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 閉嘴(二更)

宴輕看到凌畫燦爛的笑臉,瞬間就後悔了這個提議。

他怎麼就忘了面前這個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染房,給他七分顏色,她就順桿子爬呢。

這回換他半天沒說話。

凌畫坐的筆直等著他動手,且還主動把後背對給他,一時間,像個虔誠的教徒。

宴輕憋了一口氣,到底是自己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,慢慢地抬起手,按在了凌畫的肩膀上。

凌畫清瘦,肩膀更是瘦的沒什麼筋骨。

宴輕十分懷疑,這麼瘦弱的肩膀,是怎麼在當年有膽子敲登聞鼓的,又是怎麼有膽子告到御前把太子太傅拉下馬的,又是怎麼承受得住無數反對的聲音擔起了江南漕運那一攤爛攤子的。

她到底是心長的有多大,才把肩膀上的分量給長沒了?

宴輕沒什麼機巧,但他手大,抓在凌畫的肩膀上,三兩下,就緩解了酸疼。

凌畫歡喜,「哥哥的手法真管用。」

宴輕沒好氣,「你閉嘴。」

凌畫閉了嘴。

宴輕給她捏了肩膀,見她脖子僵硬,又快速地給她按了兩下脖子,之後松了手,「行了吧?」

凌畫自然不敢說不行,連連點頭,「行了行了,十分管用,哥哥辛苦了。」

宴輕斜睨她一眼,「口蜜月復劍。」

凌畫︰「……」

沒,她是在真誠的表達謝意。

凌畫端起宴輕給他倒的茶放在嘴邊喝,然後問,「哥哥,你還沒說呢,你今兒出去都玩了什麼好玩的東西?」

宴輕做了四年的紈褲,京城內外的好玩的東西,說真的,都已被他玩過了,對他如今來說,還真不覺得什麼東西最好玩了,若非要讓他說出一樣的話,那就是她帶他去棲雲山那幾日,他玩的挺開心,棲雲山好玩的比京城多。

他懶洋洋地說,「上午去早市看了新到的大蛐蛐,中午去醉仙樓喝酒了,下午听了曲子。」

這一日,也就這樣過去了。好玩的不是具體的什麼事兒,而是一眾兄弟們熱熱鬧鬧在一起。

即便這,也足夠讓凌畫羨慕了,凌畫小眼神可憐巴巴的,「真好玩啊。」

宴輕︰「……」

她是沒玩過好玩的東西?顯然不是,她是干活干久了,才連這個也羨慕起來了。

宴輕很是無言,端起茶盞,喝了一口,難得地關心她的事兒,「什麼時候把江南漕運的職務卸掉?」

「陛下答應我,兩年後。」

「兩年後真能卸掉?」宴輕不是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情況,朝野上下,有誰能接手江南漕運?

凌畫笑,「能吧!就算不能,也得能,陛下必須找到那個人,否則姑祖母也不干的。」

宴輕納悶,「跟她有什麼關心?她有什麼可不干的?」

凌畫笑看著他,「她老人家想我們早點兒給她抱曾佷孫啊。」

宴輕︰「……」

他黑臉看著凌畫,「還想好好吃飯嗎?」

凌畫立馬乖乖的,「想。」

「那就閉嘴。」宴輕扭頭不再理她了,又重新拿起畫本子,他就多余關心她江南漕運的事兒,卸掉不卸掉跟他有什麼關系。

凌畫一天沒見著宴輕了,十分想念,在書房里處理了一天公務,難得休閑的時刻,十分很想和宴輕多說說話,她見三句話又惹毛了他,想著下次一定要長教訓,心里無論怎麼想的,嘴里也不能實話說出來。

她問,「哥哥,畫本子好看嗎?」

宴輕哼了一聲。

凌畫笑問,「哼是什麼意思啊?」

到底是好看呢,還是不好看呢,他不是不愛看畫本子的嗎?如今等著吃飯的空,都拿出畫本子來看,這是被畫本子里的故事情節看上癮了?還是畫本子里面真的能學到東西?

宴輕瞥了她一眼,「哼就是讓你閉嘴的意思。」

凌畫笑,靠近他些,挽住他胳膊,湊近他一起看他手里的畫本子,「那我跟你一起看。」

不說話就不說話吧,反正她也愛看畫本子。

宴輕見她湊過來,猛地將畫本子挪開,「啪」地合上,板著臉說,「坐過去。」

「那你陪我說話。」凌畫討價還價。

宴輕幾乎被氣笑了,「得寸進尺是不是?」

凌畫委屈地看著他,「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嘛。」

她舉手保證,「我保證再也不說讓你不愛听的話。」

宴輕放下畫本子,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看著她,挑眉,「說吧,你想說什麼?」

凌畫眨眨眼楮,「大約過些日子,我還是要出京一趟,去江南漕運。」

宴輕點頭,「所以,你什麼時候走?」

听這語氣,是巴不得她不在他跟前礙眼,趕緊走了事了。

凌畫想了想,「等蕭枕回來吧!」

宴輕是真的氣笑了,她竟然還敢提蕭枕!

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凌畫,「怎麼?蕭枕不回來,你就不去江南漕運了?」

他就不明白了,蕭枕怎麼沒攔住她,讓她別回來成親,不是挺好?禍害他一個人得了,干嘛又累死累活趕回來禍害他?

凌畫搖頭,「他不回來,我是不能走,如今我上折子把太子放出來了,蕭枕受一身傷的回來,怕是會十分受陛下關注,而蕭澤那個小心眼,肯定容不下蕭枕,我得安排好了,讓他安全無虞,才能離京。」

她說的是實話,覺得到了如今這地步,宴輕既然知道她扶持的是蕭枕了,她的安排也無需再瞞著他了。

畢竟,他們是夫妻嘛,不管宴輕願不願意知道,她都應該都告訴他一聲。

宴輕見她很是為蕭枕打算,如此勞心勞力盡心盡力的樣子,蕭枕可真是天大的福氣,他心氣不順地說,「你怎麼沒想著嫁給蕭枕?」

兩個人合成一個人,不是更容易成事了嗎?

凌畫睜大眼楮看著他,「哥哥,我喜歡你啊。」

宴輕輕嗤,「我可謝謝你的喜歡。」

說的好像她的喜歡多值錢似的,既然如此,怎麼備嫁期間,匆匆出京兩個月杳無音信?若不是他讓雲落給她傳信,她都能推遲大婚了?這就是她說的喜歡?比不過蕭枕那個人和他要的大位吧?

凌畫知道宴輕被她纏上,得知了被她算計,十分不虞,但她喜歡上了他,真是沒什麼辦法的,就算死皮賴臉,也想得償所願,如今得償所願了吧?後果也來了。

凌畫頭疼地說,「哥哥,我就是喜歡你,別懷疑,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的喜歡。蕭枕靠邊站,他不配。」

宴輕︰「……」

若不是知道她為了蕭枕上刀山下火海,他幾乎都相信了她這個語氣是與蕭枕八竿子打不著了,他就奇了怪了,「你為什麼不喜歡蕭枕?」

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,哪有為什麼?」凌畫看著他。

宴輕不客氣地罵,「小騙子。」

凌畫︰「……」

沒有吧?她說的是真心話。

宴輕毫不留情地指出,「你四哥說了,當初你問蕭枕,如何報答他的救命之恩,蕭枕說要那個位置,于是,你就為了他這句話,赴湯蹈火。讓我猜猜,若是蕭枕當初說讓你以身相許,你是不是也以身相許了?」

凌畫︰「……」

是、是的吧!

她從小就是個一言九鼎,一諾千金的好孩子。

她立即說,「可是,沒有如果。」

宴輕忽然不想看見她了,「你閉嘴吧!」

凌畫只能又閉上了嘴。

哎,她算是看出來了,卸掉江南漕運生孩子的事兒不能提,蕭枕的事兒好像也不能提。他都不會高興。

屋內安靜了一瞬,廚房及時雨地送來了晚飯。

一陣飯菜香味竄進屋子里,彌漫整個畫堂,將凌畫的味覺一下子打開了,她的五髒廟也一下子活躍了起來。

她看著宴輕,「哥哥,吃飯了。」

宴輕倒沒有不理她,「嗯」了一聲。

凌畫看著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夸獎,「咱們府里的廚子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。」

宴輕拿起筷子,「那你就多吃點兒,瘦的跟竹竿子似的。」

凌畫點頭,心里想著,雖然很好吃,雖然宴輕說的對,但她還是要適量,吃個七八分飽就行了,不能大晚上的吃太多,真的很容易長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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