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死過一次的人,不能再浪費生命

作者︰是以卿卿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魏若若聞言死死攥緊了拳頭,魏老夫人的意思是,難不成你真要叫人來驗身不成?到時候再後悔可就糊弄不過去了!

她臉色青紅交加,咬牙看向魏若若︰「你不要得寸進尺,五百兩銀子,此是就次作罷!」

魏妥妥聞言嗤笑一聲,「喲,原來姐姐的名聲和親事就值這五百兩銀子?抱歉,我頭上這傷,可比這金貴多了!恕我不能答應!」

她轉身就往外走,魏老夫人表明態度之後,其他人也都不再攔著魏妥妥,眼看她邁出了院門檻,魏若若急了︰「一千兩,一千兩銀子!」

魏妥妥理也不理。

「好!我答應你!」魏若若眼珠子都紅了!

魏妥妥眉頭挑了挑,轉頭一臉不樂意的看她︰「那好吧!」

末了,她還補充一句︰「大姐姐一定要立下字據,這些東西,可是林景明的身價銀子,到時你可不要賴賬。」

魏若若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,「身價銀子?虧你說的出口!」

魏妥妥冷笑看她︰「我說的有哪里不對?二姐姐分明是將林景明從我這里買走的。難不成還要我找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說辭?那可對不住,我的臉皮沒那麼厚。」

魏若若瞪著兩只通紅的眼楮,差點一口氣上不來。

眼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,不止魏輕輕心中震驚,就連梁氏都驚愕不已,更何況一眾下人。

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,這是那個怯懦膽小,唯唯諾諾的五姑娘嗎?

二姑娘居然在她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虧?

難不成死過一次真能令人性情大變?

魏妥妥深深的看著她這位二姐姐,說道︰「我希望你能明白,我今日差點就死在你手上,死過一次的人,不想浪費時間,浪費生命,以後你也莫要將我當軟柿子捏,如果你觸犯了我,我必定叫你嘗嘗我的厲害!」

她的這幾句話,說的擲地有聲,斬釘截鐵,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,魏若若更是愣在當場。

魏妥妥不理會眾人的反應,看向寧氏︰「還請二伯母將私庫打開,我這就去挑東西!」

寧氏一窒︰「現在?」

「不然呢?」魏妥妥是半句好話都沒有,「難不成等二伯母將好東西都收起來之後再去挑麼!」

魏若若忍不住大叫︰「你不要小人之心!」

魏妥妥不甘示弱,「咱們誰是小人,大家都清楚明白著呢!」

「好!好!」寧氏狠狠瞪了魏妥妥一眼,咬牙切齒的對梁氏說道︰「你們母女真是好樣的!」

梁氏一早就厭惡寧氏事事佔便宜,聞言不客氣的回嘴道︰「二嫂這話,好像錯的是我們母女似的,我勸你還是拎拎清楚,免得我們反悔,到時候你女兒就等著做妾!」

「你!」寧氏哆哆嗦嗦的指著她,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,最後一甩袖子,率先往她住的院子走去。

魏妥妥上前攙扶著著魏老夫人,柔聲道︰「多謝祖母為妥妥做主。」

魏老夫人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她,心中雖然狐疑,卻覺得她的轉變很是不錯。起碼對于現在的情形來說,比魏若若要強出不少。

魏輕輕也在一旁驚異的看著,要說眾人有誰最震驚,當屬她了。

她可是知道兩年前魏妥妥得了失魂癥的真正原因的!

「姑娘,您怎麼站在這里發呆?」

春縴回轉過來,見魏輕輕站在院子中間看著寧氏等人的背影呆呆站著,疑惑發問。

魏輕輕轉眼看她,半晌才從回過神來,「人送過去了?」

「雲大姑娘剛進二門,奴婢就見著她了,便讓人帶她去咱們院子里了。」

魏輕輕看向寧氏等人離開的方向,很想跟過去看看,卻又不能長時間不會去,便道︰「你去看看五妹妹她們的情況,我先回毓秀軒。」

「是,姑娘。」

魏輕輕一走,春縴便緊跑幾步追上了寧氏等人,管著寧氏私庫的婢女剛剛拿出鑰匙打開門。

寧氏自然不會隨便讓人到她的庫房里亂看,恨恨的瞪了魏妥妥一眼,道︰「你隨我進去。」

魏妥妥也沒什麼遲疑,給梁氏一個安心的眼神,跟著寧氏走了進去。

寧氏的嫁妝也並不像她嫁進來的時候那般豐厚了,此時稀稀落落的擺在庫房中。

魏妥妥走了一圈,伸手掀開一只黃花梨木的匣子,見是一副紅寶石頭面。

樣式已經舊了,但整副首飾都是赤金打造,雖不是這里面最貴重的,卻也十分值錢了。

寧氏見她要這個,不情不願的將匣子遞到她手里。

她氣悶不已,緊緊跟著魏妥妥,生怕她挑到什麼更加貴重的東西。

不過魏妥妥並不是專挑貴的拿,她說道︰「我記得二伯母有一對流雲百福的白玉佩?」

寧氏面上不悅,心中卻笑她不識貨,拿的東西都不是最好的,「你既然喜歡,我便找出來給你。」

魏妥妥笑意盈盈,「勞煩二伯母了。」

寧氏黑著臉去拿玉佩,待回來的時候,魏妥妥已經挑中了第三樣東西。

那是一幅畫,是書畫大家王希孟的名作,《千里餓殍圖》。

王希孟是前朝畫家,他年少聰慧,十幾歲即入宮在書畫院學畫,得到當時的皇帝親授筆墨技法,畫藝精湛。

十八歲時,王希孟花費半年時間繪成《千里江山圖》,並將之獻給皇帝,從而名聲大噪。後因對時事不滿,畫了《千里餓殍圖》而觸怒聖顏,被下令賜死,死時還不到二十歲。

《千里江山圖》是名垂千古的杰作,也是王希孟唯一傳世的作品,但少有人知道,那副《千里餓殍圖》也被留存了下來。

前朝覆滅後,這幅畫才有人敢拿出來,但都視為不祥之物,輾轉流落到寧氏的娘家。

寧氏不懂畫,更不知道這畫作的由來,只當是前朝名作,便一直留著。

她見魏妥妥居然選了這東西,心里都樂開了花,面上卻故作不願,說道︰「這是名士佳作,你倒有眼光!」

魏妥妥裝作不知道她的心思,笑道︰「多謝二伯母。」

說罷,她便拿著這三樣東西走了出去。

眾人都在外面等著,眼見她拿著兩只匣子和一個卷軸,都有些好奇。

但魏妥妥並沒有將東西拿給眾人看的意思,她看向魏若若,說道︰「二姐姐的字據可寫好了麼!」

她不說,眾人都忘了這茬,難不成還真要立下字據?

魏若若氣的抖如篩糠,她死死盯著她懷里的東西半晌,一扭身走進寧氏的屋子,哆哆嗦嗦的拿著紙筆寫了字據,轉而出來扔到魏妥妥面前,「給你!」

魏妥妥伸出兩根手指,接住那張輕飄飄的紙,笑了笑。

眾人本以為今日的事就此便了結了,可魏妥妥卻在無數目光中轉身到魏老夫人面前,面色鄭重又沉重,福身說道︰「祖母,二姐姐既然認了錯,妥妥也不會得理不饒人。只是心,她所作所為,竟不顧姐妹情分和魏家的名聲,妥妥只希望祖母施以懲戒,以斥此等不敬不孝之舉。」

魏若若自認已經受了無數委屈,冷不防听見這話,驚怒的抬頭看向她,難道她今日受得屈辱還不夠?

魏老夫人聞言也有些驚詫,卻也看不明白這個五孫女怎麼變得如此厲害,但她所言沒錯,魏若若的所言所行絲毫沒有顧忌到她的臉面,也沒有顧忌魏府。

不僅如此,這小畜生如今已經是破壁之身,嫁到林家也是低人一頭,如何能比得上少女初成又聰明伶俐的魏妥妥。

她眯起眼楮,眉頭鎖住︰「二丫頭!」

魏若若猛地抬頭,看見紀老夫人的目光如冰刀一般朝她投射而來,連忙跪下,抬頭看著魏老夫人冰冷的面龐訥訥道︰「祖母……」

魏老夫人掃了一眼身側垂眸的魏妥妥,轉而對魏若若說道︰「枉我平日里對你百般疼愛,如今做出此等辱沒門風之事,你可知道自己錯了?!」

魏若若此時如同被籠罩在一團陰翳之中,臉色難看之極,可此時,她也只能低低認錯道︰「是,祖母……孫女知錯了……」

「既然知錯,你們母女便在這里跪著吧!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起來!」魏老夫人眯眼冷哼一聲,吩咐道︰「其他人都給我下去,別在這里礙眼!今日的事若有半個字傳出去,你們可要仔細自己的皮!」

眾人趕緊應承,魏若若半張著嘴,似要開口說什麼,可魏老夫人半點不留余地,直接轉身走了。

寧氏拉住女兒,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,她們不可能真與魏妥妥較真,到時候真讓人驗了身,事情可就賴不掉了。

如今安撫了魏妥妥,以後自然可以想辦法將此事瞞過去。

深秋的青磚地泛著透骨的涼意,寧氏咬了咬下唇,死死的盯了魏妥妥一眼,恨恨的跪到女兒身邊。

眾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至今還沒明白過來,事情到底是如何發展到現在這般的?

魏妥妥卻不管寧氏母女想什麼,她達到了目的,從容自在的拂了拂袖子,無視魏若若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,轉而對一臉解氣的梁氏說道︰「母親,我們回去吧。」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這廂雲楚忱正在毓秀軒與魏輕輕說話。

雲楚忱十分敏感的發現魏輕輕心不在焉,似乎連找她來做什麼都忘記了。

瀲月在一旁給她使眼色,她便說道︰「輕輕,時辰不早,魏老夫人還在病中,你心中惦記咱們也沒法好好說話,等哪日空了,我邀你去我府上,咱們再說話。」

魏輕輕聞言露出歉意的神色︰「你看我,找了你來,卻沒能好好陪你。」

「你我之間,何須說這些客氣話。」

雲楚忱拍拍魏輕輕的手,起身往外走,魏輕輕連忙相送。

二人出了毓秀軒往二門那邊去,路過府中小花園的時候,正好看見魏妥妥捧著從寧氏哪里得來的三樣東西往回走。

雲楚忱見她有些眼生,便想問這是不是剛剛會長安的五姑娘,卻見魏輕輕神色變了幾變。

瀲月輕輕拉住雲楚忱的袖子,暗中朝她搖頭。

雲楚忱便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,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往前走。

直到出了魏府上了馬車,雲楚忱才問瀲月︰「是不是那位五姑娘出了什麼事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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