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九章 秦王覲見

作者︰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立冬時分,萬物收藏。

沈悠悠裹了一狐白裘,清麗雅致,她趴在坐榻上推開了天香酒樓雅間的窗,正欲享受冬日里的第一縷寒香。

一丫頭片子立馬攔住沈悠悠將窗戶關上︰「小姐,少吹風,再莫染了風寒回去,不然春和又要挨板子了。」

沈悠悠噘嘴︰「好春和~」

「每回小姐偷溜出來,都是春和給頂著,上回小姐暈在酒樓,您的名聲都被攝政王給敗壞了,春和再不能放縱小姐。」春和鐵面無情,全然不顧沈悠悠的撒嬌,抱怨的同時,滿滿都是對沈悠悠的關懷。

「小姑姑,你就听春和的吧,春和那頓板子屬實冤枉。」沈均手里抱了好些喜慶的東西,他邊走邊打趣著入了雅間。

沈悠悠氣鼓鼓,叉著腰道︰「沈均,你站哪邊?」

沈均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案上,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歇了把力,言︰「要不是我,小姑姑估計還在家里出不來。」

沈悠悠一嘆,道︰「春和,對不起。」

春和打抱不平,時常提醒著沈悠悠,道︰「沒事小姐,就是春和替小姐不值,攝政王至今還未表示,太老爺知道消息時臉都青了,都不敢告訴老夫人,明日老夫人六十大壽,你可得小心著那些長舌婦人,老夫人年事已高,經不起折騰了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沈悠悠怏怏,她多少有些自責的吧。

蘇氏澄兒為攝政王妃,沈悠悠與攝政王獨處一室,理虧的是沈氏,沈老將軍即便威名遠揚也拉不下面子替沈悠悠討個公道,齊延若無作為,她就必須吃這個虧,而且沈悠悠天之驕女,怎可為妾?

忽然間外頭一片嘈雜,官兵在抓人!

沈悠悠笑道︰「春和,你去看看我要的香茶怎麼還沒送來。」

春和道︰「奴婢去看看。」

沈悠悠好了傷疤忘了疼,趁春和不在又推開了窗,問道︰「沈均,這樓下抓的什麼人?」

沈均道︰「前些日子,陛下把張氏連根拔起,張氏貪贓枉法牽扯甚廣,劉氏雖勢起,不想皇後被廢,處處踫壁,多方阻礙,抓了足足一月都沒將此事牽扯的人抓干淨。」

沈悠悠道︰「行事這般緩慢,有些人早該燒掉證據跑路了。」

沈均道︰「這還算好的,要是奉字軍依舊瞻仰太後鼻息,這人啊恐怕兩年都抓不完。」

沈悠悠道︰「怎麼說?」

「攝政王下手太快太狠,借我職務之便,太後的兔子窩都要被掏干淨了。」沈均蹙眉,口齒之間竟有些難言,最後以輕快的言語訴說此事。

沈悠悠疑道︰「短短一月,掏干淨?有史以來最快最有效地辦法莫過于誣陷這些人謀反,將其置于死地,可錦安如今也沒有動蕩的景象啊!」

沈均一嘆︰「這正是齊延的恐怖之處,對此父親都覺得冷汗迭出。」

「……」沈悠悠沉默了一會兒,皺眉言,「他,做了什麼?」

沈均道︰「陛下縱容,他肆無忌憚;劉氏借他言論得以保全,但不得不對他低頭行事;加上他借我的手將鄭氏在南北大營安插的人全部篩出,期間蘇少卿輔佐,這些人所犯案件有詭卻無可挑剔,且皆是隔日問斬,而其間有所牽連的人他全部放過,對此他所得到的民心是雙倍的;後來劉氏送女高嫁,蘇學士頗有微詞,可嫁娶當日,他去了攝政王妃房里,蘇學士在其位開始不諳世事;他雖不敢動沈氏,可父親也開始舉手無措,若攝政王還想要更多,沈氏恐怕要面臨一場浩劫……」

沈悠悠驚了,此時春和端了香茶進來,又是一陣抱怨︰「小姐,這一月你當真是被悶壞了,這種不景氣的熱鬧也湊。」

春和再次伸手關窗,錦安大街上駛過一輛氣派的馬車,沈悠悠盯著馬車,抬手制止,言︰「下面有一輛皇家馬車,好像不是攝政王的車架。」

沈均道︰「十日前,新晉秦王齊桀上表覲見,今日才到錦安,估計要駛去會同館。」

大理寺獄,蘇耀揮手示意,獄卒將關押鐘宜的牢門打開。

蘇耀道︰「鐘宜,有貴人要見你,你可要把握住機會。」

鐘宜滿頭污垢,身上血跡斑斑,他被關在這牢里兩月,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,面部痴呆顯得有些糊涂,他被獄卒粗魯拽出。

蘇耀將他帶到齊延面前,鐘宜見人立馬撲過去喊道︰「殿下救我,救救我……」

齊延嫌棄地小退兩步,完美的錯過了鐘宜的虎撲,獄卒見狀狠狠打了鐘宜一棍,將他拉後。

齊延面如寒霜,言︰「刑不上大夫,蘇少卿冒君子之大不韙,什麼仇什麼怨啊。」

鐘宜惹怒蘇煥,便要有了牢獄之災;蘇耀被這副面容嚇得咽了咽口水,言︰「殿下說笑,鐘宜所犯之事乃牽扯命案,實在需要一些手段。」

齊延笑問︰「那他招供了嗎?」

蘇耀答︰「沒有。」

「看樣子做的還不夠。」齊延小嘆,道,「鐘宜,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走出這牢獄,你要或不要。」

鐘宜激動道︰「小人要,殿下救小人,小人肝腦涂地報效殿下!」

齊延道︰「說出十八年前玄武亂象所指。」

「……」鐘宜一愣,呆滯在原地。

齊延微怒︰「看樣子本王沒有指使你殺害許崇川的人恐怖啊!」

鐘宜下跪,喊道︰「殿下,亂象無所指啊!小人冤枉……」

齊延喊道︰「許彥洲。」

許彥洲,天師許崇川之子,當年許天師被害,逐漸演變成無頭案,許彥洲的母親為此奔波多年無果,在許彥洲十六歲時逝世,許彥洲在他母親這些年的潛移默化下,承母遺志,勢要揪出真正的凶手。

「臣在。」許彥洲走進獄中抱禮,他白衣飄飄,二十一二的容顏儒雅隨和,他承父天師風華,舉手投足間仙氣十足。

齊延從一旁的刑具台子上拿了把匕首,遞到許彥洲面前,蠱惑道︰「他與你父親的死頗有淵源,殺了他,欽天監太史令的位置就歸你了。」

許彥洲蹙眉︰「可他不是殺害父親的人。」

齊延道︰「你想想,是什麼人可以讓他連本王都不懼怕,也要對本王說謊,其間勢力盤根錯雜,本王不容許一個懦弱的人站在這個位置上。」

許彥洲很為難,他對上齊延的目光,猶豫不決︰「彥洲……」

「證明給本王看。」齊延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
許彥洲感覺被蠱惑了一樣,接過了齊延手中的匕首,他舉著匕首一步步靠近鐘宜,鐘宜被鉗住,瞪著眼急言︰「我是你父親生前好友,你…你不能殺了我……」

許彥洲瞄準了鐘宜的脖子,閉著眼遲遲不敢下去手,齊延命令道︰「睜眼!」

許彥洲睜眼的那一刻,血染白衣。

他永遠都忘不掉那一幕,他在獄中險些站不穩,有個如魔鬼的人扶住了他,這使他夜里噩夢連連,頻頻驚醒。

夜里齊延將許彥洲帶回了王府,秦風將許彥洲安頓,蘇澄兒一如既往地等齊延回來。

蘇澄兒迎上齊延,瞥了眼魂色全失的許彥洲,問︰「殿下用過膳了嗎?」

齊延道︰「我的王妃在等著我回來用膳,我怎能讓你空等?」

蘇澄兒心下一暖,又問道︰「殿下,那白衣男子是誰?」

齊延道︰「你無需知道。」

齊延淨手後于廳堂用膳,蘇澄兒一旁侍膳,又言︰「明日相府老夫人六十大壽,王府也在應邀之列,殿下可要隨澄兒一同前去?」

齊延道︰「不了,你若想打懶,你也不用去。」

蘇澄兒道︰「這可使不得,沈老將軍護國有功,威名赫赫,陛下都會送去賀禮,攝政王府不能失了禮數。」

齊延怒言︰「我說你不用去就不用去。」

蘇澄兒被呵斥後不再說話,雖說這些日子齊延對她好了許多,可齊延的脾氣越來越暴躁,除了飲食起居,蘇澄兒與他再沒有別的共同語言,齊延有什麼事也從不和她說。

也不知道怎麼了齊延竟折騰了蘇澄兒一夜,直到他去上朝,蘇澄兒才睡下,齊延滿臉倦容吩咐道︰「霜花,明日就不用叫醒王妃了,還有,別讓她去沈府。」

霜花福禮道︰「是。」

朝堂上,齊延背靠坐椅閉目養神,下面的人嘰嘰喳喳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;齊銘也是煩悶地應付著,他的神情略顯浮躁。

殿前有宣︰「秦王覲見。」

秦王齊桀上殿,叩禮唱道︰「臣齊桀叩見陛下,參見攝政王殿下,祝陛下洪福齊天。」

齊銘道︰「秦王請起,听說老王妃因祖皇叔救朕遇害而病重,朕深感愧疚。」

齊桀起身道︰「陛下有難,任秦王府哪一人都應挺身而出,奉身于社稷,在所不辭。」

齊銘客套道︰「秦王一脈忠烈相承,品行忠端,實屬難得。」

齊桀道︰「只是家母病重,臣的王妃出言無狀至使家母過身,臣已將其廢黜,家母臨走前,念及澤陸狩獵時沈氏嫡女沈悠悠品行端正,是為名門淑女,宜室宜家,堪當秦王妃,臣特請陛下賜婚,了卻家母遺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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