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七章  挑明

阿賜心里琢磨著,應該怎麼岔開話題,萬一一直揪著這個藥茶不放,再聊下去,恐怕會麻煩不斷。

正思索著,听見蘇衍歌再次開口了︰

「阿賜公子,藥茶的功效確實不錯,只是昨日並未細品,今日想再嘗一杯…」

阿賜听到她這麼說,多少有些意外,抬眼看著她,不過眼里的情緒隱藏的很好,並未顯露半分。

江塵渡多少也有些意外,阿彥不是已經懷疑這個阿賜的嗎?怎麼還主動要喝?

阿賜則是心中一喜,本來想著自己應該換條路走了,可是沒想到,她居然主動要喝,那自己就沒什麼好說的。

阿賜並沒有立刻回答,蘇衍歌看著他再次輕聲問了一句︰

「不知…這茶能喝嗎?」

似是普通的疑惑,阿賜心里卻犯嘀咕了。

到底是問茶讓不讓喝,還是這茶有沒有問題,能不能喝?

不過,他都開口要主動喝,自己附和便是…

阿賜心里快速得出一個結論,笑了笑說道︰

「今早熬的新鮮的,自然是可以喝的…」

他這回答倒也是巧妙,一邊回答了問題,一邊又避開了敏感話題…

蘇衍歌听出來了,于是也就笑了笑,表情保持著,沒有變化。

接著倒也十分自然的轉身去倒了茶來,只不過倒好,藥茶之後蘇衍歌先是端在手里,然後轉身看著阿賜又笑了笑,說道︰

「藥茶,只有好處沒有壞處,可以喝的,對吧?」

阿賜听到她這問題,表情有些僵硬,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,有些牽強的回答道︰

「新鮮的茶,自然是可以喝的。」

他依舊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,繼續保持著方才所說過的言論。

蘇衍歌也就沒想著能讓他多說出些什麼,自己反復的問一個問題,只不過是想讓他心里有些壓力罷了。

接著蘇衍歌沒再說什麼,將那茶送到嘴邊一口喝盡,似乎是品嘗了一下味道,抿了抿嘴,將那茶杯重重的放下在桌子上。

江塵渡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,阿彥方才說要喝這湯藥,莫不是為著某件事情做鋪墊?

那直接開口問他要方子便是,為何要多此一舉,還要親自再喝下這藥?

本來就有些懷疑這湯藥的作用到底是干什麼的,是好還是壞…江塵渡一時間也猜不透蘇衍歌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主意。

那個蘇衍歌心中自然是有數的,昨日她回去以後,確實有些懷疑這藥茶的作用。

可是她仔細想了想,且不說昨天自己是第一次藏著藥茶,阿賜當時說是給自己賠罪,然後連他自己也喝下了。

若是有問題,阿賜應該不會喝的這麼果斷。

另一方面,他們剛才可是問過二夫人的,二夫人自己表示喝著藥茶的時間也不短了,在阿賞還在她身邊的時候,就已經接觸到了這種藥茶。

二夫人喝了這麼久,身體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變化,那麼就說明這藥茶哪怕是有些別的作用,卻也不至于害性命。

蘇衍歌心里隱隱約約覺得這藥茶不普通,但是她也覺得阿賜斷不會害夫人的,所以說,哪怕這藥茶真的是有什麼別的功效,但也絕對不會是致人死亡的東西。

那麼自己小嘗兩杯又如何?

她心里是有自己的主意的,不然也不會這麼果斷,蘇衍歌向來是一個謹慎的人,若是心里沒點把握,她也不會這麼做。

畢竟哪個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?

並且她也是一個醫者,向來把命看的比較重。

江塵渡看到她的模樣,知道她心中有數,于是也放下些心來。

不過等到回去的時候,一定要好好說教阿彥!

就像他說過的,若是懷疑,那麼關于他給的一絲一毫都不要去觸踫,因為你不知道里面會隱藏著什麼樣的危險,只要你不信任他,那麼對于他的東西一定不可以踫也不可以用。

不過顯然阿彥是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,他有自己的打算。

江塵渡只覺得有些無奈。

蘇衍歌沉思了一會兒,接著目光再次轉向阿賜,看著他笑道︰

「藥茶確實是好東西,就是味道過于苦澀…其實彥某還比較好奇的是,這副湯藥的方子阿賜公子那里可有?

還是改不了那個毛病,嘗到這湯藥就想品出它里面的藥材有哪些,不過道行太淺,我卻是一點都沒察覺出來,不知道阿賜公子能否為彥某解惑?」

阿賜的表情愣了一下,原來他的意思是留在這里,他想從自己的嘴里套出些話來…

阿賜很快便知道了,蘇衍歌的目的是什麼,不過這藥方就算自己知道,又怎麼能跟他說呢,是萬萬不能告訴他的…

他是個郎中,平日里接觸這些藥材的機會也多,並且,練就一身給人看病的本領,那麼對于美味藥材的功效一定爛熟于心。

自己若是把這方子說出來,雖說確實不能危害到身體,但是主要作用也是能察覺一二的。

阿賜保持著沉默,似乎是想逃避這個問題,可是蘇衍歌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,也不打算放過他︰

「今早熬制的藥茶…藥渣可還留著嗎?」

你不給我方子也可以,你給我看看藥渣總可以吧?

既然你是今天新熬制的藥,那麼藥渣和藥方你一定都知道…

蘇衍歌地意思就是這麼明確,阿賜實在是沒有理由再說,找個借口打發過去。

因為藥茶確實需要方子才可以熬制,而熬好的藥,茶也一定會留下藥渣,不管是哪一樣,自己總是知道其中一個的,所以他沒有辦法找借口推辭過去。

而且阿賜的心里也明白,他沒辦法再拿王先生當擋箭牌,先前可以說是王先生開的藥方,然後讓他的人抓的藥材。

可這個彥先生顯然是有備而來,他根本不願意給自己任何的機會,他知道王先生開的都是些什麼藥材,所以現在就這藥材的事情明顯是要堵自己,非要讓自己說出來個所以然,不然這件事是不可能罷休的,也是不可能平息的。

阿賜正想著該如何解釋,蘇衍歌突然笑了,看起來比較開心︰

「最近對于這個案子的進展一直推進不了,幾位大人也都是忙得焦頭爛額,若是能盡快找到凶手,或許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。」

她說這話的時候也並未看著阿賜,而是微微偏過頭看向江塵渡所在的位置,這話好像是在跟江塵渡說一般。

可他這話語可一點兒也不是收斂著,反而有幾分刻意的成分在里面,就是為了說給某人听的。

阿賜垂了垂眸,決定放手一搏,假裝淡定說道︰

「彥先生好像話里有話,而且這兩日相處下來,晏先生對我們的態度也有所轉變。

阿賜百思不得其解,不知道可是哪里做的不對,頂撞到了先生?還是說先生開始懷疑我們了?敢問先生,可是我們哪里做的不好,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們可以改正,我們絕對是良民。」

「我想阿賜公子可能搞錯了,我說的不是你們。」蘇衍歌依舊是笑的溫和,不過下一句話卻就微冷了起來︰

「我說的是你。

我想阿賜公子心中應該有數,本來還想著借這兩日診病的機會慢慢來,可是彥某覺得若是再不坦白直接問,恐怕機會就會變得越來越少,也越來越艱難。

干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,阿賜公子應該清楚自己做過什麼事情,彥某不想再一件件的重復出來。」

阿賜听到這話似乎是愣住了,他知道蘇衍歌他們懷疑自己,可是沒想到這次他干脆就不裝了,直接說出來了…

但是關于他說的讓自己打開天窗說亮話…阿賜實在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詐自己,是硬著頭皮說道︰

「先生,阿賜自認為把夫人照顧的不錯,雖說對夫人產生了一些別樣的情緒,可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,莫不是先生覺得我們一點也不可信,那為什麼還要來幫助我們呢?」

「阿賜公子,彥某再重復一次,懷疑的只有你一個人…既然公子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問心無愧,那麼厭,我剛好有幾個問題,心中正疑惑,請教請教公子。」

蘇衍歌面上的笑意完全隱了去,整個人看起來嚴肅不少︰

「不說別的,阿賜公子跟夫人先前的丫鬟阿賞,可有什麼關聯?不知公子可否認識這位姑娘?」

阿賜的眉毛快速皺了一下,這郎中上來就問道一個關鍵的信息,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回答?現在恐怕是不能蒙混過關了…

那要不要直接……動手?

阿賜的表情有些凝重,他雖然心中知道蘇衍歌他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,可是沒想到今天就會直接把這件事情挑明,根本不給自己反應的機會。

他的身後還有二夫人,自己若是動手了,二夫人該怎麼辦?

阿賜心里一時間拿不準主意,他害怕夫人會受傷。

看到他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,江塵渡朝著他所站的位置移動了兩步,停在他的面前。

江塵渡微微彎子,湊近他了一些,似乎是輕描淡寫又隨意的問了一句︰

「殺人的感覺,如何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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