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二郎看著張麗娘,聲音帶著幾絲艱澀,「她們……真的欺負你了。」
張麗娘聞言,瘋狂的點頭,「真的,真的,她們真的欺負我了,你看我的臉,我的臉都被她們打成這樣了。」
說話間,張麗娘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。
張二郎聞言,閉了閉眼,藏住了眼里的情緒。
睜開眼的時候,張二郎看向宋瓊冰,眼神里的艱澀更多了,「郡主,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
宋瓊冰眼底的冰冷散開了一些,「你不信她的話?」
張二郎沒有再看張麗娘,目光堅定的看著宋瓊冰,「我更相信你的話。」
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張二郎的手握的更緊了,指甲陷入了肉里而不自知。
「張二郎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張麗娘尖聲叫道。
她一臉的不可置信,不相信張二郎寧願相信宋瓊冰而不相信自己。
張二郎依舊沒有看向張麗娘,目光堅定的看著宋瓊冰。
宋瓊冰沒有直接回答張二郎,而是走到那幾個大漢身邊。
那幾個大漢,看大宋瓊冰的時候,眼神瑟縮,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。
昨日,就是這個女人。
就是這個看起來很好看的女人,是她讓人打他們的。
並且,還是她教人怎麼打他們更痛,並且他們都快要痛死了卻不能暈過去。
雖然,現在他們知道了她是郡主,可是在他們的心中, 宋瓊冰跟魔鬼沒有區別。
所以,當宋瓊冰靠近的時候,他們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又要遭殃了。
于是,連忙求饒,「女俠饒命,郡主饒命,我們再也不敢了。」
「對,對,我們真的不敢了,我們再也不害人了,求你放過我們吧。」
「我們有罪,請你讓我們去牢里受罰。」
真的,太痛了。
他們寧可去牢里,寧可受刑罰,也不想再被嘉樂郡主打。
宋瓊冰看著那幾個二流子現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很是滿意。
「放心,牢里你們是得去的。」宋瓊冰淡淡的道,「不過發生了什麼,你們得一五一十的告訴他。」
說著,宋瓊冰指了指張二郎。
這些個二流子都怕極了宋瓊冰,宋瓊冰的話他們又哪里敢不听?
于是,幾乎竹筒倒豆子一樣。
「是那個女人,是她先勾引我們的。」一個二流子說。
雖然他們的手不能動,不能指人,可是眼楮還是能夠看人的。
這個二流子,看的就是張麗娘。
張麗娘想要辯駁,但是被堵了嘴。
這個時候就不需要張麗娘插嘴了。
另一個二流子也開口,「是的,她有意在我們跟前搔首弄姿,把我們哥幾個撩到手之後,告訴我們,這里有兩個獨居的妙齡黃花少女,是她帶我們來的,否則我們又怎麼知道這里?」
之後,每一個二流子都指認張麗娘。
張二郎听得臉色慘白,雖然難以置信,可是還是等那些二流子將話說完了。
雖然很想要反駁,說他們說的不是真的,可,張二郎卻發現這個時候,他竟是說不出口。
二流子們,在宋瓊冰的示意下,閉嘴了。
宋瓊冰看了一眼白芍,白芍會意,撤下了張麗娘嘴里的布。
張麗娘此時此刻眼底滿是惶恐。
二流子們的話,她都听到了。
所以,嘴巴一獲得自由,張麗娘就立刻驚恐的解釋,「二郎,他們胡說,他們合起伙來欺騙你的,不是這樣的,他們陷害我。」
現在,張二郎還是她必須仰仗的人,她不能失去這個仰仗。
而且,她看得出來,張二郎和這個嘉樂郡主的關系是不一般的,如果沒有張二郎站在自己這邊,自己一定不會有好下場。
她就是再蠢也知道,嘉樂郡主捏死自己,就跟捏死螞蟻那麼簡單。
所以,張二郎,必須信任自己,必須站在自己這一邊。
「你還有臉說他們胡說?」張杏花走了出來,臉色蒼白,但是眼底卻帶著憤怒。
「如果跟你沒有關系,那為什麼三更半夜,你會在我們屋子外面?」
「你說你路過,就算你住在隔壁,是什麼讓你一個女人三更半夜能夠路過我們這里的?」
張杏花一聲聲的質問,語氣里沒有從前的軟弱,有的只有憤怒。
說完了張麗娘後,張杏花更是失望的看著自己的二哥,「二哥,從小你最是疼我了,你也最是明辨是非的人,可是,張麗娘這樣的豺狼虎豹,你為什麼要帶在身邊?我做錯了什麼?珊兒她又做錯了什麼?我們什麼都沒做過,我們並沒有對不起張麗娘,她就找這些人來害我們,難不成直到現在你還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嗎?」
「還是說,娘他們的話你不听,我的話你也不信?你若真是這般,我以後便再也不認你這個哥哥了。」
張杏花從來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柔柔弱弱的,從來沒有語氣犀利的說過這些話。
或者說,如今的張杏花,雖然身上多了一種叫做自信的東西,讓她整個人如同月兌胎換骨了一般。
可是,骨子里,她還是那個柔柔弱弱不善言辭的善良小姑娘。
若非如此,接收到自己娘的信之後,張杏花也就不會那麼著急的去找宋瓊冰了。
可,昨夜的事情,真的將她給嚇壞了。
若非她隔壁兩家住著的都是小冰姐的人,她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。
沒錯,張杏花隔壁兩家,都是宋瓊冰的人。
之前張杏花一個人就在這邊,宋瓊冰自然不會放心。
所以,宋瓊冰干脆的將旁邊的院子也買了下來,讓自己的其他下屬也住了進來。
一來,那些下屬本來也需要有房子住。
二來,張杏花一個人住在這邊不安全。
只不過,早在之前,宋瓊冰就接收到了張麗娘的信息,知道張麗娘不是個好的,就讓伍姜也和一個侍衛住在了隔壁,以防發生什麼。
果不其然,真就出事了。
還好,她有先見之明,所以沒有讓事情變得更糟糕。
而張杏花的話,讓張二郎的心都在顫抖。
一句一字,都扎進了他的心中。
下意識的,張二郎想到了他娘之前說過的話。
娘說,麗娘不是個好的。
娘說,她不求自己有多好的媳婦,只求人品好。
娘說,她吃過的鹽比自己吃過的飯還要多,不會有事的。
可,當時,他只覺得娘是對麗娘有偏見,並沒有信。
可現在,妹妹的一生生的質問,卻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里。
現實也給他了一個大耳光。
原來真的是他眼拙了?
張麗娘便是這個時候還不死心,「二郎,你別听她的,你听我說……」
「你閉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