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千世界繁華盡 第五十二章 神秘的沈攸之

作者︰汴梁公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江呈佳被人拎到此院主廂的隔壁一間房中,扔在了床榻上。那兩個壯漢瞧見眼前這小女子滿面痛楚的從榻上緩緩坐起,心下細細想了想,是不是自己扔的沒輕沒重。但很快,這兩名大漢便收回了他們略有些貪婪的目光,轉身朝外面走去。

只听見扇門轟的一聲被牢牢關上。

江呈佳費勁兒的坐起來,倚靠在榻欄上,暗暗喘了一口氣。她還未打量此間廂房,便又听見,扇門被猛地推開,緊接著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。她低頭朝著門前亮處看去,便瞧見一抹黑影漸漸朝她靠了過來,在她面前停住了腳步。

江呈佳抬頭望去,便瞧見一個身著深青色雕葉圖,繡扣團簇雲紋的曲裾袍衣的男子站在她面前。此人眉目間與寧錚很是相像,生的高大魁梧,儀表堂堂,長眉八分劍氣凌凌,唇薄鼻高,說出去亦是個美男子,但總還是缺了他爹的那幾分凜然威意與風流。

「江姑娘。」寧南昆沖著她頷首。

江呈佳嗚咽幾聲,使勁掙扎著,可惜嘴中被牢牢塞住只能兩眼汪汪的看向寧南昆。

只見,美人倚靠于榻,衣衫凌亂,美發青絲零零散散飄落而下,一雙清亮美目半含朦朧淚光,白皙精致的面龐上滿是污漬,柔弱至極。叫人瞧見難忍心間疼痛,仿佛是有人暴殄天物,令此尤物痛楚至此。

寧南昆急忙上前,將江呈佳口中的棉絮拿了出來,致歉道,「實屬抱歉,這般綁著你也是迫不得已。」

江呈佳卻不領情,啐了一聲惡狠狠道,「呸!什麼迫不得已!無恥之徒!」

寧南昆眸光略微一動,犀利的看向她,隱住怒意平和道,「江姑娘,此刻你在我手中,說話還是注意些。」

「寧南昆,你當叫我一聲嫂嫂!做出如此豬狗不如之事,不怕天下人指責麼?」江呈佳絲毫不理會他的威脅,惡聲惡氣的說道,清脆的麗聲叫寧南昆越听越是喜歡,但又因她這一聲嫂嫂而更加怒了起來。

「你本該是我的女人。」寧南昆有些惱了,上前捏住了江呈佳的下顎,冷冷瞪著她,惡狠狠道。

「呸!」江呈佳朝他吐了一口唾沫,「你怕是夢做多了!我現在是淮陰侯的妻子!亦是你二哥的女人!」

寧南昆被噴了滿臉沫漬,眸眼的冷怒愈發深重,捏著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度,慢慢將她逼入了角落里,「江氏,你不要不知好歹!」

江呈佳冷笑起來,面上並未露出任何恐懼害怕的神情,反而從容不迫道,「寧南昆!你若敢動我,江氏一族,乃至水閣閣主江夢蘿必然會將你碎石萬段,叫你德王府從大魏除名!」

眼前的男子猛地一怔,盯著江呈佳瞧了許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,「你以為,我會相信水閣會因你這樣一個女人對我出手?」

「那你便試試。」她眸間狡黠一轉變得晶亮,唇角緩緩勾起。

寧南昆被她眼中這一抹自信弄得猶豫起來,他垂眸轉了一轉,警惕的看向廂房的窗外,眼瞧著院內空蕩蕩,心中舒了一口氣。

他嗤之以鼻道,「也不知江呈軼私下是如何教你的。你當真以為這樣唬我便能令我停手?」

他捏住江呈佳的手忽然松開,緊接著便用力將她往床上一摔,負手立于榻前居高臨下道,「我不會如寧南憂那般卑鄙無恥。在我未同你行禮成親,洞房花燭前,我不會對你動手。」

寧南昆的眸中露出鄙夷與不屑,似想起了什麼,滿是鄙棄的皺了皺眉頭沖著外面吩咐了一聲道,「來人,尋幾個老嬤嬤,替江姑娘梳洗。吩咐府下擺宴設席,準備婚事諸宜程,按照我昨日吩咐的去做,今夜我與江姑娘大婚。」

江呈佳眼眸中露出驚詫目光,她知曉寧南昆對她動了心思,卻沒想到念想如此迫切?明明洛陽中,她與寧南憂大婚,寧南昆不吭一聲,那幾日甚至銷聲匿跡,今日卻跑到武陵同寧南憂搶妻,這般行為倒是令她不解了。

屋外傳來低低一聲「諾。」

緊接著便有奴僕推門而入。江呈佳透過紗帳朝門前看去,便瞧見幾名上了年紀,屈背彎腰的老嬤嬤走了進來。

寧南昆朝門外走去,走前又吩咐一句,「還請嬤嬤將江姑娘洗的干淨些。」

江呈佳听見他這一句,不禁覺得哭笑不得,將她洗干淨些?難道還要將她下鍋煮了吃了不成?這听起來怎麼這麼像將她當作了一道菜食的原料?

她挑挑眉,其實心里曉得寧南昆是在厭棄她已嫁為淮陰侯妻,不是當初那個冰清玉潔,一身傲骨,不怕權貴的閨閣女子。他是在嫌她髒。三九

江呈佳嗤鼻一笑,越發看不起寧南昆。此人在她面前裝作一副痴心樣,又要故作正人君子,不輕易對她動手,轉身便又換了一個樣,當真是讓人倒胃口。

寧南昆出了屋子,還未平復心情,院子外便有一人急遽朝廊下沖來。

他定楮一瞧,只見施安氣喘吁吁的奔至他面前,俯身大拜,拱拳相向道,「稟報大王!淮陰侯已帶人馬自臨沅朝泉陵城沖來!」

此人人高馬大,體格彪悍,身著青鐵玄甲,腰間配有環首鐵刀,張眉努目,相貌十分粗獷,跪于台階之下,等著階上立著的貴公子回話。

「帶了多少人馬?」寧南昆凝眸仔細詢問道。

「一行約莫只有二十幾人。」施安如實稟報。寧南昆眼中卻露出詫異之色。

「二十幾人便趕來泉陵救江呈佳?寧南憂真是不要命了?」他揚眉不屑道,「這幾年來,寧南憂倒是越發的不如當年了」

他轉身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,低眸一笑道,「他這麼重視江呈佳,若是得知今夜我要同她成親會怎樣想?」

「施安」寧南昆眸間暗藏一絲殺機,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,「遣你麾下兵將于泉陵周圍設伏,待他過來,慢慢逼近。我倒要瞧一瞧精督衛會有多少人來救他。」

「諾!」施安又行一禮,便起身小拜,退了下去。

寧南昆大步邁向北院的書房,推開門,便只見里頭有一人正候著他前來。

他進了門,慢悠悠將扇門拴上鎖,走到屏風後,坐于漆幾前,端了茶壺,倒了一杯,才抬頭朝站在屏風前一直沖著他彎腰保持禮姿的人道,「江陵傳回了什麼消息?」

清晨的微光自窗前洋洋灑灑而入,漸漸將那躲在暗處的身影照了清楚。那人著一身降紅深色曲衣長袍,看起來稀稀落落,掛在他身上很是寬大,發髻冠起,以狹長一根枯樹木簪盤繞而起。他瘦骨如柴,滿臉褶皺,面上瓖著一個酒糟鼻,面色紅通,嘴唇干裂滲血,看上去與他身上那套華麗的深服長裳完全不搭調。觀察至此,此人給人之感覺的確非常平庸,且相貌粗丑,讓人不適。可再往上看去,卻很容易被他那一雙炯炯有神,黑漆明亮的眼眸吸引目光。那雙黑沉的眸中似乎暗韻天下之事,犀利精明,讓人過目難忘。

「主公還是莫要著急,請許下官先行拜禮。」一出聲,便是尖酸之音,听著便叫人難受。只是端坐在案幾前的寧南昆卻十分淡定,像是已然習慣。

他微微朝那人頷首,便自顧自的品起茶來,遂即又覺這茶澀苦,不滿的嚷嚷道,「也不知爹爹為何喜歡這茶?難品至極,澀苦,茶色亦不好看。」

立于屏風前的那人卻像是听不見寧南昆的嘀咕一般,先是下跪一拜,又行大禮,磕了兩個頭才緩緩從地上起身,又歸于一旁彎腰曲背的站著。

「郎中令可說了」寧南昆又抿了一口茶,皺起眉頭,任由苦澀在唇舌回蕩,遂即實在忍不住,急急忙忙吐到痰盂中,面色愁苦的搖了搖頭。

立于一旁的人輕輕一笑提醒道,「主公喝不慣這茶,便不要硬著頭皮嘗試,否則會吃苦頭的。」

寧南昆頓了頓眸光,偏繼續拿起茶壺又替自己斟了一盞茶,不滿道,「郎中令是想提醒我若一口氣吞不下江氏與寧南憂,便放棄?」

那人低頭又是一笑,笑意藏在眸中深不見底。

「下官並無此意。是主公曲解了下官之意。」此人說話緩慢,一字一句卻飽含力量。

「沈攸之。夠了。我曉得父親派你前來我府之意。」寧南昆有些惱了,又繼續道,「你若不好好做你這郎中令之位,後果便會如同郭少謙一般的下場!」

「主公還是莫要在下官身上動心思。下官不是主公能動的起的」這被寧南昆稱作沈攸之的人半分不讓的行禮回駁了過去。

「你!」寧南昆被堵話語,瞪著此人,半天才道一句,「真不知父親看上你哪一點,為何要將你從冀州挖過來給我做郎中令?」

「這主公需得去問一問代王。」沈攸之又是緩和一笑,禮度不缺,但態度卻能氣死人。

寧南昆氣煞,又不得破口大罵,只能憋下一口氣道,「罷了,我方才問你,江陵傳來了什麼消息?我派去的人是成還是敗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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