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能想得到，當初在海上撿回來的一個男孩，後來竟然會做到這種程度。
「呵呵，卡普老師。」
凌夜謙虛的笑了笑。
「到了，卡普中將，凌夜元帥。」
隨著達斯琪的提醒，卡普調整了一下心情。
關押的門被打開了。
自從那次薩博來過之後，路飛和艾斯雖然沒有繼續斷水斷食，但是情緒一直很低落。
看著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的兩人，卡普不禁怒從心起。
「兩個混蛋！給我咬緊牙關！」
「爺、爺爺！？」
「老、老頭子！？」
不待兩人有所反應，艾斯和路飛便被卡普的愛之鐵拳揍飛到牆邊。
「兩個大笨蛋！你看你們像什麼樣子！早知道你們會變成這樣，那我說什麼也要在你們小時候把你們帶進海軍里！」
卡普毫不顧忌兩人面子，在凌夜和達斯琪這兩個「外人」面前，一點不留情的呵斥道。
若不是當年他心軟和猶豫，他早就把路飛和艾斯帶到馬林梵多的生活區居住了，又哪里還會有之後這兩個小鬼出海當海賊的事？
猶豫，果真是會敗北的。
可惜，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後悔藥，他所能做的，也就只有補救罷了。
兩人坐在地上，用手撫著被卡普揍過的臉，表情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低落。
「兩個笨蛋！給我站起來！」
卡普神情激動的揪著兩人的衣領，直接將兩人抵在牆上。
「你們兩個混蛋，為什麼要老夫如此的擔心！哪怕是去做個普通人呢？為什麼偏要去做海賊啊！」
那個以強大聞名的海軍英雄，此時此刻竟一臉懊悔。
「老、老頭子，你別這樣。」
「爺、爺爺。」
艾斯和路飛看到卡普這樣，內心也難免為之震動。
他們從來沒見過卡普這種表情，也從來沒想象過卡普會有這種表情。
「對、對不起，老頭子。」
艾斯很突然的朝卡普道了一聲歉。
「艾斯？」
路飛傻傻的望向艾斯，以他的大腦，完全沒想明白為什麼艾斯會突然跟卡普道歉。
「艾斯……」
就連卡普本人，也沒想到艾斯會跟他道歉。
就卡普看來，艾斯是個極有主見又固執的孩子，他原以為艾斯會固執認為自己沒有錯，恐怕自己要用好多愛的鐵拳才能喚醒這個笨蛋孫子，結果卻很出乎他的意料。
在白胡子海賊團沒了之後的這段時間里，艾斯思考了很多事。
他並不後悔成為海賊，以及加入白胡子海賊團。甚至可以說，在白胡子海賊團的那些日子里，他找到了生活的意義，他原以為可以這樣一直生活下去。
可在他被卡普從白胡子海賊團上抓回來，並且送到新海軍之後，他就有所感覺。或許，他這輩子已經回不到白胡子海賊團了。甚至，他感覺，或許屬于海賊的時代，真的會終結在凌夜這個男人的手上。
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感覺，大海賊時代的結束，由白胡子和紅發海賊團的消亡開始。
憤怒、傷心、絕望，然後歸于平靜。
仇視凌夜，仇視新海軍，尋找機會復仇這種事，艾斯已經放棄了。
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努力，都不可能有追趕上凌夜的一天，報仇顯然是不可能了。
在這個前提之下，他開始審視凌夜，審視新海軍的所作所為。
越是了解，越是思考。
艾斯就越失落，越覺得自己，乃至整個海賊的渺小。
沒有錯，一切都沒有錯。哪怕他盡力的去挑刺，也挑不出什麼刺來。
跟新海軍的所作所為比起來，海賊就像小丑。哪怕是海賊王，也不過是小丑皇而已。
正如凌夜所說的那樣，海賊的覆滅，是時代的選擇，誰也無法阻擋。
自己沒有隨著白胡子海賊團滅亡，到頭來還是被老頭子救了一命。
「知道錯了就好。」
卡普回過神來，看向艾斯的眼神里充滿了溫柔。
「艾斯，成為新海軍吧。路飛，你也是！」
「？？？」
路飛滿頭問號的看向卡普。
而艾斯則是直接拒絕道︰「抱歉了，老頭子。」
他可以承認自己錯了，甚至承認白胡子海賊團也錯了。
但要他加入新海軍什麼的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「你在說什麼啊，爺爺！」
路飛一臉不忿的說道。
「閉嘴，路飛！」
卡普直接一個沉默給路飛套上（用手抓住了路飛的臉），然後才繼續看向艾斯。
「艾斯，人的一生，難免會遇上很多挫折，難道你準備就此歸于平凡？」
艾斯點了點頭︰「老頭子，平凡、不好嗎？」
他有點厭倦去追逐了，還不如歸于平凡，就此了然一生。
「平凡……」
卡普深深的看了艾斯一眼。
那個曾經固執的抬著頭，永遠不服自己的孩子，現在卻不知不覺中低下了頭，眼中只剩平靜。
「卡普老師，能否容我說上一句？」
凌夜忽然說道。
卡普和艾斯疑惑的看向凌夜。
「首先，新海軍也不是說當就能當的，沒有對正義的堅持，沒有一定的覺悟，是無法成為新海軍的。再有就是，艾斯，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歸于平凡。那麼，我也只能請你在羅格鎮再多待上一段時間。當然，一切都得等你勞改完畢再言其它。勞改完畢後，我會讓人給你安上一個裝置，將你的活動範圍限制在羅格鎮。等到時機成熟，你才能離開羅格鎮。」
凌夜的語氣很認真，卡普和艾斯都知道凌夜這不是在開玩笑，甚至他倆都明白，凌夜會那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護艾斯。
作為曾經白胡子海賊團的干部，甚至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海賊王羅杰之子的身份。艾斯想要歸于平凡，並不是那麼容易，除非新海軍所追求的世界來到，否則艾斯出去後，一旦被有心人盯上，恐怕就危險了。
「我、我還沒有弱到那種程度吧。」
艾斯嘟囔著，他覺得凌夜大可不必那樣做，憑他本人的實力，還不至于連自己都保護不了。
「弱確實談不上多弱，但是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你了，我並不覺得你能應付得了。」
凌夜毫不留情的說道。
「凌夜說的沒錯。」
卡普思考了一下，認真的贊同了凌夜的說法。
艾斯很是氣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