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明搶

作者︰是以卿卿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上次在芳華宮,許夫人無意中走到娉婷園附近,遠遠看見二皇子從水閣後面出來,還讓人鎖了後門,之後又繞回水閣前面,正納悶間,便看見雲楚忱被堵在假山那邊。

她當時害怕二皇子發現,便悄聲退走了,沒听見兩人說什麼。

不過,二皇子既然這麼做,自然是對雲楚忱有那麼一二心思。

「說的也是,她那樣的身世,若能做個皇子側妃,也算造化。只是事關二皇子,還是不要輕易算計的好,免得惹上是非。」

「是,女兒曉得。」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沅妃似乎嘗到了甜頭,隔三差五就要從僖妃那里從皇上給截到自己宮里來。

初時,她十分得意開懷,覺得皇上未必不知道她的小把戲,卻次次都縱著她,一定是因為心里念著她,想著她。

然而十天半月過去,沅妃便發現,皇上不過是將她當成了僖妃的替代品,或者說,連替代品都算不上,她只是一個縱欲的工具。

因為宮中又其他宮嬪效仿她的作為,也都成了。

沅妃這才恍然明白,原來皇上只是被僖妃撩撥的欲/火焚身之後,隨便找個女人發泄而已。

而這種發泄不過是身體上得到暫時的滿足,皇上的心卻越發與僖妃靠的近了,明明這個女人屬于自己,卻因為某種原因踫不得。

那是一種求而不得產生的奇異效應。

結果便是,皇上對僖妃越發憐愛珍視。

這日,皇帝李肇勉強耐著性子跟大臣們商量過政事,便去了靈暉宮,僖妃知道他要來,早早便等在了宮門口,一襲宮裙隨風輕輕擺動,青絲只簡單用絹帶束起,粉黛未施,盡顯少女獨有的純澈嬌女敕。

李肇心中一熱,上前環住她的肩膀,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指尖,感覺手心傳來涼意,他蹙起眉頭,「天冷了,你怎麼站在外面,若想等朕,也該多穿些,你還懷著朕的孩子呢。」

連漪面對李肇的嗔怪,眉目中橫波流轉,盈盈一笑,「皇上才是小心過了頭。這還沒到八月十五,臣妾已經披了狐裘斗篷,還穿的不夠多?」

李肇聞言也是一笑,面上滿是寵溺,「那你也該多注意些才是,今日可好些了,還吐得厲害?」

二人如尋常民間夫妻般相攜進了靈暉宮,連漪說道︰「還是吐得厲害,不過太醫說這個月份實屬正常,等過段日子便能漸漸好了,皇上不必擔心。」

李肇扶著她坐下,說道︰「別人我倒不擔心,只是你年紀小,又是頭胎,我怕你經不住。」

說著,他面上竟泛起擔憂之色,顯見是十分憂慮,生怕僖妃在生孩子這一道關上出什麼差錯。

連漪面頰微紅,含羞帶怯的看著李肇,「能為皇上生兒育女,臣妾覺得十分幸運。」

李肇聞言更覺暖心。

連漪與其他嬪妃的溫柔小意曲意奉承不同,她的貼心之處在于懂得,她懂李肇的心思,懂李肇所需。

李肇的母親出身微賤,並不得寵,他生來雖是皇子,卻一直與生母在泥潭中打滾。後來母親早逝被接到太後身邊撫養長大,戰戰兢兢直到三十五歲才一朝翻身被扶持上位。

前半生長久的失意讓他難以成為一代叱 風雲的帝王。臣子也好,妃嬪也罷,其中利益盤根錯雜,讓他難以透氣。

連漪深深知道,這樣的人,需要的是一個柔軟的女子,絲蘿依喬木般完完全全依附著他生長,才能讓他在長久的卑微中,找到頂天立地的感覺。

她花費無數心思去琢磨這個男人,往往對方說了上句,她便知道怎麼接才能讓對方愜意熨帖。

兩人用過膳食正說著體己話,便又有宮嬪來請,李肇皺眉道︰「身子不舒服,便請御醫前去,朕又不會治病!」

常伴李肇身前的內侍聞言立即明了,皇上今日怕是要留在靈暉宮歇息,便躬身退了出去,吩咐下面的人,不許再進來打擾,若有人來請皇上,一律回絕。

次日,內侍上前服侍李肇上朝,連漪便也醒了。

她睡眼朦朧的起身,想要親自伺候,奈何懷孕之後十分嗜睡且容易疲累,竟十分無力。

李肇將她按回榻上躺好,說道︰「你是雙身子的人,該多歇一歇,朕身邊人手多得是,哪里用得著你,你在朕面前,無需在意那些虛禮,不如再睡一會,也不必到乾元宮去請安了。」

連漪應著,兀自睡了片刻也就醒來了,吃過早膳依舊去了乾元宮。

雖然王皇後屢次說免了她的晨昏定省,但連漪還是堅持日日前去請安,左右是坐步攆,又不用她親自行走,也累不到哪里去。

近日最後一個到乾元宮的照舊是沅妃。

沅妃相貌本是上乘,奈何宮中女子環肥燕瘦各有動人之處,又有僖妃艷壓眾人,她便也只能算作中上。

興許是因為昨日沒能請的動皇上,心中不快,此時一雙形狀美好的杏眼滿含怨怒,看見在坐的僖妃更是理直氣壯的瞪了過去。

眾人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便有人笑道︰「往日皇上留宿臨沅殿,沅妃姐姐來遲也情有可原,只是听說昨夜皇上歇在靈暉宮,不曾去過臨沅殿,不知沅妃姐姐可是被什麼瑣事絆住了腳?」

眾嬪妃頓時忍不住笑,幾個位分低的嬪妃趕緊用帕子掩唇,擋住笑意。

受到如此奚落,沅妃看向連漪的目光更添了幾分厲色,但連漪只是垂著頭,面對沅妃的挑釁和其他人的挑撥並沒有什麼反應,好似沒听見一般,穩穩的坐在原處,像個局外人。

沅妃有氣沒處發,坐下冷笑道︰「也不知是誰,昨晚去請皇上吃個了閉門羹。」

此話一出,方才奚落她的嬪妃頓時面上掛不住,訥訥閉了嘴。

而其他一樣吃了閉門羹的妃嬪也都默默垂首,生怕被沅妃盯上,暗自月復誹沅妃的嘴巴不積德。

連漪穩坐在位子上,心想沅妃真是長了一張不饒人的嘴,就算她在宮中品級頗高,可總被她這麼嗆著,心中難免記恨幾分,時間一長便是惡性循環。按理來說,宮中嬪妃難免拉幫結派,但沅妃身邊連一個能幫襯的人都沒有。

皇後見這些人吵吵鬧鬧慣了,也不當回事,只當成大家飯後消化食。

淑妃笑著開口︰「各位都是皇上的枕邊人,自家姐妹,何必日日弄的劍撥弩張的,想得皇上眷顧,自然要多用幾分心思。」

她這話,便是替昨晚一眾吃了閉門羹的人說話了。

眾人聞言立即附和,順便恭維王皇後和淑妃端莊大度雲雲。

等眾人散了,淑妃留下跟皇後說話,道︰「娘娘,臣妾的佷女從老家回來了,您也知道,她之前那未婚夫的事,對她的親事難免有些影響,臣妾想召她進宮詢問幾句。」

「前因後果本宮也都听說了,琳瑯是個好的,是那孩子沒福。」

淑妃道︰「是,只是臣妾的姑母就這麼一個女兒,心里終究覺得不吉,此事總沒個定數,臣妾心里也放不下。」

王皇後看了淑妃一眼,「婚姻之事並非兒戲,是該好生斟酌。本宮也許久沒見琳瑯了,就讓她直接到本宮這來。」

淑妃本就是這個意思,趕緊讓人去給許琳瑯傳了話。

王皇後穩坐中宮,也少不了許相的支持,牽扯到許家,她不免要多想幾分,尤其許琳瑯是許相最愛重的孫女,此時淑妃提起,必定是有什麼用意。

「這長安城里適齡的公子雖有不少,但能配得上琳瑯的卻不多,你心里可有什麼人選不曾?」

淑妃听見問話眼中便存了笑意,說道︰「琳瑯這孩子從小就聰慧懂事,先前那樁親事是指月復為親,琳瑯又是個有情義的,不想負了長輩定下的媒妁之約。但那親事既然不成了,家中自然不能再委屈了她。臣妾琢磨了幾日,便想起魏家小公爺一表人才,還未定下親事,不知皇後娘娘覺得可合適?」

王皇後听她提起魏子修,眉目中異色一閃而過,卻什麼都沒有表露,只是微微頷首︰「魏家大郎,本宮也見過幾次,的確是度不凡,若能與琳瑯結成姻緣,必定是一對另世人艷羨的眷侶。」

淑妃聞言眉開眼笑︰「臣妾也是這麼想,便想著問問皇後娘娘的意思,既然娘娘都這麼說,臣妾也就放心了。」

王皇後笑道︰「這是好事,本宮倒樂得做這個媒人,不如改日請魏家老夫人進宮來,問問她老人家的意思。」

淑妃聞言大喜,連忙起身給皇後行禮,「多謝皇後娘娘成全!」

二人說話間,許琳瑯便進了乾元宮。

王皇後打量許琳瑯的眉眼,不吝贊嘆︰「好個玉面香腮的美人,快過來讓本宮瞧瞧。」

許琳瑯大大方方上前,任憑皇後打量,面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。

王皇後彎著雙眸一臉親和,接過棲華手中的匣子取出兩支花蝶嵌寶流光步搖為她簪在鬢發兩旁,笑著拍拍她的手,「本宮已多時未見許老夫人,她老人家身體一向可好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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