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河山斷喝,柳一破窗而入,利用這剎那間,柳河山擊飛四名黑衣人。
又將鐵鏈纏繞自己手臂,同時與夏無忌對了一掌。
緊接著夏無忌毫不猶豫退走了。
說來話長。
但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。
簡直快的不可思議。
幾乎同時發生。
站在窗外的夏天,卻是面色復雜。
不是他反應不夠快。
而是一些事出乎了意料之外。
即便柳河山與夏無忌的那些對話,讓他陷入震驚之中。
但是。
夏天依舊沒有打算出手救柳河山。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夏無忌在看到自己之後,竟然毫不猶豫的退走了。
她為什麼要這樣做?
想不通。
難道真的不想面對自己?
或者說……柳河山那些話都是真地?
思緒間,他感覺到身後傳來風聲,扭頭望去,幾道黑影快速奔襲而來。
到了近前之後,毫不猶豫也從窗外竄了進去,以極快的速度守在柳河山的身旁。
「夏少!沒想到你真的會來,柳某感激不盡。」
柳河山站在原地,沒有讓手下取出封在竅穴的斷流針。
也沒有想辦法將鐵鏈取下。
而是望著夏天所在的窗口,面帶微笑,遠遠的拱手。
「即便沒有我,你也能月兌困吧。」
夏天從窗戶翻入,凝視柳河山,「何必多此一舉。」
唰。
包括柳一在內,後面來的四五人,全都擋在柳河山身前,神色戒備且忌憚望著夏天。
「哈哈,夏少妄自菲薄了。」
柳河山大步前走,其中三根鐵鏈依舊縮著他的手腳。
而另一只胳膊上,仍然纏著鐵鏈。
走動之間,嘩啦啦作響。
走了幾步,站定。
柳河山望著夏天,笑道,「如果你不出現,我還是走不了,剛才只是裝模作樣罷了,打了夏無忌一個措手不及而已。」
頓了頓,他坦言道,「我的內息被封,手腳又被困,哪怕我的體質超于常人,獨自對上夏無忌,根本沒勝算,而柳一他們幾個,同樣不是夏無忌手下三十六天罡的對手,事實上,是夏少驚走了她。」
「是嗎?」
夏天不可置否應了一句,又淡淡道,「那你現在猜一猜,我會不會殺你。」
愕然听到這句話,柳一等幾個親信再次變色。
不過柳河山卻是擺擺手,示意他們安心,隨後又對夏天道,「之前我記憶混亂,但現在都已經想起,夏少如果想要動手的話,當時在大裂谷地底就有很多機會,但你卻一直沒動手,現在就更不會動手了。」
夏天低眉垂目,不語,確當默認。
當然,事實上並非如此。
他當時的確生出了殺意,想要徹底解決柳河山的。
可是對方對殺意和氣機太過敏銳了,每次都遠遠的躲開。
而且夏天還有顧慮,畢竟善妙音沒有醒來……在那種地方動手,若是萬一破壞了某些東西,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。
即便後來善妙音醒來也一樣。
他們所忌憚的,仍然是四周的環境。
這才始終未動手。
「夏少,我們的交易,你還滿意嗎?」
柳河山輕笑一聲,旋又補充,「之前我與夏無忌的那些話,就是我們交易的內容,夏少不防猜一猜,夏無忌為何要抓我,她剛才也看到你了,但仍然選擇退走,而不是相見……」夏天冷笑一聲,「你之前不是說了嗎,她想對付我。」
「哈哈,那只是我隨口一說。」
柳河山干笑一聲,而後正色道,「但除了那句話之外,我之前說過的所有話,都是真的,夏無忌曾有個女兒,名叫夏輕舞,她死在你母親手中……」夏天一擺手,制止了他,「這些我自有論斷,就此揭過……還是說一說之前的話題吧。」
嗯?
聞言。
柳河山一怔,疑惑望來,眼神質詢。
夏天提醒道,「你說在里面發現了一個秘密,是什麼秘密。」
「沒有秘密,我誆騙她而已。」
柳河山搖搖頭,臉上表情分辨不出是真話還是假話。
但很快。
他似又記憶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,眼中涌現畏懼之色,「但之前的那些話是真的,我在里面遇到了許多人,他們直接或間接死在我手中,在幻境之中全都來找我索命,呵。」
柳河山不知是自嘲,還是別的什麼,笑了一下,「我能在現實之中殺了他,更何況一些死人,大不了再殺一次而已,但是後來,我卻遇到一個極其強大的女人,真的太強大了,她若想要殺我,易如反掌。」
頓了頓,直視著夏天,目光顯得很真誠。
「也許我的話你不相信,但我還是要說……無論我的記憶之中,還是現實之中,我都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強大的女人,而且她的那些話……」柳河山眉頭大皺,又是好奇又是懼怕,「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,那仿佛根本就不是幻覺,那個人也不是幻象,我感覺自己就是在和一個活生生的人對話。」
「她都說了什麼?」
夏天心中蕩起波瀾,竭力壓制心中的震驚,讓眼中的好奇取代之。
「她說了很多,有些我記不清了。」
柳河山搖著頭,「只隱隱約約記得大概是怎麼一個意思,她好像在尋找什麼,後來將我打敗之後,卻又說我沒有她需要的東西,所以沒殺我……呵。」
他苦笑一聲,「沒殺我,不是那人改變主意什麼的,而是她根本不在意我是死是活,就像是人類看待螞蟻一樣,放過你又如何……」此時的柳河山還算真誠,雖然省略了一些東西,但並沒有隱瞞什麼。
看到夏天沒有開口,便再次道,「傳聞中長生之路是一條捷徑,通往化脈成輪的捷徑,但我沒有遇到,也沒看到,所遭遇的一切,都是噩夢般的經歷,我現在甚至懷疑,長生之路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。」
頓了頓,他的眼楮亮了幾分,「夏少,不如我們商議一番,再次合作,或許可以利用這個陷阱讓一些人心甘情願去死,你覺得如何?」
「那是你的事。」
夏天轉身就走,聲音傳來,「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,長生之路你也去過了,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,若你以後還敢暗中算計我,不死不休!」
嗖。
身形竄動,跳入窗外,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「大人……」柳一開口,卻被柳河山擺手制止,他走了幾步,而後哇的一聲大口吐血。
臉色煞白無比。
「好險!」
他的眉宇之間浮現幾許慶幸。
之前的時候,他真真切切感知到了夏天一閃而逝的殺意。
若對方下定決心動手,他和的他手下,絕對擋不住夏天,絕對!……同一時間。
夏無忌也和手下在夜色之中飛快奔襲。
「大小姐。」
為首那名黑衣人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擔憂之色。
「你想說什麼。」
夏無忌面無表情,看不出是喜是怒。
「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。」
黑衣人眼中涌現復雜之色,「你和柳河山的話,夏少都听見了,他會不會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