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5、前途渺茫

12月5日的凌晨1點,位于高孔市東部沿海地區的,西元洲武備學院內。從校園西南側的一棟宿舍樓中,走出來一個三年級的男學員。他就是,化名為蔣俊毅的凌南杰。

當然,凌南杰是接到了組織,盡快從學校撤離的命令,才在深夜出逃的。不過,他出逃的目的地,並不沒有離開高孔市的管轄區域。但,卻離開了西元洲大陸的陸地。是東南部海岸,歸屬高孔市第37區管轄的,一個叫百蓮漁港碼頭的,漁業海產品,海上養殖基地。

這里,之所以叫百蓮漁港。是源于,距離此處海岸東部,20海里外。有著上百家,深海海產品養殖基地。這上百家養殖基地的構建方式,都基本一致。都是用低比重,高強度的合成樹脂板材,和框架結構,配以密封空氣層,搭建成在海上漂浮的,圓形浮島式網箱。而每個浮島的面積,根據養殖基地,規模的大小,從1萬平方米,到5萬平米不等。而這些浮島上,都鋪滿了合成的營養土質,用反滲透技術過濾海水,做水土保持。然後,再種滿各種,適合在這里生長條件的植物。

這一百多座,被綠植覆蓋的,浮島式網箱水產養殖基地。就如同,上百片巨大的荷葉,漂浮在海面上。而距這些養殖基地,以西20海里,用來停靠海產品運輸船只,裝載、倉儲和運輸的碼頭,便被命名為︰百蓮漁港。

高孔市的東海岸,和東冕市不同。這里海岸線,多是懸崖峭壁,幾無平緩的沙灘。所以,這里並不適合,發展旅游業。但,由于高孔市南部,被源起季泉邦省最西部,芳苑山脈的明多魯河貫穿。這種江河入海口的海岸城市,是最適合發展,水產養殖業的地區。

同時,這里的海岸線深直陡峭,近岸海水深度大,沒有形成天然的海岸沙灘。不具備開發,天然海濱浴場的地理條件。可這一切,卻造就了這里,潔淨優質的,多種海洋生物的生活環境。

而這一海域的養殖基地,都是私營業主的產業。所以,在基地的養殖、捕撈、運輸以及分裝等,作業模式上。刨除那幾家,5萬平米的大型養殖基地中,采用的智能化機械和機器人,進行作業的工作量佔比多一些外。其余的中型和小型養殖基地,從運營成本的角度出發,還是雇佣人工更劃算。尤其是,雇佣源種居民。

而這種行業,在養殖投喂,養殖環境的監測和控制,以及疫病防治等,那早就是全智能化了。其他需要人工操作的,就是捕撈、和到岸後的分裝。當然,同其他行業一樣。其實,這些工種,機器人一樣能完成。但是,還是用人干活比較便宜。更何況,有些種類的海產品,是季節性收獲的。屆時,只需要聘用幾天臨時工即可。

正因為如此,此時,凌南杰的撤離方式,可算得上是毫無破綻。他的聯絡官蔣豐海,偽裝的身份,就是這些養殖基地中,一家中型基地的漁場主管。同時,自打凌南杰,進入西元洲武備學院的那一天。他就跟周圍的所有人講︰他是孤兒,出身貧寒。需要利用業余時間,在外打工。賺取一部分,學費和生活費。

而今晚,他接收到的撤離指令,就是蔣豐海發給他的暗語︰「今晚,闊口橙月復魚,啟收魚獲。你是否有空來幫忙,報酬按老規矩!」凌南杰在收到這條信息後,頓時心中大驚。因為,蔣豐海在接任他的聯絡官時,反復對他強調過。一旦收到這條暗語,就代表著情況緊急。必須放下手中的一切,立即無條件的輕裝撤離。

所以,今晚凌南杰走出校園的時候,在表面上故作平靜,內心卻已草木皆兵。還好,現在正值寒假期間。此時又是深夜。他這一路上,也沒看到什麼人。等他到了離他宿舍最近的校門口,他網約的快車,正好也到了。他坐上了車,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後。他那顆懸著的心,才算放了下來。

不過,這一路上,他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。這次的緊急撤離,很可能跟蜜拉貝兒有關。「難道是,貝兒她,任務失敗被俘了?那可太糟糕了,以西元洲政府,對組織成員的態度。師妹一旦被俘,那便是九死一生。

不過,即便如此,就算他們嚴刑逼供。我相信,師妹也絕不會出賣我的!一定要盡量說服組織,想盡一切辦法,把師妹營救出來。貝兒啊!你可千萬不要出事!」

凌南杰一路心懷忐忑,到了百蓮漁港碼頭,蹬上了接應他的船後,就見到了蔣豐海。而蔣豐海帶給他的消息,讓他簡直不敢相信,自己的耳朵。

蔣豐海告訴他︰「蜜拉貝兒.索爾德,背叛了組織,充當了叛徒。她竟然,跟她要除掉的目標,里應外合,摧毀了組織的一處,至關重要的基地。還險些害死了,組織的兩位首領。給組織造成,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。

都是因為她的背叛,組織不得已,把與她相關,所有線路上的人,都提前撤了回來。組織在季泉邦省,多年經營的暗線和據點,只這一次,就丟失了四分之一。

現在,組織對蜜拉貝兒.索爾德這個叛徒,已經宣判了死刑。不過,她已經被西元洲聯邦政府,保護了起來。而且,組織最近又連受重創。所以,暫時讓她再活幾天。等組織,養精蓄銳一段時間。同時,西元洲聯邦政府,也放松了對她的保護。一定要把她活捉回來,千刀萬剮,以儆效尤!」

說道這兒,蔣豐海看著如遭雷擊般,魂不守舍的凌南杰說道︰「小杰,我知道你,听到這個消息,一時還無法接受。不過,你無法接受,這也是事實。你要保持冷靜,理智面對。

雖然,你和蜜拉貝兒.索爾德,是同期的師兄妹。但,組織對你的忠誠度,沒有任何懷疑。你前天晚上,向我透露過,蜜拉貝兒.索爾德的一些顧慮。當時,我沒有充分重視。所以,在這件事情上,我也有責任。

小杰,這次讓你撤離。也許,只是暫時的。我們非常了解,你跟蜜拉貝兒.索爾德之間,曾經的感情。所以,我有件重要的事情,要詢問你!以你的判斷,她會不會出賣你?」此時,蔣豐海的表情,變得異常嚴肅。

凌南杰看著蔣豐海,遲疑了半晌後,喉頭蠕動了一下,臉色十分難看,他艱難的說道︰「蔣聯絡官,其實,我到現在,都不太相信,師妹會背叛組織。這其中,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我前天晚上,只是跟你匯報,我給她送任務物品時,她的一些……!而且,那時候師妹她還……!」

「小杰,你只需要,回答我的問題。蜜拉貝兒.索爾德的背叛,已經成為事實。不會根據你,個人意願而改變。組織最近,連遭打擊。如果可能,組織不願意放棄,任何一個機會,挽救自己的成員。可現實,就是這麼殘酷。現在,你不要再考慮其他的可能。只需要,通過你對蜜拉貝兒.索爾德的了解,判斷一下,她出賣你的可能性有多大?這一點,對我們布置下一步的行動計劃,非常重要!」蔣豐海,直勾勾的盯著凌南杰,嚴厲的說道。

「蔣聯絡官,平心而論,我相信,師妹她絕不會出賣我的。可是,如果她真的……!」凌南杰難過的回答到

「好,我知道了。小杰,這兩天,你先在漁場里工作和生活,等待組織的下一步指令」蔣豐海果斷的說道。

凌南杰不敢再多說,蔣聯絡官,就是他的頂頭上司。對自己來說,他的話就是命令。此刻,貨運快船,已經到達了‘鶩臨豐海上養殖基地’也就是,按這里的編號,第79號浮島式網箱。蔣豐海帶著凌南杰上了浮島,給他安排好了住處。讓他先休息一會兒,等到天亮,就和這里的工人一起干活。

蔣豐海走後,凌南杰一個人呆在宿舍里。通過窗口,看向大海深處。感受這海浪帶動著浮島,微微的搖晃。一時間,心潮翻涌,思緒萬千。他可不傻,如何猜不到,師妹所謂的背叛,事有蹊蹺。可他,又能怎麼樣?

他現在回想,昨天凌晨,他從東冕市回到這里,卸下了偽裝後。在向蔣豐海匯報,自己給師妹送達物品任務的,一些細節情況時。向蔣豐海,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︰「如果,貝兒的任務失敗了?組織會懲罰她嗎?」

蔣豐海听後,當時臉色就變了。並緊盯著他,表情嚴肅的問道︰「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?是不是蜜拉貝兒,跟你說了什麼?或者,她的精神狀態,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?」

凌南杰忙說︰「不是的,蔣聯絡官。貝兒只是才知道,她第一次執行任務,面對的就是這麼重要,又可怕的目標。她難免,多少會有些心理壓力。」

而蔣豐海卻說︰「不對,這不是心理壓力的問題。我們情報組的軍人,在敵方的月復地潛伏,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。但,只要心中有堅定的信念,對組織有足夠的忠誠度,和不可磨滅的信仰。就不會產生出,這種想法。

組織對每一個成員,都是包容的。你也知道,在12月2日晚,軍部的精英,對梅卡帕游輪,實施突襲行動時。蜜拉貝兒在當晚,執行的任務,就已經是失敗的。她沒能控制住目標,給組織造成了巨大的損失。即便如此,組織都沒有對她進行追責。難道,她還沒有一點覺悟嗎?怎麼還會產生,這種莫須有想法?」

凌南杰一听,當時就慌了。他沒想到,組織會把,那次行動失敗的責任,牽扯到師妹身上。他連忙替蜜拉貝兒解釋說︰師妹在當天,突然接到任務指令。當時,她正在拍攝,游戲宣傳的視頻影像。臉上畫了個,比較怪異的妝容。由于時間太緊,她沒來得及卸妝,就跑去執行任務,接觸目標。也許是,因為這個原因,導致她沒能控制住目標。這應該也是,有情可原的。

而蔣豐海,听了他這些解釋後。無奈的搖了搖頭,便沒再多問,讓他先回學院。現在想來,凌南杰擔心,是不是,昨天自己的多嘴,和幫師妹的辯解,反倒害了師妹?

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想︰「如今,師妹是否真的背叛了組織,尚在未知。就算師妹真的叛變了,那西元洲聯邦政府,可能給她什麼優待嗎?多半是利用完了,便棄如敝履。或者,被那些高層當成玩物。可組織,會放過她嗎?如果,師妹根本就沒有叛變……!那就更遭了。按鐘教官,給師妹的警示。看來,師妹多半是,凶多吉少了!」

凌南杰凝望著窗外遠處,一片漆黑的海面。滿懷的痛心疾首,其中更多卻是,對自己的前途渺茫。而感到無能為力,和彷徨無助。

一夜無眠後,天光放亮。凌南杰也換好了,漁場的工作服,到浮島的養殖區去幫忙。時間過得很快,等到了第三天,也就是12月7號的中午,蔣豐海就通知他,回宿舍換衣服,並向他發布新的命令。

等凌南杰回到了宿舍,蔣豐海已經在等他。而向他傳達的命令卻是︰仍回到西元洲武備學院,繼續之前的任務。蔣豐海說︰「小杰,經過組織的密探,這兩天到西元洲武備學院,暗中的偵查。西元洲聯邦政府,至今並沒有派人,到那里去搜查抓捕。而且,連派人監視的跡象都沒有。

據此判斷,蜜拉貝兒.索爾德,並沒有出賣你。如果,到現在她還沒出賣你。她以後,也不會出賣你。那就可以證明,她對你的感情,還算是很真摯的。她替你,隱瞞了身份。這一點,對你非常有利,你要好好利用。

小杰,我知道,現在讓你回去,仍存在著一定的風險。但,作為情報人員,風險和機遇是共存的。而且,攻陷碧艾塔.安德森的任務,對組織來說,至關重要。組織也明白,這個任務的難度非常大,你身上的擔子很重。不過,一旦你成功了。咱們的組織,就有徹底翻盤的機會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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