕,天地間不是還有一個他嗎?接著,便再也不允許別人染指半分。

……

午後1點左右,韓淑慧抵達望江苑。

門鈴響起,陸子初正在準備午飯,開門看到母親的那一瞬間,就已經猜到了她為什麼而來。

站在客廳里,隱隱可以聞到淡淡的飯菜香,那些香氣宛如催化劑,足以讓韓淑慧心中的怒火燃燒成灰。

「她人呢?」韓淑慧連鞋都沒換,冰冷的目光在視線所及之處搜尋著,希望能夠快一點找到那個人,但又抗拒看到那個人。

陸子初看著她,輕描淡寫道︰「樓上睡覺。」

話音還沒消散,見韓淑慧邁步朝樓上沖去,陸子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
「放手。」韓淑慧怒了,掙扎不休。

「放手之後,你準備干什麼呢?打她?罵她?趕她走?」陸子初語調極緩,少了銳氣,以至于言語表情都平靜過了頭︰「在你找回冷靜之前,我不可能讓你見她。」

韓淑慧心中怒火越燒越旺,若是見到顧笙,她確實會打她、罵她、趕她走,但陸子初太聰明了,他那麼直言不諱,接連反問,字字切中要害,殺得韓淑慧毫無反駁之力。

她不是一個苛刻的母親,對兒子沒有那麼強烈的控制欲,她也很清楚,兒子的想法和做法,她沒辦法干涉,但如今她被焦躁和憤怨包裹著,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
一杯水遞到她面前,韓淑慧沒接,陸子初便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。

「陸子初,你無藥可救了。」這話出口,近乎咬牙切齒。

陸子初眼神漠然,他越是面無表情,白皙清雋的臉上就越是透著寒氣。

溫馨提示︰方向鍵左右(← →)前後翻頁,上下(↑ ↓)上下滾用, 回車鍵:返回列表

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