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千世界繁華盡 第四十七章 溫柔

作者︰汴梁公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她自驛館出來,已然過了兩刻,消失的時間有些長,為了避免寧南憂的懷疑,她翻牆去了千珊那處,恰好瞧見寧南憂往那邊而去。

她心中一驚,急急忙忙溜進了千珊的房間,匆忙找來一套戎裝換上。千珊于隔壁呆著,未曾察覺江呈佳的到來。

江呈佳執劍走出千珊的廂房,趁著寧南憂還未曾到這里來,便自顧自的耍起了劍來,一邊耍劍一邊沖著千珊喊道,「千珊,可有水?」

正待在隔壁小屋中給薛青寫書帛的千珊听見這聲音,不由手下一抖,狠狠的在書帛之上劃了一道黑痕。仔細听外面的動靜,猛地驚察道寧南憂的氣息,便急忙將書帛塞進了懷中,匆匆往屋外走去。

江呈佳在外耍劍,院外的細微無聲的腳步悄悄停下,其主人卻未曾真正現身。

千珊立即應了江呈佳一聲道,「水燙,夫人且再等等。馬上就好。」

江呈佳繼續舞劍,一直候著寧南憂的身影,一雙耳朵緊繃豎起,仔細听著外方的動靜。

逐漸的,那抹熟悉的氣息自近而遠漸漸消失。江呈佳知曉,寧南憂離開了。

但她並不敢放松警惕,又繼續舞了一會兒劍,才緩緩停下,疲累的滿頭大汗。

千珊這才上前道,「姑娘怎會突然出現在這里?」她小聲詢問著。

「方才出去尋了燭影一趟。」江呈佳回著話,將劍收起。

「侯爺察覺了?」千珊想起方才院外那細無聲的動靜,心間後怕。

「怕是察覺了。定然是歸了房瞧不見我,又去了小廚房,或是母親那里尋我,最後才到你這來。」江呈佳氣喘吁吁又道,「倒是快遞給我一杯水,渴死了。」

千珊瞧見她疲累喘氣的模樣,不由無奈道,「喏,姑娘稍等,水真的燙。」

她無奈的搖搖頭轉身朝屋里走去,替江呈佳冷了一杯水,走出屋子,遞給了她。

江呈佳一飲而下,還是覺得口干舌燥道,「拿這茶盞做甚?該是換個大缸來。」

千珊哈哈笑了起來,「哪里就有這麼渴了,姑娘不過是舞了會兒劍。」

「我今日就未曾定下來過,讓你給我換個缸便換,哪有那麼多話?」江呈佳怨氣滿滿,瞪了千珊一眼,任性的很。

千珊哭笑不得道,「好好好,姑娘莫要著急,我這就去。」

江呈佳連喘好幾口氣,將手中的劍放在了院中石幾上,一坐在了院子的石階上,擦了擦臉上的汗。

千珊拿了盛湯的碗替江呈佳打了滿滿一碗的熱水,轉身便瞧見江呈佳毫無形象的坐在了石階上,于是急忙走過去道,「 姑娘怎的就這樣坐下來了?我這屋子是下人房,還有其他人呢。如此不雅,若讓人說給了侯爺听怎麼辦?」

「你這院子里沒別人啦,我還察覺不出來麼?」江呈佳笑道。

千珊仰頭瞧了瞧天,才發現已過申初,院里的僕婢們怕是都去了前院收拾被褥墊絮去了。

她重重舒一口氣道,「姑娘在我這喝了水,還是快快回去吧。以免侯爺起疑。」

江呈佳接過她手中的碗,咕咚咕咚的飲了下去,酣暢淋灕道,「倒是暢快了,我這就走,你不必趕我。」

她委委屈屈的瞪了千珊一眼道,「想必是我打擾你同薛青寫信了?」

千珊老臉蹭的一紅,低頭無措道,「姑娘又說胡話。」她跺一跺腳,轉身躲進了屋子里,也不再理會江呈佳。

江呈佳哈哈大笑起來,將手中的碗放在了院中石幾上,又理了理儀容,朝前院走去。

寧南憂一直在房中等著江呈佳歸來,待到門前傳來她的腳步聲,他才有所動靜。

廂房的門被推開,江呈佳一身戎裝,滿面喜悅的走了進來,便瞧見寧南憂端坐在案幾前,正寫著什麼。她悄悄走進去,一人到了隔間浴房,倒了半桶涼水,半桶熱水,便褪去衣裳,坐了進去。

正當她舒舒服服的仰著面靠在浴桶里休憩時,寧南憂放慢了腳步悄悄走近了浴房,瞧見她仰面疲憊的闔著眼,便溫聲問了一句,「怎麼這樣累?早晨不是睡過一覺了?」

江呈佳睜開迷離的眼,朝寧南憂看去,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如今是光著身子的,于是急忙貼著浴桶,手忙腳亂的遮住胸前,整個人都往水里埋去,還沒沉下去,便只感覺胳肢窩被人輕輕一帶,又拉了上來,只听見他責怪的語氣道,「嗆了水如何是好?」

江呈佳面色紅潤起來,靠在浴桶邊捂著,繼續悄悄往水下鑽,只露出小小的腦袋道,「侯爺怎得就這樣進來了?」

寧南憂不動聲色,站在她面前,自顧自的月兌下了外套道,「今日一日奔波也甚是疲累,方才本想同你敘敘話,卻沒想到,夫人歸來便直接去了浴房。」

她瞪大眼楮看著寧南憂,見他將外衣月兌下掛在一旁的衣屏上,又接著月兌里面的中衣,于是結結巴巴道,「侯爺想同我敘話便敘話,作甚月兌衣裳?」

「自然是洗浴。」寧南憂面不改色道,眼瞧著月兌得只剩下內里的一件褻褲。她急忙轉過了身,面紅耳赤的躲在下面小聲道,「我正洗著,侯爺不若到外面等一等?」

「本侯衣裳都月兌了,難道夫人就這樣趕我走?」寧南憂輕笑一聲,聲色宛如泉水叮咚動听,江呈佳又將自己埋進了水中,發出咕嚕咕嚕的冒泡聲。

寧南憂微微皺了皺眉頭道,「剛剛說了不要埋水,怎麼不听?若真的嗆到該如何是好?」他登了木梯,下了水,將江呈佳整個人托了起來。

「夫人可要沐發?」他將她的柔順青絲小心攏起放在手心,沉聲詢問道。

小小浴桶中坐了兩個人,本就擁擠的很,更何況此刻她光著身子,總是必不可免的同他挨在一起。她也沒听清寧南憂的話,滿腦子想著她要如何出去。

寧南憂見她沒反應,嘴角輕輕勾起,將發著愣的她勾臂一拎,抱到了自己的膝上。江呈佳驚呼一聲,縴細小手慌忙的抓住他的肩膀,倚靠在他的胸前,滿面赤紅彤雲,羞怯道,「侯爺作甚?」

「我方才問,可需要沐發?」寧南憂像哄孩子一般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題,熾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面頰上,叫她的面色更加赤紅。

「自然要的,今日舞劍,出了許多汗。」她低聲細語的答了一句,只覺臉頰彤紅燥熱。她幾乎無法正視此刻他們二人的姿勢。

江呈佳此時同他面對著面,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身上,兩個人赤果著身子貼在一起,浴房之中的熱意便愈加明顯。

寧南憂目不斜視,面色如常,只是脖間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。他將軟綿綿的她輕輕抱著,又摞起她的頭發,拿著小瓢勺起水來,打濕了她的發絲,又伸手將一旁燒著的粟黍水到了些許出來,試過水溫後慢慢自她頭頂,避過面頰朝著後方澆去。

他動作十分小心溫柔,慢慢的替她揉著青絲,一遍又一遍的清洗,接著再用為她輕輕梳理。江呈佳的發絲很是柔順烏黑,寧南憂一直怕弄疼了她,動作便異常的緩慢。江呈佳卻漸漸的放松下來,面色的燥紅稍稍退下去了些,也任由著他替她沐發。

寧南憂瞧見江呈佳閉上雙眼,紅潤的小臉上帶著絲絲甜笑,靠在他的肩頭,軟綿綿的卷縮成一團,趴在他的胸前,滿足的拱了拱小巧精致的鼻子,柔軟乖巧,叫他心間一片溫軟。

他將手輕輕伸到她的背後,輕輕抱著,生怕她摔到水里去,又小心翼翼的替她清洗了一遍身子,才單手拿瓢,將自己洗沐了一遍,待他一切弄完。被他抱在懷中的小女子已闔上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。

他瞧著她熟睡的側顏,嘴角揚起,在她耳邊低聲輕喚一句道,「夫人,該起來了。」

這小女子微微動了動身子,嘟嘴呢喃幾聲,也不知再說些什麼,總之又繼續睡了過去,只叫寧南憂啼笑皆非。

他不再去喚她,而是輕手輕腳的將她單手抱在懷中,從一旁的衣屏上抽來絲巾,替她裹住了身體,這才下了登梯,將她橫抱起來,出了浴房,放在了床榻上。他側著身,瞧著她紅彤彤的臉,心中一片柔軟,輕輕拉過被褥替她蓋上,又拿來潔淨長布,替她擦拭濕漉漉的青絲。待到發間水珠差不多被擠干,他又細細擦了一遍,直到將她的頭發弄干,才躡手躡腳的走到一旁,悉悉索索的擦干了自己身上的水珠,換上了衣服又坐到了案幾邊上,讀起書來。

江呈佳其實一直裝睡著,眼瞧著他將自己抱著放在了床榻上,悄悄離開,便以為他穿好衣裳又要出去,卻半天不曾听見推門而出的聲響,不由郁悶起來。

她一直窩在被褥里不動,寧南憂也安安靜靜的坐在案幾前,悄無聲息的翻動著竹卷。

江呈佳實在悶不住,睡了半晌,便裝做恍恍惚惚的蘇醒,呢喃嗯哼一句,睜開了眼,悄悄坐起來,拉著被褥,揉了揉雙眼道,「侯爺什麼時候洗浴好的?」

她裝作什麼也不知,滿臉懵懵然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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