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、我的機會來了

12月8日,已經是西元洲武備學院,冬季假期的第5天了。碧艾塔.安德森,也終于決定回家了。在得知太史言的死訊後,她悔愧交集,黯然魂銷了10多天。在母親不斷的勸慰和激勵下,她漸漸走出了,情緒的低谷。並決定,原諒父親。因為,畢竟太史言的死,不是父親的直接責任。

而實際上,造成這個對自己,有特殊意義的源種,死亡的結局。自己在其中,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。他救了自己,他和他身邊的人,對自己那麼真誠和關照。可自己,卻一直在欺騙他。

關于太史言的死因,她曾問過父親。安德森將軍說︰具體的情況,他並不清楚。據說是,大議會在對他進行,活體經絡研究時。他反抗的過于激烈,被誤傷後,不幸身亡了。

對于太史言這個死因,她既感到出離的憤怒,又有種無力感。畢竟,就算是自己的家族,也只是大議會,幾位議長的,四個附屬家族之一。雖然,父親能夠統帥,西元洲聯邦的政府軍。但實際上,父親也只不過是,大議會外放出去,替他們統代軍隊的家將而已。

要不然,當初,就連自己的婚姻,都要受到其他副議長,附庸家族的脅迫。可諷刺的是,由于那次,在藍星上的奇遇。自己卻成了大議會,捕獲言哥的功臣。竟使自己的家族,獲得了馮哲副議長的支持。自此,安德森家族,在大議會中,就有了兩位副議長的背景靠山。不必再在去顧忌,坎貝爾和貝維斯家族的威脅。

而馮哲副議長,卻是聯邦大議會的,第一副議長。因為馮哲副議長,出身的世家。可是最早,同馥南.諾林大議長家族聯姻的。而且,馮家的一支旁系遠親,就是掌控著,元奧公司的家族。

因此,馮家作為西元洲聯邦,第一家族的地位,幾乎是不可動搖的。這也使得,安德森家族,在包括馮家旁系的,四個附庸家族中,在地位排序,從原來的第四,上升到了第二。

其他7位副議長中,除去始終支持安德森家族的,杰西.內斯塔副議長的家族,是立足于政界和軍界。

而其余6位副議長中︰

裴閣和皮爾斯.戴寧支持的是,塞姆瑟若公司;

勞倫.艾德和粱顧兩位副議長,是泰鉑精工集團的後台;

喬治.杜羅副議長,是眾治黨背後的大佬;虞洛庭副議長,給社明黨撐腰。而這兩位副議長,又同時是洲聯邦政府,最高行政長官和行政內閣的後盾。

由此可以看出,8位副議長的家族,包括他們扶植的家族和勢力。無論是立足于政、商、軍哪一界。都在大議會權利統一的架構下,契合運轉又相互制衡,並各自發展。但,擁有這些權利的前提。就是必須要獲得,大議長的授予。

而所謂歷代諾林的繼承人,對大議會的各位副議長家族,權利觸角的制約,也是極具原則性的。不允許他們隨便干預,全社會各類事物,按其自身規律運轉,及按一定的法則運作。以確保,諾輪星上的人類社會,能有序的發展和進步。

不過,只要一涉及到權利。這些掌權者之間的明爭暗斗,始終是難以避免的。但,每當出現這種局面,在任何形勢下都一樣。只要有一位,足夠牛掰,能壓得住場面的大佬。這些小弟們再鬧騰,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。總體來說,這萬年來。無論這幾家的繼承人,如何更替。這些副議長們,在大議會的治下,還算是團結的。

因此,即便在當下,西元洲聯邦政府,最高層的勢力格局,產生了一些變化。但,對于社會的正常運轉,暫時還不會產生任何影響。可暗潮涌動中,終歸是在,醞釀著風暴。

而碧艾塔.安德森,能振作起來的主要原因,也是基于父親地位的變化。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,再借助家族的資源。將來,能進入到,政界或軍界的高層。有朝一日,獲得足夠的權力。能改變西元洲聯邦政府,對涉及到源種問題上的,一些政策和做法。避免言哥的悲劇,再次發生。

那次藍星之行的經歷,以及太史言之死,給她帶來的悲痛和悔恨。讓她終于察覺到,諾輪星人對各外星系,育圃星球上的源種,設計的騙局。如藍星上青玄山府,那樣美麗富饒,民風淳樸,又生機勃勃的桃園之地。即使在末世,並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。可為什麼那里的武者,會對所謂的元奧天州,實際的諾輪星,充滿著向往?

很明顯,就是因為諾輪星上,人類社會的統治者們。為了獲得更多的源力能源,對諸多低科技文明等級,星球上的人類武者,實施了多年的誘騙。這也是聯邦政府大議會,頒布外星行為安保法案的原因。

如今,歷經萬年的繁衍,和不斷的誆騙。在諾輪星上,源種居民的人口數量,已經達到了8億之多。他們可以提供,足夠的源力能源。確保諾輪星上的人類社會,長期穩定的發展。

可兩洲政府,仍在不斷的發展太空科技。探索外星系,智慧生物文明。妄圖騙收更多的源種,到諾輪星來。而正因為探索太空和發展軍備,需要消耗大量的源力能源。才是導致源力能源供應,出現缺口直接原因。

碧艾塔很清楚,即使將來,自己包括自己的家族。能夠步入西元洲聯邦政府,最高核心權利的層面。想改變這一切,又談何容易?但,總要有人去做這些事。不然,她的一生,都將在內疚和空虛中度過。人生,總要有個目標。而這個目標,就是自己,對未來的寄托。

若說到,她對太史言懷有的情感。其實,她自己也是迷離恍惚。與其說是,喜歡或愛戀。不如說,是一種向往。畢竟,他已經有了那麼多女人。還有深愛他,盼著成為他女人的,絲毫不遜于自己的,漂亮女孩兒。

而對于他,自己只不過,是一個過客。兩人分屬不同星系的星球,這種距離猶如隔世。而且,他也不喜歡自己。沒出事前,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,暫時無家可歸的,遠方的朋友。

她是在向往,自己將來,也能找到一個,跟他相像男人。外冷內熱,樸實真誠。使每個了解他,靠近他的人。都能感受到,他內心中的善良和熱誠,散發出的那種,無法言喻,沁人心月復的溫暖。

可如今,因為自己的欺騙,他已經含恨而終。自己對他的某種,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,也都化作了泡影。讓自己,每當想起他,都悔恨交加,痛徹心扉。可自己,卻不能因此,再這麼沉淪下去。

生活還要繼續,願望要一步步實現。碧艾塔.安德森,下定了決心,要振作起來。為故去的太史言,做點什麼。用一生的努力,去彌補自己的過失。希望將來,在冥冥之中,能獲得他的寬恕。

由此,這天清晨,碧艾塔.安德森決定回家。她沒有提前通知母親,她並不是,想給母親一個驚喜。她只是覺得,自己回家,是很平常的事。不想讓母親認為,自己一年多不回去,這次突然回家,是一件多麼隆重的事。

當她整理好雜物,身穿便服,背著背包出了公寓,快步走到學院門口時。便一眼看到,從校外的坡路下,慢步走上來一個人。而這個人,正是這所學院中,所有的男同學里,給她印象最好的蔣俊毅。

雖然,這一年多來,她很少跟同學交流。但,她當然能察覺到。這個品學兼優,才貌俱佳的男生,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自己。而不只是他,英俊非凡的外表。他相對平困的家境,使他身上帶有的那種,樸實無華、沉著謙遜的氣質,和表現出勤儉刻苦的作風,堅忍不拔的性格。讓他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,與其他男學員相比,確有些不同。

而此刻,她看到的蔣俊毅,穿著一身很普通的,寬松的休閑套裝。天藍色的開襟立領上裝,白色的長袖體恤,米色長褲,和棕色的休閑運動鞋。雖然,衣服有些陳舊過時。但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,如玉樹臨風。英氣俊美的五官,光潔白皙的面龐,襯著散亂在前額的,那烏黑的發絲,更顯俊逸灑月兌。

碧艾塔看到蔣俊毅時,只見他也正看向自己。卻見他走到自己跟前,對自己勉強露出一絲,窘迫的笑容。可目光中,卻有種難言的傷感。只听他說道︰「早啊!碧艾塔,你這是要……回家了嗎?」

碧艾塔看到他這種表情,不由得心頭一動。現在是清晨6點,他卻從外面回來。而且,他現在的狀態,與以往那種,超然從容、陽光熱誠的形象,大相徑庭。明顯是在經歷著,某種痛楚或悲傷。

當然,她也不好去過問,別人的私事。只是平靜而禮貌的,回復並問詢了一句︰「早啊!是的,我正想回家。你這是,外出剛回來嗎?」

只見蔣俊毅,又露出一種,自嘲的苦笑說道︰「是啊!我從百蓮漁港那兒打工回來!這幾天晚上,那里的幾座浮島上,都在起收闊口橙月復魚的魚獲。」

碧艾塔發現,無論蔣俊毅,如何變幻表情。可眼神中的憂傷,卻絲毫未減。不過,蔣俊毅的話,倒引起了碧艾塔的一絲關注。因為她知道,闊口橙月復魚,可是高孔市東海岸的特產。肉質細女敕鮮美,口感極為獨特。

但,由于這種魚對海水中,生存環境的要求相對特殊。同時,在繁殖的習性上,這種魚排卵較少,生長周期又較長。所以,養殖難度大,魚獲產量低。而且,又行銷全西元洲。因此,市場上的售價,可不便宜。最終,多是被端到高級餐廳,或富裕人家的餐桌上。普通百姓,也就只能偶爾買上一條。

「可為什麼,要晚上去收魚獲呢?」碧艾塔腦海中,跳出這個疑問,就不自覺的問了出來︰「哦!是這樣。為什麼是晚上收魚,白天不能收嗎?蔣俊毅,你這個假期,就一直呆在學院里,邊修煉邊打工嗎?」

只見蔣俊毅,靦腆的一笑,嘆了口氣說道︰「碧艾塔,你也知道我是孤兒。這兩年的假期,我都是這麼過的。不然,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。回南闋洲,格林台邦省的路費。對我來說,是一筆不小的開銷。

我總不能疾奔回去吧?政府也不允許。而且,在費楊市那里,除了孤兒院的老師,我也沒有什麼熟人了。只有一個,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妹妹,可是……!」說道這,他眼中的傷感更濃,語氣微帶苦澀。

隨後,他好似舒了一口長氣,又強作微笑的說道︰「哦!對了。那種魚,是不能在白天,捕撈上岸的。因為,這種魚一離開海水,很快就會死掉,要馬上冰凍保鮮。如果是白天捕撈,在做保鮮處理前,它月復部的橙色,就都會褪掉。顯得品相不好,會影響售價的!

你們這些富家子弟,只知道它好吃。當然不會知道,這些事情啦!好啦,我回去吃早點,然後去修煉了。對了,畢業前,咱們有機會再比試,我肯定不會再輸給你了。提前祝你,跨年夜愉快!明年見。」

凌南杰說完,又是淡然一笑,抬腳就往學院大門走去。當他跟碧艾塔,錯身而過的時候,心里還在默念︰「這樣,她都無動于衷嗎?看來,不是我想錯了,就是我演得還不夠好!哎!只能等明年開學,再找機會了。」

而正當他挫敗感升起,滿心失落的快走到校門口時。忽听碧艾塔,在身後叫了他一聲︰「蔣俊毅,等等!」

凌南杰登時心中大喜,暗道一聲︰「你終于上鉤了,我的機會來了!」不過,他壓下心中的激動。轉回身,故作詫異的,看向碧艾塔。見她呆望著自己,迷茫的神色中,帶著傷感的遲疑。

凌南杰微一皺眉,抿了一下嘴唇,露出好奇的神色問道︰「嗯?碧艾塔,還有什麼事嗎?」

卻見碧艾塔,一個晃神兒之間,反應了過來。又變回原來那種,從容和淡定。但是,再說話時,黛眉星眸間,顯出些許,飛揚的神采︰「蔣俊毅,既然你這麼自信。今天,我就晚些回家。擇日不如撞日,咱們一起去吃早點。然後,你休息一段時間。等你休息好了,咱們再比試一場,怎麼樣?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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