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八章 事潮迭起3

作者︰腦子吃了漿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齊延道︰「還請母後選擇,是平心氣和如往常般權利制衡本王,日後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,還是就此魚死網破,讓他人漁利。」

鄭葶藶突然意識到齊延的恐怖之處,難以置信到不覺問出口︰「你……殺昌州近千人就只為你日後的名聲?」

齊延狷狂相問︰「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母後以流言利刃攻其己身,欲構陷本王造反無二,想借北淵王侯之手除去本王,這般興風作浪,其心狠毒,就不許本王拿千條人命自證清白嗎?」

此話一出,鄭葶藶還納悶,她本是受害者,怎麼就變成籌謀者了呢?

齊延知道此事是齊銘挑起的,楚雲天從中作梗、火上添油,沈均順利退兵,鄭葶藶召集各州侯爵救駕,結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,這無異于是鄭氏在烽火戲諸侯。

本來這黑鍋齊銘讓齊延背就背了,可此時非彼時,齊延必須將鍋甩了,目的就是為了讓鄭葶藶以為齊延在離間他們母子,讓他們母子惺惺相惜,就此抱作一團最好,這樣齊銘的處境或許會好一點。

無論鄭葶藶是覺得齊延深不可測,還是懷疑流言之事是齊銘挑起的,此時的她只會更相信前者,相信是齊延處心積慮,讓那時的她自亂陣腳,相信齊延的這番話,就是沖著他們母子來的。

鄭葶藶面容失色,對齊銘嘆道︰「皇帝啊!你看看你選了個怎樣的虎狼之輩啊。」

齊延笑看齊銘,齊銘故作震驚,然,十分震驚里有七分入骨;因為他不知道楚雲天的存在,天賜延玉不是他安排的,休明峰斷道也十分蹊蹺。

齊延的話,他恐怕也信了七分。

齊延完完全全走上了楚雲天為他鋪上的路,他本是小綿羊,披迫上了狼皮。

奸不自招,忠不自辨。

朝堂之上多是心懷鬼胎之人,他們眼里可沒有良人,齊延越是證明自己忠誠,他們就越覺得齊延包藏禍心。

齊延道︰「凌霄,還不快謝太後不殺之恩。」

凌霄看到了齊銘的臉色,這兩人之間的神情很微妙,興慶宮這出戲,並不像他們早就商量好的感覺,他無奈作揖︰「謝太後不殺之恩。」

鄭葶藶背過身子,言︰「這次哀家放過你們,下場可就沒那麼好運了。」

殿外有人稟報︰「太後娘娘,御醫到了。」

齊延心下松了一口氣,他張開雙臂,正欲將齊銘擁入懷中,言︰「本王帶你回甘露宮。」

齊銘驚慌推開齊延,抗拒道︰「你走開。」

齊延雙手一顫,抓了齊銘的手,冽目斥罵︰「不識好歹?」隨之將驚恐的人強行抱走。

他一腳踹開大殿的門,自兵甲荊棘中來,又從此而出;那御醫在門口等候時被踹開的門嚇了個惶恐不安,人也跌坐在地上,他顫顫跟上。

宮燈微弱,照不亮漆黑的宮道,明明滅滅間,齊延一副痞痞地模樣也是忽明忽暗;這讓齊銘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,齊銘稍稍掙扎,卻被齊延抱地更緊。

齊銘問道︰「皇兄要走凌霄是何用意?」

齊延停了腳步,他們旁邊就剛好有盞宮燈,齊延低頭看他,言語略顯寒涼︰「叫你不要輕舉妄動,為何魯莽行事?」

齊銘冷道︰「皇兄不也把那御醫給殺了嗎?」

「他無用,為何殺不得?」齊延眼里滿是對人命的淡漠。

這句話在齊銘眼里算不得什麼,可在後頭跟隨的御醫倒是又被齊延嚇了個屁滾尿流,藥箱瞬間就離了手,里面的藥瓶子都摔了出來,他下跪喊道︰「臣驚擾了殿下,臣該死。」

齊延回頭狷狂哼笑,危言相逼︰「你再跟著,就真該死了。」

齊延重新邁開步子,凌霄倒是沒別的感覺,繼續跟著。

齊銘道︰「大殿之上,皇兄之言,幾分真,幾分假?」

「錦安之北,昌州齊豫,本王替你除了;錦安之南,江州趙煜,凌霄自江州而來,你信不過本王,那就讓他去江州替你收攬你自己的勢力。」齊延回避問題,可話里直戳齊銘心眼,齊銘不信他。

齊銘感到一絲愧疚,他想重新選擇相信他試探地問道︰「那皇兄是已經拿到解藥配方了,是嗎?」可齊銘內心疑惑,齊延殺假御醫,或許是得到了解藥配方,可是他既然拿到了解藥配方,為何不將鄭氏一舉殲滅?

「沒有。」齊延的回答使齊銘聞如五雷轟頂。

齊銘暴怒︰「所以皇兄就把他殺了,把朕的希望滅了,是嗎?」

齊延不緊不慢道︰「你在太後面前獻拙,又是為了什麼?不就是知道解不思之毒的途徑不只此一條,你要逼太後亮出最後的底牌,可你想過凌霄日後的處境嗎?若本王沒有過來,他的下場就是以謀反之罪下獄處死。」

齊銘狐疑道︰「你離間我們?」

齊延嘲諷︰「你或許可以像個窩囊廢一樣跪著求你的生母繞他一命,可你的尊嚴在她面前如何拾的起來?」

這時齊銘覺得剛剛大殿上齊延所言的「吃里扒外」「沉不住氣」好像都是惡意的,他瞪圓了眼,真叫人不可思議。

齊銘奮力一掙,再次推開了齊延,這一推牽動了傷口,他捂著左肩吃痛退了幾步被靠宮牆,雙唇漸漸發白,言︰「早就拾不起來了,不用攝政王在這假惺惺。」

「位卑且多疑,實在無用。」齊延嘴上依舊不饒人。

「攝政王剛愎自用至使眾叛親離;五年前我行我素毅然出走錦安,元氏覆滅,生母喪命,實在活該;如今權欲燻心,還妄想爭奪朕的皇位,也不問問朕給不給你機會!」齊銘被激怒,惡語相向。

齊延抬手一拳迎面過去,又拳落旁處,直直打在了宮牆之上,拳風撲面,齊銘眼有不甘,沒有閉眼,只盯著齊延。

「陛下好好養傷,臣退了。」齊延輕吐氣,感覺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剛剛那一拳上,他收了受傷泛紅的拳頭,甩袖離去,轉身時一抹落寞失意。

凌霄想動又不敢動,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,他該跟著齊延離宮嗎?他開口︰「陛下。」

齊銘失落道︰「走吧,回江州,幫幫我。」

「臣領旨。」凌霄抱禮離去。

宮門口,齊延與凌霄走出,而這附近忽起刀劍殺伐之聲,一時間星火漫天。

林海南手執鳳鳴槍,在馬上高聲道︰「鳳鳴軍在此,奉攝政王殿下之令,捉拿無調令行軍者。」

一將士道︰「王指揮,是鳳鳴軍。」

王肅舉詔道︰「召令在此,本將軍奉陛下旨意在此等候叛軍,今攝政王領兵逼宮,意圖謀反,爾等听我號令,捉拿反賊。」

奉安軍得勢,以王肅為首率先沖出,兩軍交疊。

何寅道︰「林將軍,京畿守衛無調令行軍是為謀反,是要誅九族的;為了不必要的傷亡,還請將軍讓這些反賊知其要害。」

林海南瞥了眼何寅,再次高聲道︰「爾等听著,奉安軍指揮王肅無調令行軍已被兵部查實,爾等兵行皇宮附近,事關天子安危,再有動兵者,以謀反論處。」

王肅道︰「攝政王把持朝政多時,且多次逼迫陛下,此時正是爾等為陛下盡忠之時,上啊!」

奉安軍絲毫沒有繳械投降的意思,反而殺的更凶。

林海南道︰「何僉事,和他們廢什麼話,就該武力解決。」

何寅道︰「他們不過是被王肅蒙蔽了而已,且鳳鳴軍名存實亡多時,並不能使他們懼怕。」說完,何寅駕馬繞行,邊跑邊高聲道,「眾所周知,攝政王忠貞並非大逆不道之人,且兵部侍郎沈大人正在宮門口視察,王肅罪行已昭告宮門,眾將士中有被蒙蔽者,當放下武器主動接受調查,攝政王明察秋毫,定會給各位一個清白。」

听見此言的奉安軍參領吳澤凱肅色道︰「王指揮,可否將召令給屬下一觀。」

「可以。」王肅詐言,他將召令給吳澤凱的瞬間揮刀欲斬其要害;吳澤凱警惕接下這陰險一刀。

吳澤凱斥言︰「好你個王肅,行假詔,圖謀不軌,置弟兄性命于不顧,枉為上屬!」

「什麼,假詔?」

二人扭打之間,假詔之言盛傳,有些機靈的直接帶頭繳械,道︰「爾等皆被蒙騙,願接受調查。」

「爾等皆被蒙騙,願接受調查。」

……

宮門口齊延與沈均閑談。

沈均道︰「殿下本來決定按兵不動,怎麼突然改變決定,捉拿這一支軍衛。」

齊延道︰「送上門的肥羊,不宰可惜。」

沈均道︰「鋒芒太露,會不會徒惹禍事?」

齊延道︰「風起樹難靜,攝政王這個位置,本就非議頗多,多行一事少行一事,不過是給那些氏族添點飯後閑談罷了。」

沈均眨眼,不做多言。

片刻之後,硝煙散盡,王肅被擒,林海南至宮門口復命︰「王肅已被擒……」

齊延無心結果,打斷人言直問︰「宣揚本王美名,且說本王會給將士清白之人是誰?」

林海南猶豫道︰「是……何寅。」

齊延沒有猶豫,直接言︰「晉封一級,參將。」

何寅本該被齊延忌憚,此時的齊延對何寅的態度變了,他不計前嫌,全然不顧何寅初衷決然收用。

今夜,皇後發瘋行刺陛下被廢,凌霄護衛不力,罷職歸鄉;謝謙乃越州一軍軍師,功勛卓著,任殿前指揮使;奉安軍指揮使王肅因無調令行軍下獄查辦,沈均督案,鄭氏再損一撮羽翼。

再給我一些時間,你無需再臥薪嘗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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