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默正約談一個國外的投資,一晃眼,感覺客廳有個東西蹦來蹦去的。
黎默疑惑的皺皺眉,一下想起來陶灼還在客廳里。
陶灼此時已經離廚房不遠了,心里正開心著就要成功了,便直了直腰,腳下卻一滑,直挺挺的就仰著倒下去。
剎那間,陶灼心想︰完了,這下摔得肯定很慘。
後面突然有個人攬住她的腰,把她懸抱起來。
一入眼,便是黎默不耐煩的眉眼。
「你是不想活了嗎?」
黎默氣極,對著陶灼低吼。
他記得醫生對他說過,不能讓頭部再次受到撞擊了,否則會有生命危險。
剛剛若不是自己及時趕過來扶住她,她這一摔,後腦肯定會直擊地面。
陶灼看著黎默噴著火焰的眼神,自己也有些氣。
雖然感激他扶住了自己,但是自己也是不小心才滑倒,他至于為這點小事就大聲吼她嗎?
「我只是想喝水。」陶灼仰著臉,語氣里透著不滿。
黎默看到陶灼干巴巴的嘴唇,怒氣消減了一半。
「你是腿骨折了,也不是啞巴了,不會喊人嗎?」
陶灼嘀咕著,「你們都在忙啊。」
黎默撇撇嘴,「你是這麼懂事的人嗎?」
「我是嗎?」陶灼反問道。
黎默看著陶灼探究的眼神,心想,先給這孩子洗洗腦吧。
黎默把陶灼抱到沙發上坐好,然後面對著她坐下,一臉正色。
「你以前啊,確實非常懂事。」
陶灼盯著他,沒說話。
黎默繼續道,「我說東,你從來都不往西。我說什麼你都听我的。」
陶灼眼楮轉了轉。
自己竟然是個不論是非,唯命是從的人?
黎默看出她的猶疑,尤其那好看的眉,都皺成了倒八字了。
黎默伸出手往陶灼臉上去,對方下意識的往後躲。
「別動。」黎默抓住陶灼的肩,伸出手把她的眉毛撫平。
邊說,「以前你從不懷疑我說的話,而且…」
說著又伸出兩只手,點住陶灼的嘴角,往上一彎。
然後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,「你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。」
陶灼瞪著眼楮,想象著自己的樣子。
這不就是個招財貓嗎?
黎默歪了下頭,看了看陶灼的樣子。
是不是還應該招招手啊。
*
「少爺,吃飯了。」
張嫂從廚房出來,十分溫和的對黎默說。
黎默微微點頭,順勢又抱起陶灼。
陶灼已經習慣了,胳膊摟住黎默的肩,幫他減輕分量。
不過心里卻過意不去。
這段時日大概都得讓他抱著了吧。
「要不然給我買個輪椅吧。」陶灼靈機一動,提議到。
黎默沒做聲,把陶灼輕輕放到餐桌前的座椅上,又去倒了杯溫水,推到陶灼面前,才說,「買輪椅做什麼?」
「總是麻煩你,很不好意思。」陶灼實話實說。
拿起桌上的水杯,喝了口水。
溫熱的水順著干涸的口腔滑到嗓子里,很舒服,便喝光了杯里的水。
黎默看著她,水把陶灼的唇潤色了不少。
如果有了輪椅,她行動方便了,該不會逃跑吧。
黎默想著,便說,「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,以後听話就好。」
這句話听起來貌似有些曖昧,不過兩人都沒在意。
「而且輪椅很貴,治你已經花了不少錢了。」黎默故意面露難色。
陶灼頭低下去。
幸好是工傷,要不然自己身無分文的…
身無分文?
「我以前的工資呢?」陶灼突然想起來。
黎默眨了眨眼,「不知道。」
「那我的行李之類的東西呢?」陶灼又問。
黎默微微搖頭,「不知道。」
「那我身份證呢?或是你知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?」陶灼不死心。
黎默還是搖頭,「不知道。」
隨即又補充一句,「你可以住在這里。」
「謝謝,但是…」陶灼皺起眉,「我意思是,要不然我還是去一趟警察局吧,說不定可以問清楚我的住所和家人。」
「不行。」黎默月兌口而出。
陶灼有些驚訝的看著他,不明白他為什麼拒絕的這麼干脆。
黎默眼楮轉了轉。
如果去了警察局真的查出來身份,她就知道自己是騙她的了。
「你自己都失憶了,什麼都不知道,讓他們怎麼幫你查?」黎默挑眉問。
陶灼冥神想了想,「說不定可以看樣貌掃描出來信息什麼的。」
「那是罪犯才有存檔,普通人沒有的。」黎默說的堅定,還不忘點點頭。
「是麼…」陶灼眼角搭下來,失望的看著地板。
難道真找不到自己身份了?
「而且…」黎默突然沉了沉聲,表情陰森,「萬一你本身就是個罪犯,你去了不是自投羅網。」
「我不是你的保鏢嗎?」陶灼倏地抬頭看著黎默。
黎默抱著雙臂,手指輕點著胳膊一側,「我怎麼知道你以前是什麼身份。」
陶灼瞥了黎默一眼,低了低頭,心里嘀咕著,「一無所知就找我來當保鏢,還真是隨意。」
黎默放下雙臂,在陶灼對面坐下,「先吃飯吧。」
「恩。」
陶灼模了模干癟的肚子。
確實餓了。
陶灼向餐桌望去,桌上的菜肴色澤鮮潤,又多是不油不膩的素菜,一看就非常好吃,張嫂也是用心了。
黎默夾起一塊排骨到碗里,陶灼心想,還是等他先吃我再動筷吧。
黎默夾著排骨剛要咬,發現陶灼正看著自己,一臉咽口水的樣子。
黎默皺眉,想起了醫生的話。
「家人需要耐心照顧和幫助。」
黎默思及這里,便放下排骨,走到陶灼旁邊的一張椅子前坐下。
陶灼滿臉驚訝的看著他。
「吃飯刷牙洗臉這些,你都還會嗎?」
陶灼眨眨眼。
他是開玩笑嗎?
是失憶,又不是傻了,有什麼不會的。
黎默看她沒說話,還一臉呆像的望著自己,以為她真的不會了。
便拿起勺子,挖了一大口米飯,送到陶灼嘴邊。
陶灼瞪著眼楮,一臉不可置信。
黎默見她也不張嘴,伸了手,捏開陶灼的嘴,然後勺子用力往嘴里一塞。
滿滿一勺子米飯就塞到陶灼嘴里了。
陶灼連眼楮都不會眨了。
他到底在做什麼?
「嚼,嚼不是本能嗎,也不會了嗎?」黎默把手曲成半圓,比劃成嘴的樣子,合了合。
「我會,我會。」陶灼口齒不清的趕緊接過黎默手中的勺子。
「這麼快就會了。」
黎默滿意起來,嘴角勾起一絲弧度。
陶灼拿起筷子開始吃飯,再也不理他。
真的懶得和他解釋。
張嫂走過來,拿了一個白瓷玉碗,給陶灼盛了碗湯。
「這是牛骨湯,補鈣的。」
張嫂把湯輕輕放到陶灼面前,一臉笑容可掬。
「謝謝。」陶灼禮貌的對張嫂微笑。
黎默斜睨著陶灼的一張笑臉。
對別人笑的倒是挺自然的,還以為你不會笑呢。
「張嫂你不吃嗎?」陶灼問道。
「不用了不用了,你們吃吧。」張嫂連連擺手。
「一起來吧,他對下屬很好的。」陶灼又邀請到。
我一個保鏢都可以這個待遇,家里的阿姨應該待遇也不差吧。
「我吃過了,你們吃吧。」張嫂趕忙知趣的退出廚房。
他家這個冷酷少爺,可從來沒和佣人一起吃過飯。
陶灼兀自點了點頭,開始專心吃起來。
真的很好吃啊。
黎默看她吃的香甜,也來了食欲。
張嫂偷望過去。
兩人都自顧自的,開心的吃著。
張嫂嘖嘖嘴。
難得啊,竟然帶女孩子回家來,還一起吃飯。
平常也就南嶼少爺有這個待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