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三十四章 點四香!

作者︰屋外風吹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翌日清晨。

山東曲阜,趙府。

書房內,林如海正听著老僕回報青隼諸事,就听有人來報,禮部左侍郎曹叡求見。

林如海微微頷首,讓人進來。

待曹叡見禮罷,林如海微笑問道︰「子揚見完孔趙氏了?可有定論否?」

曹叡感慨道︰「回相爺,已經見罷。這孔趙氏不愧出身聖府啊,實在難得。非尋常婦人可比……」

林如海聞言笑了笑,問道︰「何出此言?只因她會背論語?」

曹叡正色道︰「絕不止此!相爺,您可知,孔趙氏準備如何安置聖人苗裔?」

林如海點點頭,道︰「倒是听說過一點,無非是耕讀傳家罷。」

曹叡連連搖頭道︰「不止如此。孔趙氏願將衍聖公府所有的家業,包括田產、門鋪、園子和京城里的宅第,全部捐獻給朝廷。她說她讀書雖不多,也不精,卻亦知聖人曾言︰飯疏食飲水,曲肱而枕之,樂亦在其中矣。不義而富且貴,于我如浮雲。

並說孔族前些年蒙聖恩富貴的忒過了些,不合至聖先師安貧樂道之祖訓,故而願將不合家訓之富貴,悉數捐給朝廷,賑濟山東鄉梓百姓。從今往後,只守著安貧樂道四個字來過日子。

表示孔家不該要許多田和宅子,更不該有許多金銀,只該有許多書……

林相,難得啊!可見此人是真正讀透了聖人經義的。」

林如海點頭道︰「子揚言之有理。這些年來,曲阜聖府之排場,一年比一年大,嚼用耗費驚人。土地兼並之烈,蓄養僕婢之廣,令人側目。若孔趙氏果真能有此心,殊為難得!宮里皇上知道了,必是要賜下誥命來的。」

曹叡忙正色道︰「理應如此!其子為衍聖公,孔趙氏自然為衍聖公太夫人。」

衍聖公太夫人的位份,甚至不在諸王妃之下!

再想想趙氏的身份……

這才真真叫造化!

林如海淡淡一笑後問道︰「那……現在可以交接山東諸事了麼?畢竟時間不等人吶,子揚你身上的擔子,極重。」

曹叡沉聲道︰「林相,下官昨夜已經連夜將所有卷宗記錄在案,今日一早送回京城,下官在禮部任事,已經結束了。」

林如海聞言笑了笑,擺擺手,林家老僕便捧了一個托盤過來,托盤上有一方大印來,一面藍旗,和一塊令牌。

林如海道︰「這便是山東巡撫大印和王命旗牌,子揚,山東大地,兩千余萬百姓,受重災顆粒無收需要賑濟者達六百萬之巨,先前勉強接濟了不足三百萬,也救濟的不足。接下來,山東百姓就都看你的了!老夫自山亭和八縣繳獲的糧米,未必盡夠。這幾日繳獲的金銀也清點的差不多了,你要即刻派人沿著運河去江南采買。另外,不止要賑災,還要除匪!災年多匪,雖情有可原,但打家劫舍,殘害百姓者,務必要做到除惡務盡,一個不留!山匪不除,則百姓永無寧日!」

曹叡聞言變了面色,遲疑道︰「林相,剿匪乃各府縣兵備,和山東大營之軍務……」

林如海擺手道︰「山東雖隸屬北直隸,然直隸總督卻管不到山東。天下巡撫皆從二品,獨山東巡撫正二品,與九大總督平齊。再者,你為封疆,手中有王命旗牌,該行霹靂手段時,絕不可推諉責任。老夫回京後,會奏明皇上,即便不升格山東巡撫至總督位,也該賦予軍政大權。山東諸事,你放開手去辦,老夫與你同責。」

此言一出,曹叡再度微微色變。

他原是禮部左侍郎,能做到這個位置,身上不可能沒有烙印,背後也不會沒有後台。

他是當朝領班軍機大臣荊朝雲的門生,但因出身世代官宦家境殷實之族,所以這些年來,倒不似其他景初舊臣那樣貪婪。

況且,禮部原是清貴之處,不至于到處吃拿卡要。

這也是曹叡能得隆安帝賞識,賜王命旗牌,托付封疆的緣由。

但到了這個位置,背後是一定要站著一個能在最頂層引路的後台。

這並不只是靠山,也是表明他政治路線,風向何處吹的必選之路。

誰都知道超然于紛爭外最好,最舒適,也最沒危險。

但實際上,官場上抱著這種念頭的人,都是第一波被干掉的!

原本,曹叡是等著韓彬、李 等人全部回京後,再認真選擇投到哪人門下去。

雖然這批人皆為天子信重的新黨巨擘,但到底投誰門下,還是有天壤之別的。

卻不想,沒給他許多選擇的機會,林如海就拋來了橄欖枝。

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兒上,有他拒絕的余地麼?

韓彬不歸,景初舊臣注定垮台之際,滿朝上下如今獨林如海旌旗招展!

雖然竇現回京後,火力全開,搬倒了諸多高官,但他也只是一殺臣,難立大旗。

因為自古以來,殺臣都難有好下場……

所以,林如海幾乎是眼下唯一的選擇。

又有山東一地的淵源在,現在拒絕,那才是將人得罪死了!

沒听人說,回京後要奏明天子,升格山東巡撫為總督?

這種大事上,其實敗一人遠比成一人容易的多。

那位趙國公打發來的劉將軍不就是如此?

還是元平功臣,又有戰功在身,可林如海不讓他妄動,他都不敢多動一步。

封疆大吏尚且有王命旗牌,可斬佞臣,更何況軍機相國手中的天子劍?

林如海果真斬他,回京後便是趙國公姜鐸都不會多問一句。

這就叫禮絕百僚之相國!

曹叡若拒絕,林如海當然不會殺他,但只要回京說一句,曹叡不宜代天巡撫山東,那他就不只是丟官的問題了,余生的前程都將斷了。

雖然曹叡不能肯定林如海會不會這樣做,但他知道,林如海有能力這樣做就足夠了……

所以,也就沒有別的選擇了︰「下官參見恩相!」

林如海見此呵呵笑著,滿意的微微頷首,叫起道︰「子揚不必如此,老夫沒有荊朝雲那樣大的規矩,也沒何振、羅榮那樣大的脾氣。好好替皇上辦差事就好,京里有老夫在。」

他雖為官數十載,但大半光陰都在揚州鹽院。

那一處雖是天下第一流膏腴要地,卻畢竟遠離中樞,難以培養下臣勢力。

這麼多年來,也只一個陳榮可堪大用。

若非如此,他又何必非用賈雨村?

如今在景初舊臣中摘選出來不少還算清廉可用的,大半充斥在戶部,慢慢調理,如今再選一曹叡,也算是成就一番根基雛形了。

听聞林如海之言,曹叡徹底放下心中包袱,不再多想其他。

他再三感謝後,又道︰「恩相,下官巡撫山東,賑濟災民,恢復官場秩序,自信能做到。雖難如恩相彈指平定山東,卻也能做到中庸。可兵馬之事,下官雖有心,實無力。還請恩相指點方略!」

林如海想了想,道︰「這樣罷,你且穩住山東大營的鷹擊司馬,等老夫回京後,即刻奏請皇上,派下一員干將來,提調山東大營,剿滅諸多賊匪。子揚,你只要將手里的錢糧握好,就足夠了。」

曹叡聞言,登時恍悟,心中愈發對林如海敬佩不已,最後問道︰「卻不知恩相,何日回京?」

林如海笑了笑,道︰「且等繡衣衛魏指揮使,唱完山東這一出大戲後,即刻就走。這一出大戲唱不好,子揚在山東行事多有不便。」

……

神京,皇城。

大明宮,養心殿內。

隆安帝听完中車府外城總管溫重九的奏報後,皺眉道︰「還都殺向山東去了?看來,魏永倒沒料錯。那起子,果真等不得羅士寬、曹祥雲、李嵩之流回京。」

戴權笑道︰「原都在主子意料之中。」

溫重九穿一身大紅太監袍,嫉恨的看了戴權一眼後,賠笑道︰「萬歲爺,其實這些差事,中車府也能做,還能做到更好。就在這神京城內,便能一家一家給那些人破殺干淨了!」

隆安帝還未開口,戴權就皺眉道︰「這難道不是混帳話?主子花了不知多少銀子才拉扯起來的中車府,若是連一群螻蟻都打不破,那干脆一頭撞死算了。只是,若打打殺殺,少不得要死人……」

溫重九抓住機會,立刻冷笑道︰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,萬歲爺養了咱們這群奴婢這樣久,你還怕死?」

戴權搖頭道︰「奴婢當然不怕死,就怕死的不值當。為了一群殺坯,就壞了主子的大事,那才叫莽撞愚蠢。那些家派往山東的人,雖都是精銳,可未必就是根本。繡衣衛出動足夠了,魏永不是廢物。再者,山東還有林相爺在。有他老人家在,那些東湊西湊出來的烏合之眾,又能成甚麼大事?」

這話隆安帝深以為然,微微揚起嘴角道︰「林愛卿上回在密折中就說過,要使計攪動山東綠林響馬,各處盜匪,爭取一戰而定之。即便殺不盡,也要盡誅精銳。盜匪亂賊不平,則山東百姓難安。朕亦深以為然!朕已經讓魏永听命于林愛卿,想來,區區匪盜草賊之屬,又怎是朕之宰輔相國的對手?

對了,賈薔手下那些人手,可都去了山東?」他忽然想到甚麼,眉眼間有些凝重問道。

動用繡衣衛和朝廷大軍狙殺綠林草寇,和動用私兵殺伐,完全是兩回事。

溫重九忙道︰「先前隨林相爺去了一部分,剩余的沒動,有一些昨兒護著寧侯去小湯山桃園莊子去了。」

隆安帝聞言一怔,皺眉道︰「現在蜜桃早就過季了,他現在去那做甚麼?」

溫重九干笑了聲,道︰「萬歲爺,寧侯在那里還種了秋桃,他似乎偏愛吃桃兒……且,寧侯的莊子里,還有溫湯。昨兒趕在落日前,寧侯就帶著家眷,趕了十來架大車,百余人手護送著去湯山莊子去了。」

隆安帝聞言,臉色有些不好看了,冷哼一聲道︰「他倒會受用!朕這個天子,還要白天黑夜的批改折子,覺都睡不了幾時。他先生更是拖著病體,替朕安撫社稷黎庶。他倒好!李暄去了沒有?」

戴權忙回道︰「回主子,恪和郡王昨兒沒去,被皇後娘娘留在宮里說事了……不過,主子,昨兒寧侯回賈家後,賈家可是鬧了好大一場。」

隆安帝眉尖一挑,問道︰「怎麼說?」

戴權便將昨日賈家諸事說了一遍,大體上,幾無差錯,因為他知道,除了他之外,隆安帝另有耳目,因此不敢弄鬼。

隆安帝听罷,皺眉道︰「賈薔同朕說過,為賈赦請旨去甘肅鎮之事?」

戴權忙道︰「並未,是寧侯假傳聖旨。」

隆安帝瞥他一眼,淡淡道︰「倒也並未假傳聖旨,只是借了朕的皇威,去唬那起子厚顏無恥之蠢蠹罷。」

戴權忙躬身賠笑道︰「是,是。」

他心里有些後悔多嘴,只看隆安帝的臉色,就看得出八成是由賈家事,又想起九華宮皇太後處的事了。

那位太後娘娘,可還是不省心吶,和賈家那起子又有甚麼分別?

只可惜,以隆安帝天子之尊,也不能像賈薔那樣,說撕破面皮就撕破面子,肆無忌憚。

說不定,隆安帝還指著看賈家的戲,順帶出一口惡氣,過過干癮呢……

果不其然,就听隆安帝冷笑道︰「先榮國賈代善,人中龍鳳,其勇其謀,不讓父祖。可惜,虎父生出兩個犬子來,太夫人更是糊涂,大房住偏院,倒讓小兒子住在中堂,亂了綱常王法!賈薔這混帳,旁的事做的稀里糊涂,根本底線還是有的。

不過甘肅鎮的副將豈能授予賈赦這樣的廢物?去派人告訴他,朕頂多給他一個沙堡屯長。另外,讓他早早準備好,去接他先生。林愛卿歸京時,他要是敢還賴在那溫湯池子里,朕就讓人燒幾鍋開水,讓他好好煮一煮,受用個夠!沒孝心的種子……」

……

小湯山,桃園。

深秋寒露重,早起晨霧。

賈薔站在半山腰上,伸了個懶腰,看著白霧如雲,似天上人間,感嘆一聲道︰「若能長居此間,何等快意逍遙……」

話音剛落,就見從南屋走出一水蛇腰、削肩膀,桃花眼里滿是冷笑的俏丫頭,听聞此言很是冷笑了聲。

賈薔吃不住,側眸問道︰「晴雯,你笑甚麼?」

晴雯哼了聲,翻了個白眼道︰「爺自然恨不能長住在這里,多快活呀!昨晚百靈鳥和鳳凰叫了一宿!」

賈薔懶得理會,只能放狠話道︰「早晚也讓你這雀鳥連叫三天三宿!」

「呸!」

晴雯紅臉啐了口,想罵一句不要臉,可想起昨晚洗溫湯時賈薔同她說的那些話,又忍住了。

隨手從門口邊摘下狗繩,牽到一邊讓狗狗噓噓……

賈薔奇道︰「你怎連這活都接?」

晴雯氣個半死︰「我活該!」

賈薔甚是喜愛她這嬌俏模樣,哈哈大笑一聲後,轉身下山去了。

于盡北處一間茅草屋外叩門,听到里面傳來笑聲,問道︰「誰呀?」

听這聲音,是寶琴的聲音。

賈薔笑道︰「是我。」

里面傳來一陣嬉笑聲,過了稍許,方听寶琴又道︰「薔哥哥,這一大早的,你來做甚麼呀?」

賈薔道︰「來尋你林姐姐,去散散步。」

里面又一陣笑聲,寶琴亦是咯咯笑道︰「薔哥哥,要來見林姐姐,可不能這樣簡單得了去,林姐姐說,你得唱個曲兒才行……哎喲!」

說罷,「慘叫」了聲,顯然受襲。

隱隱有斥責「反叛」之聲傳出,不過未幾,又笑成一團。

其實倒不能怪寶琴,如今普天之下,怕只有黛玉一人能讓賈薔這個少年貴冑唱曲兒,還不讓他著惱了。

換其他任何一人,都帶有作死傾向……

果然,賈薔無奈,道︰「昨兒我美妙的曲聲,還沒听夠麼?」

屋里的嬌笑聲又大了幾分,這次換了聲音,只听黛玉啐道︰「呸!昨兒分明是你弄鬼!你唱不唱?」

賈薔轉頭看了眼從隔壁草屋里出來的探春、湘雲,求饒道︰「三姑姑、史妹妹她們都出來了,我還要唱?」

探春、湘雲沒想到一大清早就有這麼好頑的事,再一听賈薔的話登時不樂意了,齊道︰「我們就不配听?」

黛玉居然還附和︰「極是極是!」

賈薔哈哈笑道︰「好,唱就唱,且听我唱來!」

京劇昆曲他必是不會了,但前世當宅男時,沒少听郭黑胖子的京城小曲兒,自忖能學個六七分,因而亮嗓子唱道︰

「桃花飛舞柳條青,好一個春香女花容。」

「會描丹青擅畫畫,這佳人十九冬,手兒巧好貌容。」

「只可惜鴛鴦夢,前世未修成」

听了一段,屋里屋外的女孩子們簡直驚艷!

雖說這曲兒遠不及昆曲雅,甚至可以說是粗淺。

可前世口水歌能橫行天下,說明通俗易懂好听。

這京城小曲兒的曲調又和昆曲截然不同,听著實在新鮮有趣!

「還有呢,還有呢!」

別說探春、湘雲起哄,迎春、惜春、尤氏、尤三姐等人,並諸丫頭、十二戲官都起了來,一大清早來看熱鬧,一個個高興的不得了!

賈薔環視一周,見她們一個個笑的合不攏嘴,心里也高興,卻故意拿捏道︰「唱一段差不離兒了罷?我唱曲兒很貴的!」

眾人嘻嘻哈哈大笑出聲,這時又是黛玉,從門縫里「」丟出兩顆金瓜子來,眉眼靈秀帶笑,道了句︰「賞你的,快唱!」

眾人轟然大笑之余,也有手邊有活錢的,或是金瓜子,或是小銀錁子的賞。

賈薔倒也不嫌,一個個收了起來,不過等看到地上居然還有兩文銅錢時,登時「怒了」,斥道︰「誰丟的兩文錢?爺唱的就值兩文錢?!想吃白食怎麼著?」

一眾女孩子們愈發笑的前仰後合,惜春靠在迎春懷里,只叫揉揉肚子,笑的肚子抽疼。

小角兒和小吉祥扭扭捏捏的承認了,是她們一人丟了一枚……

正熱鬧時,鳳姐兒、平兒、可卿、香菱、晴雯一行听到這邊熱鬧,也從山上下來了。

溫湯效果極好,一夜間,鳳姐兒、平兒、可卿膚色都白里透紅,容光煥發。

這時卻沒人注意她們,都催著賈薔繼續……

賈薔也不懼,又亮嗓子唱了一段︰

「桃花艷來李花濃,好一個夏香女花容。」

「眉清目秀將我打動,天對地,鳳配龍,引來俊鳥落在梧桐。」

「只可惜年紀小,婚事怎麼能成?」

這段鳳姐兒听的高興,笑的眉飛色舞。不過後面又有些失落,也不知是不是在難過我生君未生……

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,最早見于前朝嘉興人項元汴的筆記蕉窗雜錄中,到周玄暐的涇林雜記一書,關于唐伯虎與秋香的故事更為詳細,基本上形成了「三笑」的雛形。

所以,眾人對唐伯虎三笑點秋香的故事並不陌生,戲台上也看過,但這樣好听的小曲兒,倒是頭一回听。

「桃花引來小黃蜂,好一個冬香美了貌的女花容。」

「明眸皓齒秋波動,這佳人喜盈盈,桃腮粉面臊的通紅。」

「只可惜月下老,他未給牽紅繩」

賈薔這回不用催,又唱了一折,眾人听的皆驚喜,十二戲官听明白了音律,忙從屋里取來家伙事,吹拉彈奏,居然伴起曲兒來。

「秋中魁首香中王,為了秋香我費盡了心腸。」

「虎丘山大鬧雲岩寺,追舟尋美醉顛狂。」

「皇家解元伴了書房,堂堂的斯文我面上無光。」

「今日里得入鴛鴦帳,我與你三笑姻緣配成雙,我與你三笑姻緣配成雙!」

「好!」

「好好!」

在眾人叫好聲中,黛玉、寶釵、寶琴三人方從茅草屋里開門出來。

一個個笑顏如花,美不勝收。

黛玉盈盈星眸望著賈薔,抿嘴笑道︰「還成,沒白賞。」

賈薔哈哈一笑,道︰「你喜歡听就好,改明兒還給你唱。」

「咦」

眾姊妹嫌棄起哄,賈薔無所謂,黛玉卻羞紅了臉,不與他多說。

正這時,李婧從外面走了來,受氣氛感染也笑了起來,對賈薔道︰「爺,外面恪和郡王、尹家五爺、萬寶樓的齊筠齊大爺,還有賈雨村和大理寺卿陳榮之子陳德求見。」

賈薔聞言,點點頭,同黛玉等人道︰「來了不少人,我去去就來。」

黛玉忙笑道︰「自去忙你的就是,我們自頑我們的。」

賈薔哈哈一笑,轉身隨李婧闊步離去。

只是好奇,賈雨村,他來做甚麼?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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